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啊?對……回家!”


    ……


    …………


    該吃午飯了,冼夫人早就備好了午飯等候他們,還有冼方邯的兒子。


    這是冼方邯唯一的兒子,在他救下李少知的那一年出生的,不知為什麽,他天生雙耳失聰,所以也不會說話。


    冼方邯當這是老天給他的報應,畢竟他總覺得他殺的人太多了……


    就這樣,飯桌上有五人,冼方邯、冼夫人、冼羽、李少知、淩舟。


    在這暗流洶湧的新京,想必這是難得的場麵了吧,很安寧,或許說是幸福比較合適,很……舒服,這或許就是他想要守護的東西吧。


    飯後,冼方邯又跟他說了一件事情,兵部會演。


    兵部會演是大鄞國建國以來每年都會舉辦的,由鎮南、鎮北、鎮西、鎮東、中軍、羽林、巡防、禁軍、大內、各地軍卒等參與的大型比鬥。


    由兵部統一舉辦。


    李少知倒是聽說過這個兵部會演,但是卻沒有參加過,看都沒看過,但按冼方邯剛才的意思,那就是要他代表赤虎軍出場了。


    他有些不明白,論實力,淩大哥方方麵麵都比他強。


    每年除了武舉,兵部會演其實才是重點,因為這裏會聚集軍方各個大佬。


    比如:鎮西軍主帥,寧王李夫俞。赤虎軍主帥,鎮軍大將軍冼方邯。中軍大將等等等,這要是被任何一個人看上,那可以說是在軍方直接有了一座大靠山,大出路。


    當然,主要還是皇帝陛下可以直接看到大鄞各方軍力如何,人員如何,這比軍報更直觀,更真實。


    但李少知覺得,這場兵部會演,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吃過午飯,冼方邯就允許他去逛逛這座新京城了,但覺得沒什麽好逛的,唯一惦記的,也就隻有韓府的那本《神州錄》,但現在他可進不了韓府了。


    他隻有待在院子裏,擦這那把錚亮的唐刀,這把刀,是他從軍的時候將軍送的,不知道是從什麽地方弄來的,但他用的很順手。


    這種武器在大鄞還是比較少見的,神州一千年前有一個強大的國度,國號為唐,這種武器在當時倒是有些流行,故而名為唐刀。


    但在後麵的戰爭中表明,這種有些像劍的小巧軍刀,貌似不適合大規模的使用,故而成為某些將軍帝王的佩刀,到了大鄞這一朝,軍中已經很少見了,將軍大多配的也是長劍。


    但李少知很喜歡。


    就在他認真的擦刀的時候,冼羽走進了他的小院,這座小院就在冼府旁邊,所以走過來並不是很遠。


    李少知也不會手語,也有等著他來到身邊,他拉著李少知的手,李少知笑了笑,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冼方邯剛剛回京,還被封了這麽大的一個官,自然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而從此,冼家也就步入了新京的貴族圈,想必冼夫人此刻也很忙。


    但冼羽第一次來到新京,他又不想和那些來家裏的孩子們玩,他想讓少知哥哥帶他去看看這座京城。


    不錯,雖然李少知是冼方邯的下屬,但是更像是父子,所以,他從小便把冼羽當做弟弟看待,為了治好他的先天失聰,李少知也是出了不少力的。


    “走吧,哥哥帶你去看看這座新京城!”李少知就這樣牽著冼羽的手走出了自己的小院。


    兩人先是出了城,去了虎甲親衛軍的營帳牽來了一匹馬,冼羽一躍而起,動作幹淨利落。


    雖然冼羽雙耳失聰,但其他方麵卻是很優秀,除了識字有些困難以外,刀槍棍棒那是樣樣精通,可是比普通的小孩強多了,李少知自認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絕對沒有這樣的天賦和實力。


    李少知牽著馬繩,但二人卻沒有再進城了,畢竟時間還早,聽同僚說,這新京城外也是很熱鬧的,人們稱之為外市。


    由幾個村落組成,圍繞著新京城,因為遷都至此,這周圍的百姓也算是過上了富裕點的生活,畢竟天子腳下,該做到位的事情,那是絕對不會落下的。


    的確如那幾個同僚說的,這城外的京可不比城裏的差。


    新京城所處的地理位置,是北邊中部的位置,還要再往北走很久才能看到場麵積雪的極寒之地,而往南卻也要很久才能走到那魚米之鄉。


    所以,這裏的景,有些獨特之處。


    那說高不高的山,說大不大的河,以及兩兩散散的人,也別有一番風味。


    春耕的季節了,此時又過午有了一段時間,正好,氣溫沒有那麽毒辣,稍微溫和了些,是幹農活的好時機。


    看著在欣賞美景的冼羽,李少知也很享受著這樣的時光,仗打多了,人既然也開始麻木了,是得需要這樣愜意的時光來緩解一下了。


    不時也有騎著水牛的孩童路過,冼羽在盡力的揮手跟他們打招呼,雖然他們都很禮貌的回了,但他們也明白,這個騎馬的少年身份高貴,和他們不是一種人。


    冼羽仿佛明白了什麽,翻身下馬,示意想跟他們騎牛,李少知無奈,少年啊,終歸是有些玩性。


    “對不起啊,爹娘在家等著呢,今天不能和你玩了,再見。”騎牛的少年緩緩的離開了。


    但他說的話,冼羽並聽不到,貌似有些委屈了,這一切,李少知都看在眼裏了。


    十二年前,冼方邯帶領赤虎殺了剛剛屠完村的幾百北蠻人,在準備離開的時候,發現村裏還有一個人活著,那是一個少年,叫做李少知。


    同年,冼方邯喜得貴子,李少知看著那個小小的生命,決定一定要守護他,就像將軍守護自己一樣。


    可以說,李少知是看著冼羽長大的,但十二年來,因為雙耳失聰的緣故,他幾乎沒有朋友。


    望著不遠處的村落,李少知示意冼羽上馬,二人緩緩地走過田間,來到了村裏,此刻各家的小孩們都在玩耍。


    李少知在冼羽麵前比試了一番,聰明的冼羽心領神會,在孩子們還沒有發現他之前,悄悄的下了馬,走近他們。


    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但看他們的比劃,冼羽能猜到他們在討論什麽。


    一個稍大點的孩子在比劃著有些不正的軍體拳,其他孩子也都紛紛效仿。


    冼羽望向李少知,李少知微微點頭,隨後他也跟著練了起來,但他的軍體拳,可比這些小孩正宗多了。


    原本領頭帶練的那名孩子看著冼羽,驚道:“哇,你好厲害啊,這算風,都快趕上父親了。”


    隨即鼓掌起來,所有的小孩也紛紛鼓掌,冼羽仿佛找回了自信,軍體拳越打越有勁。


    在二人進村時,有一個人很早就注意到了。


    他緩緩走向牽著馬的李少知,不由來問道:“邊軍?”


    李少知點了點頭:“北邊,赤虎。”


    男子有些驚訝道:“守在永晉一年有餘,打退楚軍的那支軍隊?”


    “久仰久仰啊,我叫徐海,之前在鎮西軍服役過,前些年退了下來,諾,那個最活躍的就是我兒子。”


    李少知隨著他手指的方向,便是剛才帶頭練的那名孩子。


    “這孩子基礎不錯,你弟弟?”男子問道。


    李少知點點頭。


    “這馬,喲,不得了不得了。”徐海圍著李少知牽著的戰馬就是一頓誇,仿佛看到了金元寶似的。


    “這種軍馬我見過一次,曾經和殿下如果極寒,這莫非是冼將軍虎甲親衛軍的戰馬?”徐海道。


    這話倒是讓李少知一驚,虎甲親衛的軍馬和其他的軍馬確實不一樣,他們是北蠻的馬與中原馬的配種,體格健碩,速度極快。


    “好眼光啊,不錯。”


    徐海不傻,既然能猜到這是虎甲親衛的軍馬,那想必李少知和那名少年的身份就很容易猜出來了。


    “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啊,我平生佩服的沒幾個,這冼將軍是一個,赤虎軍也很強,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上前線打楚狗。”徐海悲憤的說道:“所以,兄弟,如果今晚無事,那我就請兄弟你去我家裏坐坐,跟我講講南邊的戰事吧。”


    李少知本想拒絕,因為冼方邯就給他放了半天假,明天可就得乖乖的回到他身邊,做一尊無人敢靠近的虎甲親衛。


    但看到已經融入到孩子們當中的冼羽,便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想讓冼羽多在這裏待會,這裏沒有城裏的壓力,他可以自由自在的玩,和朋友們玩……


    若不是軍人,李少知竟也有些想要留下的念想。


    傍晚很快就到了。


    李少知受邀來到了徐海的家中,徐海的兒子並沒有嫌棄冼羽不會說話,也很理解他為什麽聽不到。


    一開始李少知以為隻是小孩子之間的感情,直到見到徐海的妻子,她是與冼羽一樣的人,她看不見。


    這或許才是那個孩子沒有排斥冼羽的原因吧。


    戰馬放在徐海家門口的大榕樹下,在哪吃草。


    從這邊看過去,竟然如一副畫卷一般。


    夕陽西下,榕樹下有一匹健碩的戰馬,晚霞的紅光照在天邊……


    一名女子進入了這幅畫卷,這才讓李少知緩過來,徐海已經迎了上去。


    “林大夫回來了?不知道今天又有什麽收獲?”


    大夫?


    李少知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名女子,到頗有幾分姿色,背著一筐藥材,有一些是他經常在軍醫那裏看到的。


    “這位是?”被徐海喚作林大夫的女子問道。


    “噢~這位是赤虎軍將士,可是我們鄞國的大英雄!”徐海道:“噢,李兄,這位是林兮林大夫,是來給我家那位治病的。”


    “在下,李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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