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楷本以為沒有了希望,不過過了一會兒,有一道平淡的氣息參雜在眾多五品之中,隨後穿過五品高手,來到秦楷所在小房間門外。


    門被緩緩打開,門口站著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老人臉上溝壑縱橫。


    言若青條件反射的用匕首指著那個老人。


    秦楷拉了拉言若青的衣裙,言若青這才緩緩放下匕首。


    老人冷冷一笑:“小丫頭片子,戾氣還挺重,你叫……秦楷?我帶你去個地方。”


    老人說罷,輕輕拍了拍秦楷的肩膀,緊接著兩人就一同消失在了這個房間裏。


    言若青想要衝出房門,房門卻突然關閉,她急了,但無能為力。


    這就是秦楷一直以來的感覺,無能為力。


    而現在,言若青也終於體會到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有太多事情無能為力。


    他們都是普通人,不是天之驕子,亦不是皇親貴胄。


    而這樣的人,想要翻身是極其難的。


    不論是什麽事情,都無比艱難。


    從商、從政、習武、從軍……一個普通人活著就已經很難了。


    秦楷是普通人,言若青也是普通人,麵對著那些高山,他們就是這樣無能為力。


    這是多數人的現狀……對大多數事情的無能為力。


    秦楷手指微微跳動,老人警告道:“別再動其他心思。”


    秦楷卻沒聽勸阻,繼續施法:“雖然我很尊敬您,但您不能這麽突然把我帶走,我要回去。”


    現在媳婦一定急瘋了,所以秦楷要回去,不顧一切的回去。


    “離字,將軍路!”


    火焰瞬間形成一條長路,烈火熊熊。


    隨後秦楷咬破指尖:“言之術法,證吾神通,逆生!”


    火焰將軍路轉瞬消失,而秦楷已經動彈不得。


    秦楷的表麵皮膚開始冒著藍色的火焰,看起來有些詭異。


    老人再次警告道:“你想讓我改變主意嗎?”


    忽然,老頭眉頭緊鎖:“臭小子,想豁出去嗎?就為了一個女人?”


    “去你媽的!!”秦楷拖著未愈的身體,斬出一記手刀,淡藍色的火焰形成半月痕跡斬出。


    老人雙指一夾,火焰半月斬在他身前那一段瞬間消失,而老人身後數進院落皆被攔腰斬斷。


    隨後一大片的院子轟隆隆倒塌,這一動靜驚動了所有越王府的人。


    一直在越王府附近遊曳的捕快們也紛紛看向崩塌的越王府。


    越王府沒豢養的家臣們紛紛趕來,在看到是那個神秘的老人之後,就又都退了回去。


    老人緩緩鬆開手,他的一根銀白頭發慢慢滑落而下。


    而他麵前強行站起來的秦楷吐出一口鮮血,半跪在地上。


    “二品術士!?”秦楷虛弱中帶著震驚。


    他是一名術士,他自然明白二品意味著什麽。


    術門這座大山有九層,而二品,已足以俯視整個天下,何處有龍,何處養虎,何處氣長存,何處又黃氣初生。


    二品術士,窺天已知八九,可謂無所不知!


    那位除妖司的大唐國師,秦楷猜測也是這個境界。


    可這個境界哪裏是那麽容易達到的?


    整個天下,大唐天下武道二品六人,人盡皆知,可二品術士,還真沒有。


    也不能說沒有,隻是術士好像就沒有太多人去關注他是幾品。


    世人隻知國師是大唐第一術士,而那位玄武山的二品武師乘風道人,道門魁首,想來術士品級也不低。


    還比如,國師的那幾個術士弟子,大先生之流,應該也都很厲害。


    剩下的?


    世人隻會覺得是一幫算命的,誰管他是幾品?


    “區區二品算什麽?也不過才做到了一人之下,一品才是術士的巔峰,這個世界的主宰。”老人蹲下身子,看著狼狽不堪的秦楷。


    秦楷自然明白老人說的這個一人之下是指的什麽。


    就是除了天道以外最強者。


    而秦楷也由此才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個在北境結識的‘師父’,身份也不簡單,畢竟他的師兄,如今是一位二品術士。


    秦楷已經明白,就算自己再強行撐開運氣脈絡,再來一次爆發,依舊殺不死對麵這個人。


    “放心吧,你的女人很安全,雖然我很看不起你為了一個女人,不惜以傷害經脈為代價,也要殺了我,然後回去。但我覺得你還是非常有潛力的,命硬者,老天都怕。”


    老人提溜著秦楷的後衣領,然後走向一座坍塌處。


    老人輕輕一抬手,那堆廢墟瞬間散開,露出一個日晷,日晷表麵有一道不深不淺的裂痕。


    這是秦楷造成的,但那樣大的威力,卻依舊沒有破開這個日晷,足以說明這個日晷的特殊之處。


    秦楷看到日晷下方有一座陣法。


    春雨綿綿,打在他的臉上,浸濕了他的衣衫,雨水卻都避開了老人,滑落到一旁。


    秦楷捂著腹部,靠在一個廢棄的木樁上,觀察著日晷。


    這個日晷很奇怪,因為他建在了一個房間裏,要不是秦楷剛才那一波攻擊,導致房屋倒塌,這個日晷根本不可能重見天日。


    日晷就是要通過日照來確定時間的,可擺在房間裏幹什麽?


    老人不去管無比虛弱還淋著雨的秦楷,而是問道:“來,說說,這是什麽?”


    秦楷舔了舔嘴唇,雨水是鹹的,“日照蒼生?掌控時間?”


    老人有些不悅道:“瞧你那不確定的模樣,再給你一次機會。”


    秦楷看著老人,知道不能再遮遮掩掩了,“是,我能看出。”


    “看出又不說,怕甚?”


    “我自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所以遇到你們這些大人物,我都要遮遮掩掩,因為這樣能保命。”


    “慫貨~~如此畏懼,如何能成大道?”


    “沒辦法,迫不得已,我既不是天資出眾的二十幾歲三品,也不是高門子弟,如果我不這樣,我如何能保全我的家人?”


    “都是借口。”


    “你怎麽說都行,我要有你這樣的境界,我也不用這樣畏首畏尾。”


    “你如此畏首畏尾,自然達不到我這個境界。”


    “我不這麽畏首畏尾,我都不活不下去,活不下去何來境界之說?這他媽是個死循環,你個死老頭。”


    “滾蛋,扯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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