“小刁!你又叼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


    琉璃正躺在小院裏的躺椅上曬太陽,抬頭就瞥見牆頭上那隻叼著一根樹枝的雪貂。


    奚行昭正在外頭劈柴,聽到琉璃出聲他下意識地跟著對方望過去。


    隻見小刁嘴裏叼著一根隱隱泛著紫光的樹枝,上頭光禿禿的,別說果子了,連片葉子都沒有。


    聽到主人喊它,小刁屁顛屁顛地跳到琉璃膝上,獻寶似的把嘴裏的樹枝懟到琉璃手裏。


    琉璃懶洋洋地將其撫到地上,摸著小刁的白毛幽幽道。


    “小刁啊,現在咱們有了個免費苦力,就用不著你每天辛辛苦苦地扒拉柴火回來了。”


    “免費苦力”奚行昭暗暗咬了咬後槽牙,這些天他給琉璃賠的笑比前十幾年加起來都要多,可還是沒被琉璃放在眼裏過。


    非但如此,她還······


    不等奚行昭在心裏抱怨完,琉璃已經用鞋尖將樹枝踢到了奚行昭麵前。


    “呐,給我整個火盆來烤烤火,這天愈發冷了。”


    說著,琉璃將身上的大氅又裹緊了些,她像是極怕冷,整個人都要埋在裏頭似的。


    奚行昭看著她陷在大氅裏的小臉,沒忍住說了一句。


    “姑娘若是冷,不如回屋休息?”


    雖然奚行昭穿著單衣也沒覺得冷,但琉璃看著嬌嬌小小的一個,在外頭待著冷風一吹,說不定會病倒。


    琉璃瞥他一眼,冷哼了一聲。


    “讓你去你就去,連我娘都管不住我,你算個什麽東西!”


    奚行昭臉色一白,恨不得穿越回去把自己那張嘴縫住,他怎麽就忘了,眼前這女人是個無理還要辯三分的刁蠻姑娘。


    再多嘴我就是狗!


    奚行昭憋著一肚子火將火盆扒拉了出來,小刁每日都會出去貪玩一段時間,幾乎每次都會帶些樹枝葉子回來。


    男人半蹲下身,將火折子摸出來點燃了火盆,不過就在他想將小刁今日帶回的樹枝拋進去時,卻罕見地呆愣住了。


    奚行昭無聲地摩挲了一下手裏看似平平無奇的幹枝,心念一動就將其藏在了袖中。


    那不是普通的樹枝,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來,但奚家藏品眾多,奚行昭又是奚家的獨子,早在成年後奚家寶庫的鑰匙就交到了他手裏。


    雖然那些人放了把火,將奚家燒了個幹淨,但奚行昭腦子裏的記憶卻刪不掉。


    類似的樹枝他沒見過實物,卻在奚家珍藏的醫書上看到過。


    “形如枝,色極黑,隱泛紫光,療傷聖品。”


    奚行昭默不作聲地繼續往裏添置樹枝,這些天他被琉璃使喚得團團轉。


    別說靜下心療傷了,就是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那些人不知何時會找上門來,若是他遲遲休整不好,恐怕下次再和那些人會麵,就是他的死期了。


    奚行昭老老實實地生完了火盆,就在他起身之時,琉璃卻破天荒地叫住了他。


    “奚行昭,你袖子裏藏的什麽東西?”


    琉璃靜靜地看著他,這還是琉璃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卻是因為自己的小動作被發現了。


    奚行昭隻猶豫了兩息,就將袖子裏的樹枝拿了出來,將其功效也毫無隱瞞地和盤托出了。


    他在賭,賭小刁叼回這根樹枝不是偶然。


    果然,琉璃慢悠悠地摸著小刁的白毛,“你想要?”


    奚行昭微微頷首,這女人性子如此惡劣,自己恐怕得另想辦法······


    “你想要就拿去好了。”


    此話一出奚行昭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錯愕地抬起頭。


    琉璃嘴角還掛著閑適的笑,柔若無骨的女人窩在躺椅上,紅潤的唇一張一合。


    “這是······”奚行昭莫名覺得口幹舌燥,下一秒女人的鞋尖踢了踢腳邊的火盆。


    “對你誠實的獎勵。”


    誠實的獎勵······


    的獎勵······


    獎勵······


    奚行昭一直睜著眼睛到半夜都沒睡著,他腦子裏一直回蕩著琉璃對他說的這句話。


    控製不住的嘴角勾了又勾,那根樹枝稍晚些時候他就煎成藥喝了下去,醫書上所言不虛,他體內的暗傷好了大半。


    但他興奮到現在都睡不著,顯然不止是在為自己的傷勢轉好而開心。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奚行昭敏銳地聽到琉璃的屋裏傳來了一絲動靜,他立刻翻身下床。


    “姑娘,你沒事吧?”


    男人高挑的身影照映在窗子前,屋裏的琉璃險些將下唇咬破,才將嘴裏的痛呼壓下去。


    “無事,快滾!”


    女人的聲音不複白日般清脆,莫名有些沙啞,奚行昭耳根一紅。


    但就在他想再多問兩句的時候,琉璃已經抄起手邊的軟枕砸了過去。


    等到窗外的人影消失後,琉璃才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


    她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冷的時候連眼睫上都像凝了一層寒霜,熱的時候又恨不得一頭紮進湖水裏。


    床邊的小刁早急了,上躥下跳地掉了一個小瓷瓶放到琉璃手邊。


    “咕咕!”


    琉璃眉頭緊鎖,哆哆嗦嗦地將瓶塞扒開,從裏頭抖出一粒藥塞進嘴裏。


    過了一個時辰或是更久,琉璃才感受到身上的痛楚減輕了些。


    “起效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啊······”


    女人看著被月光照的一片皎潔的櫃子,若是識貨的人進來恐怕要驚得連下巴都合不攏了。


    其間放置的東西無一不是世間難尋,白日奚行昭偷藏起來的樹枝在這兒連號都排不上。


    但無論是再珍貴的東西都無法醫治好琉璃,隻能稍稍緩解一些。


    隻因她中的不是毒,而是蠱。


    琉璃閉了閉眼,晃了晃手裏的藥瓶,裏頭隻剩兩顆藥了,最多再管她兩個月。


    她娘芙珍不告而別就是為了給她再尋能抑製蠱蟲的丸藥,但這都半個月了還不見她回來。


    琉璃幽幽地歎了口氣,要她待在原地等死是不可能的。


    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她娘在信裏說了,若是她遲遲未歸,琉璃也可拿著信物去找她爹救命,隻不過······


    她爹是誰,這個問題還有待考究。


    桌上一共擺放了三樣東西,分別是一柄折扇,一方手帕還有一條發帶。


    奚行昭閉了閉眼,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你是說,我還要陪你去找你從未見過麵的爹?”


    琉璃眨眨眼,理不直氣也壯地開口了,“不是‘陪’,是跟。”


    外麵太危險了,沒個保鏢保護她可不行。


    奚行昭指了指桌上擺著的三樣東西。


    光從外觀上來看,三樣東西的精美程度不相上下,絕非常人所能有。


    奚行昭幾乎被這荒謬的情況氣笑了,“甚至還不能確定你爹到底是這裏的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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