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位白甲府兵手持馬槊,最先攻向蘇歉。


    蘇歉怒目圓睜,兩手抓住兩支刺來的馬槊,用力一扯,馬上二人被扯下馬來。


    落下馬尚未落地的二人,被蘇歉雙拳分別擊中胸膛。


    大唐最精銳的甲胄在此刻瞬間崩裂,並伴隨著胸骨碎裂的聲音,兩人被重擊飛出。


    摔入後方陣營,便沒了氣息。


    蘇歉仍不止怒,兩次單手抓住兩匹威武的戰馬,拋向陸續趕來的天策府兵隊伍。


    地上的婦女連忙抱著稚童在天策府兵的護衛下不斷後撤。


    畢竟是皇家近衛,也不全是不懂的戰陣的小嘍嘍,在發現眼前這個異裝女子乃是一位實力強悍的江湖武人之後,他們立馬就變化了戰陣。


    能很明顯的看到,前排的騎兵已經緩緩退後,而後方則走上來數騎輕甲士兵。


    雖然都是白色的甲胄,可是輕重並不同。


    蘇歉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幾個人身上渾厚的氣機,人人都是六七品境界的武夫。


    見狀不妙,曹行雨上前拉住蘇歉,“行了,這群家夥身份並不簡單,我們要快快離開。”


    而蘇歉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打算,而是看著那個抱著三歲孩童的婦人,“我知道,這群家夥乃是皇家親衛,天策府的軍卒。我惹上皇族人了。”


    “聽說皇族還有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機構,叫什麽夜月衙門,今天我得罪了這群人,就算逃離了長安,想必也會被夜月衙門進行無休無止的追殺。”


    那數騎武夫軍卒緩緩上前,蘇歉則繼續說著:“曾經就聽老人說過這個夜月衙門。曾經有一名江湖武夫,搶了皇家的一個女人,便被夜月衙門追殺致死,你可知道那家夥逃到了哪裏?西北之外有座高原大城,是那幫域外人防禦大唐的大城池,那家夥是在那裏被夜月衙門的人殺了的。”


    “聽說那座風沙城的城主,也就是那座高原雄主的親兒子出麵做保,都沒有保下來,那個從中原逃去的武夫,還是丟了腦袋。”


    “所以我想,今天我也會要死在這裏了。”


    曹行雨想要強行將其拉走,卻隻是拉動了半步,他怒斥道:“你說什麽胡話呢?剛才不還說的好好的嗎?看完西域舞姬,我們就回家!”


    蘇歉一掌擊退曹行雨:“你走吧,我,不曾喜歡過你。”


    西南黔中道的大山裏頭,有個苗人取了一個漢家女,一直沒能給她一個家,讓他常覺虧欠,所以他們的女兒的漢名,便取了一個歉字。


    其實這個歉字,還有一層意味。


    那個叫蘇歉的女孩,自幼就患上了一種病,想要治好這種病,隻能修煉橫功,在二十歲之前,到達三品,以橫練三品之軀體,硬抗病軀興許還能活到五十歲。


    隻是誰又不知道,這個天下,在二十歲之前到達三品的人,幾乎沒有……


    被一掌從朱雀大街這一頭,直接打到另一頭的青年發了瘋的向女孩狂奔。


    “你踏馬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啊!你給老子好好活著!老子帶你去看千山萬水!!草!草!草!!!”


    青年一邊狂奔一邊痛哭流涕。


    他在寨子裏頭待了很久,他什麽都知道,包括她的病……


    蘇歉雙拳撞擊,氣機呈波紋散開,那幾名武師軍卒座下戰馬有些畏懼的止住腳步。


    蘇歉怒喝道:“喂,老婆娘,你就是那個立自己三歲兒子當皇帝的家夥?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個大唐吧,都被你們這些雜碎弄成什麽樣子了,來!讓我好好告訴你,何為大唐!”


    蘇歉前衝,雙拳擊飛兩位軍卒,軍卒當場斃命。


    此刻軍卒們才終於看清,眼前之人,竟然是一位四品!!


    氣機揚起蘇歉的裙擺,銀飾叮叮當當的撞擊在一起,“亂世之中,李氏國公震亂世,軍十六載定天下!!”


    西南十萬大山的苗寨曾經有一位女子先生,名叫蘇錦,在此開設學堂,為人苗人講學,奉的是高祖時期便定製的國策,授學於外。


    此言第一課,大唐!


    “秦後漢統,漢分而天下亂,宣止一統,未止天下百姓之苦,李氏國公其兵震亂世,軍十六載而定天下!”


    兩名軍卒從兩側拔刀攻向蘇歉,蘇歉一手抓住一人,往中間一砸,兩人粉身碎骨,血濺五步。


    “天下初定,而四地禍亂不止,高祖命擊威將軍林諧,兵定東北,下秉州,克北蠻所製百年北土,秉州以北之土,東臨大海,南臨秉州,西臨漢州,北至闕山,清陽河橫穿而過,此為古史燕北大地,蒼蒼華夏,以震北蠻,更名為蒼。”


    蘇歉拾起兩把橫刀前衝,雙刀又奪去兩人的性命。


    “蒼州之士服蠻人之久,而有反唐者,絡繹不絕,高祖皇帝未大興刀兵,以仁寬之,此十年後,蒼州大地,欣欣向榮,軍民一心,共築長城,蒼州此後科舉多學子,百姓多安康,東北定之。”


    蘇歉砍出了一條血路,橫刀卷了刃便換馬槊,將軍卒串成糖葫蘆。


    “高祖製江南之氏族門閥,廣開科舉,大興農田,改門閥統江南百年之風,聽唐令,唐律,人人等之,門閥之人觸法,依法斬之,此後江南安寧,成唐一等糧倉!”


    蘇歉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已經渾身是血,殺紅了眼。


    “西南與南,多山地廣,多為不識禮法之蠻夷,高祖興兵後未如古人,將其戮之。設學堂,設府衙,設地方刺史,以同天下,以仁待人,數十載,二世後,天一統,蠻夷遵禮法,而蠻夷再非蠻夷,皆為唐人,皆護唐土。”


    蘇歉不知何時,後背被射了一箭,後背流了很多的血,染紅了身上的銀飾。


    年過三歲的稚童依偎在母親的懷中,他的母親沒有讓他看這等血腥畫麵,可那個女人的聲音並不會被隔絕。


    稚童問道;“娘,那個姐姐在念什麽啊?”


    姓竇的太後目光狠厲的望著那個不停的說話,不停的殺人的瘋狂女子,嘴裏卻說著極為溫柔的話:“沒什麽,以後儒兒就知道了。”


    直至後來,帝師授課,小皇帝李儒才知道,那自幼聞著血腥味,記憶深刻的,是一篇名為盛唐的文章。


    此文章出自顯宗皇帝年間,科舉之中,此文章脫穎而出,寫盡了大唐盛世,那個大才子,姓溫。


    很久很久以後小皇帝李儒也才知道,那個溫狀元有一個義子,是他現在的宰相。


    小李儒跟著太師學著念:“匡定西北,最不易,風沙之下藏有刀,城牆之外藏有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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