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皇宮,李鑠對那名吹簫女子是日思夜想,不得安眠。


    次日,上完早朝,寧丘老大人便帶著好幾張畫卷請見。


    李鑠仔細端詳,大多他都已經在茶會上見過。


    見陛下臉色並無多大變化,老首輔小心翼翼道:“換一批?”


    李鑠愣了一下,男人至死是少年啊,沒想到這位年過花甲的老人。還能有如此風趣。


    李鑠搖了搖頭,收起這十幾張畫像,一本正經問道:“李鑠虛心向首輔大人請教一下,不知道老大人覺得,我該立誰為後,才能使文武百官覺得公平。”


    這幾日陛下很少自稱為朕,首輔也從奇怪到了習以為常,其實隻是李鑠改不過來而已。


    但這虛心請教四字,可是把這位三朝元老嚇了一跳。


    “老大人不必驚慌,就單純的是晚輩請教,絕無任何帝王心術來試探大人。”


    見陛下真是一臉誠懇,老大人思索片刻後道:“老臣活了大半輩子了,興許明天就見不到太陽了,所以今日老臣所言,陛下切莫怪罪。”


    “陛下能想到平衡文武百官,便說明陛下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陛下。其實文武百官問題隔閡所在,無非就是淮州以及丟失江北九州之事。武不主戰,文唾罵之,武議主戰,文又以兵力孱弱,不敵金兵…”


    “諸如此類,想必陛下在朝堂之上聽的也不少,幾十年前,金兵攻破廣安城,大唐覆滅,是幾位老將軍和老臣,帶著先帝回江南,以大江天險為屏障,以河袍為都,重建大唐,其名大唐,但若此後百年,亦是如此,老臣已經能想象到史書中吾等所建之大唐的稱呼。”


    李鑠帶入其中,輕笑一聲:“南唐?”


    老首輔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如今這大唐,遠不及太祖皇帝打下的江山,老臣倒希望在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江北九州收複。嗯~老臣說偏了啊,拉回正題。”


    “其實陛下立誰,都一樣,因為文武百官總會多言,怎麽做都是不對的,陛下可理解?”


    李鑠點了點頭,確實啊,老頭子看得深,如今的朝堂,文武不和持久,立誰都有話說,那豈不是想立誰便立誰?


    老首輔撚了撚胡須道:“不過也不能胡選,兵部尚書有個侄女,性情不錯,可做候選,還有大學士董春風的小女兒也尚可。”


    李鑠笑了笑,不得不承認,老家夥就是老家夥,跟你講了一大堆國仇家恨之後才引出選擇所在,這是怕自己以後忘本?


    “老大人果然是精明啊,兵部尚書那個侄女,少有接觸軍事,也與兵部尚書大人血脈不親,文臣縱使有言,也會少言。大學士董春風就是個愛好讀書寫字聽曲的大學士,基本就是掛個名,不參朝政,他那個小女兒又日日舞刀弄槍,跟著表兄在軍中廝混。”


    “皆是折中之選,老大人不愧是端水大師。”


    老頭子眯著眼睛笑了笑,調侃道:“記得陛下年幼時,不,去年還在拉著遠南王,說要娶大名士南宮為妻呢,遠南王拉著老頭子我。給您解釋了數日,您可是半點都沒繞過來,一年過去,陛下聰明了。”


    李鑠尷尬的笑了笑,這難道不是明眼人就能看出來的?難道之前那個李鑠很蠢?


    還有……大名士南宮是誰啊?


    “有這事嗎?南宮是誰啊?完全沒有印象。”


    “年僅二十,便以抒情詩歌,力壓江南名士的那位南宮晚,陛下忘記了?”


    “二十歲啦?我才十七八,我怎麽可能喜歡這種比我大的女子,顯得我很幼稚的。”


    老頭子不再說話,起身告辭。


    踏出禦書房後,又轉身說道:“陛下,私下自稱無礙,朝堂之上,還是要多多注意。”


    …………


    直到下午,李鑠才批完折子,累癱在禦花園裏。


    小順子見陛下這般,便小聲問道:“陛下,西南黔州刺史,舉薦了一名江湖高手入京,說是會些好玩的把戲,如今就養在宮外群雄院,要不要叫此人進宮,給陛下解解乏?”


    李鑠想了想,點了點頭,黔州來的?會蠱術?


    不多時,晚霞時分,那位江湖人士就進了宮。


    此人身材高大,一張國字臉,顯得剛正不阿,著實不像是會蠱術的樣子。


    “草民楊劣,參見陛下。”


    “你都會些什麽啊?”


    楊劣答道:“回稟陛下,草民自幼在佛門練習金鍾罩,後來又入過西南軍,打過仗。”


    小順子提醒道:“陛下是問你,有什麽能逗陛下樂嗬的絕技。”


    楊劣想了想,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對著麵門就是一拍,麵門安然無恙,石塊四分五裂。


    “這不就是街頭賣藝?那些胸口碎大石的?”李鑠搖了搖頭,表示無趣。


    楊劣似乎是覺得陛下很沒見識,心中煩悶,怎可將自己與那些江湖耍雜技的放在一起比。


    他毫無征兆猛然出拳,數丈開外的石牆轟然炸裂。


    李鑠一下子就提起了興致,命人去叫來了大內統領。


    大內侍衛金刀衛統領名叫祖鴻,也是一名江湖高手。


    “打牆多沒意思,你們比比?”


    那位黔州來的人說道:“陛下,光是比武有什麽意思,用完付出一點代價吧?”


    不待李鑠說話,祖鴻就笑道:“狂妄,夜郎自大的故事,就是黔州發生的。你要是能打贏我,這大內侍衛統領,給你來當。”


    “正合我意!”


    這一天,李鑠真正見識了江湖高手四字,周遭牆壁麵目全非,地上昂貴的石板路也成了稀爛的泥巴路。


    不過不得不承認,會武真特麽帥!


    比鬥結果,是我們的大內統領略勝一籌,不過李鑠也給了大個子楊劣一個軍中職務,這等人才,放在軍隊最合適不過。


    見過了這二人比鬥,李鑠開始萌生習武的想法,不過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問統領祖鴻,說要練幾年,才能像他這樣,出劍便像呼風喚雨…


    祖鴻說:“五歲習武,今年三十五,習武三十載,功力小宗師。”


    李鑠是大概知道武功境界劃分的,小宗師境界是很六,可江湖上,但凡能叫上名號的門派,哪家沒有三四個之上的小宗師啊。


    三十年才能達到這樣的成就,他沒這毅力,興許哪天他對治理國家大事也沒了興趣,就真的不會去理那一堆堆廢話中隱藏真事的奏折,然後任由史書怎麽寫,反正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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