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楷慢慢地將信從伍萬的家中取出,並將其打開,上麵隻有幾個字的內容。


    “輔,殺太史義。”


    秦楷心頭一緊,隨後信隨信封自燃,秦楷叫醒伍萬,又拍了拍楊柳的額頭,向屋裏走去。


    簡單地吃過晚飯之後,秦楷和言若青便入睡了,如今已經近夏,江南已經開始有了些許燥熱地征兆。


    今晚尤是,縱晚風吹來,也難掩燥熱之意,蠟燭吹滅,蚊帳輕飄,人影浮動……


    …………


    今日,秦楷沒有先送妻子進城,而是將楊柳交予妻子,自己則徒步去並不算遠的折衝府。


    秦楷去見了古稻,細細說了考績官大人被刺當日的事情,並向古稻道歉。


    古稻卻十分奇怪的問道:“當真是貨真價實的白羽箭嗎?”


    秦楷:“古將軍也糾結這種事情?”


    古稻:“陳府在江湖上的名聲一直都是不差的,與風月山莊也算並稱江南兩大家名門正道,依我之見,是不是有人在誣陷陳家?可是那陳家的白羽箭又非尋常箭矢,不是插個白羽就叫白羽箭的。”


    秦楷:“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白羽箭,不過這件事情,我想衙門已經有了眉目了,不日便會貼榜示眾了。”


    古稻雙手負立,迎著朝陽:“希望這隻是一件簡單的刺殺案。”


    秦楷突然問道:“古將軍可與經略使大人相熟?覺得經略使大人為人如何?”


    古稻頗有深意的看了秦楷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麽?”


    秦楷說道:“這次不是我護衛不當嘛,那日去向經略使大人請罪,往日裏都說經略使大人和藹,那日見了,我卻隻在其臉上看到了冷靜,和藹我是半點都看不出來,也就當時沒有出事,要是出事了,我感覺他得把我給殺了。”


    古稻問道:“冷靜?怎麽個說法?”


    秦楷略微停頓片刻後說道:“就是好像知道那支箭會射向宴廳一般……”


    古稻神色古怪,說道:“我與經略使大人,其實並不是很熟,不過每年的考績安防一事,他都會派人來提前打點我,這位經略使大人為人如何我當真不知,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情。”


    “數年之前,我剛任折衝都尉沒有多久,便遇上經略使大人被刺的事情,折衝府抽調了足足半數人馬,配合著宛州全境搜捕,我親手抓到了一名賊人,此人名叫聞償,你最近不是可以進案牘庫查閱嘛?你可以去看一下此人的案牘便知我想說什麽了。”


    秦楷明悟,卻也對這位貌似‘古板’的折衝都尉刮目相看,同時又多了些警惕的心思。


    初見時,秦楷以為古將軍身邊的那位年輕人是其智囊,如今看來,林秧才是那個沒頭腦,古稻此人,叫人不可貌相。


    他是如何得知秦楷能調閱府衙戶房的案牘卷宗?


    秦楷自然是不能當麵問出這個傻缺疑問,而是又問起另外一件事情:“我現在以除妖司都察郎中的身份,在查一樁除妖司的內案,也就是過年的時候,除妖司失竊的案子,古將軍可有印象?”


    古稻撫著絡腮胡,“有些印象,聽說除妖司還死了兩個大官呢。”


    “是啊,一個監正,一個郎中。”秦楷目視柔和的晨陽,“半個月前,還死了一個四品術士呢。”


    古稻深呼吸一口氣:“這世道開始不太平了喲。話說你這些日子都得跟著案子走了吧?怎滴今日不忙了?”


    秦楷笑道:“忙,就是楊柳還沒來接我,我懶,不太想走路進城,怪遠的。哦對了,古將軍可與那位城門軍的主將相識?”


    古稻:“同為軍伍,自是認識,隻不過我武道修為低微,那小子隻服我這官身,不服我這身殺敵本領啊。怎滴?你是與他有仇嗎?那趕巧,有機會你把那小子揍一頓,讓他長長記性,告訴他咱折衝府也不是省油的燈。”


    秦楷行禮笑道:“將軍,這可不是什麽好詞。行了,楊柳到了,末將告辭。”


    城中,東方滄瀾昨日調查了一天,無果。


    許如生在旁說道:“巡司大人,這個案子,涉及的三位司中官員,都已經死了,其實查與不查幾位官員是否瀆職,也不過是給幾位官員的死後身份定性而已,不如咱們嚐試找找那隻大妖?看看能否把閻王殿給追回?”


    東方滄瀾搖頭說道:“閻王殿乃高階寶器,有著獨特的使用方法,常人是不會知道的,就連四監監正都不會知道,所以大師兄才沒有讓我去追查寶器的下落。”


    待秦楷來到除妖司,換來東方滄瀾一張黑臉,因為此時已是正午,東方滄瀾質問道:“你若不想幫我查案不查便是,我也不會拿我巡司的身份壓你,可你既然答應了我,那是不是有個最起碼的尊重?”


    秦楷問道:“巡司大人怎知我這一上午就沒有在查東西呢?”


    東方滄瀾冷笑一聲:“查你倒是查了,但恐怕查的又是什麽別的案子吧?借我除妖司的名頭,去府衙的案牘查東西,你秦楷真的是覺得我蠢到極致,好忽悠是嗎?”


    秦楷微微一愣:“申屠雲華與你說的?”


    東方滄瀾:“這是你的事情,別牽扯到人家申屠姐姐。”


    秦楷:“潘溢說飛鳥監的監正和那位郎中瀆職,才導致寶器被偷走,我想你和這位許家後生,肯定也已經查過潘溢所說那位監正瀆職的樁樁件件,定然也是沒有什麽結果,可既然沒有結果,那有沒有可能,這位控告別人的潘師,隻是臨死前反咬一口罷了呢?又是何事,讓巡司大人如此堅持的就是要查出飛鳥監的那位監正瀆職呢?”


    許如生聽著秦楷的話,悄悄地往屋子裏退去,這個問題他早就發現了,可他的身份,可不允許他問出這個問題。


    “我……”東方滄瀾一時語塞。


    秦楷竟然有點得理不饒人的架勢:“此案理當求證潘溢所說是否屬實還有追回丟失的東西,可我不太明白,為何巡司大人如此執拗的去查飛鳥監的過錯,甚至還查起了四監主事大人,我說整個除妖司怎麽沒人幫著查呢,誰成想查的居然是令官大人之下的那位四監主事,也就是這許家後生任勞任怨的還幫你去翻主事大人的案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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