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文通抽了抽鼻子,“算欠他姓徐的一個人情。”


    管文通話音剛落,門外急匆匆走來兩人,一個年輕道士,一個年輕官員。


    東方滄瀾一臉疑惑的上前:“不徇哥哥?祭壇那邊還沒散吧,你怎麽來這了。”


    魏不徇說道:“不說這個了,秦捕頭怎麽樣了?”


    東方滄瀾耷拉著腦袋,“二師兄已經進去了,不過……看著不妙。”


    道士陳下山筆直的站著,閉目不言。


    吱呀~~


    手上都是血的除妖司二先生走出那間屋子,而那站在最前方的一襲紅衣,心裏咯噔一下,眼淚再次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靠著柱子的管文通狠狠一拳砸在地上,“狗日的北蠻子……”


    “一個個都拉著個苦瓜臉幹嘛呢?”一聲蒼老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院落的門口。


    那裏站著一個滿頭白發,卻精神抖擻的老頭子。


    二先生和九先生東方滄瀾連忙行禮道:“見過師父。”


    師父?


    那位大唐第一術士?


    在所有人震驚的眼光中,老爺子來到二先生的麵前,“老二啊,最近苦坐生機池,本行都生疏了吧。”


    滿手是血的二先生說道:“人已經進了鬼門關了,但隻要師父您能把他拉回來,我就能恢複他身體上的損傷。”


    國師領著二先生走進了房間裏。


    紅衣言若青望向東方滄瀾,東方滄瀾說道:“師父出手,那就有希望,姐姐你放心吧。”


    房間內。


    國師望著躺在床上的秦楷,手掌隔空一抓,一團團淡藍色的火焰從秦楷的腹部開始出現,然後蔓延至全身。


    某處朦朧的世界,一頭火鳳凰破口大罵道:“臥槽誰啊?搶老子妖力也不打聲招呼!!”


    涅盤妖祖望向黑暗之中,能看到一張笑眯眯的老頭臉。


    “你……你是誰?你要幹嘛?”


    滿頭白發的老頭子賤兮兮的笑道:“你就是前段時間大鬧長安的妖怪吧?想以此軀,重塑妖體?老頭子也幫你啊!”


    涅盤妖祖一下子慌了,“不……不用了,謝謝……啊~~我說不用了,艸,死老頭,住手!”


    半刻鍾後,神采飛揚的國師從房間裏走出,一字不說的就離開了。


    他輕輕地走了,正如他輕輕地來。


    在場的唯一一個道士釋懷一笑,回到門口,牽著天策府的戰馬準備離開除妖司。


    不過在門口卻遇上了那個他十分不喜的老人,但這回陳下山的態度,與上回截然不同。


    “謝國師,出手相助。”


    正在剔牙的國師上下看了一遍陳下山,然後又看了看天空,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陳下山也沒多想,牽著戰馬便逐漸遠離除妖司。


    “嘿,臭小子……跟牛鼻子老道一個德行,算了,老夫還不想管呢,愛咋咋。”國師轉身揮舞著大衣袖回了除妖司。


    陳下山回頭看了一眼國師的背影,喃喃道:“這是我的道,要我自己走,這是攔我的山,要我自己搬,己行己道,己明己道,雖千萬人吾往矣,不懼,無畏,行大道!明道理!”


    “走,還馬!”


    陳下山翻身上馬,疾馳在長安大街上,來到城東天地壇,將馬匹還給了天策府,然後找到了已然與眾人散場,但仍未離開此地的小皇帝。


    文比延後三日!


    陳下山對著天地壇深深一拜,又對著長安城深深一拜,最後對著東南方再拜。


    ………………


    武比勝,全長安人人高興。


    秦楷的故事,甚至已經被撰寫成故事,流傳於大街小巷。


    而梅花縣,也因此‘雞犬升天’。


    人人來此觀‘三刀捕快’辦公和家居之所,一時間,梅花縣人滿為患。


    而秦母王氏也被越王爺接入長安,入住越王府,住著全京城最好的院子,吃穿也都按照皇族規格來。


    但秦母始終鬱鬱寡歡,她直到剛才,才知道自己消失了半個月的兒子出了什麽事。


    她想去看看兒子,但總被那頭肥豬越王搪塞了過去。


    好在有啞女棗兒陪著,不至於讓秦母孤苦無依。


    武比結束一日後,長安的百姓才開始討論朝廷將文比延後的事情。


    按理說,武比次日就是文比,剛好武比贏了,更該趁勢追擊,讓北蠻铩羽而歸,乖乖交出清陽馬場。


    人人對陳下山主動推延文比的行為甚是不解,而朝廷也沒給出什麽正麵解釋。


    李靈山在回越王府的途中,就聽到有人在議論這件事情,他也有著同樣的疑惑。


    很多人隻知道陳下山是那道門魁首的親傳弟子,但卻無人知道,他與當朝第一國手手談九局。


    那位不惑之年的大唐第一國手九戰九敗,這才甘心讓出文比名額。


    為了顧及第一國手的顏麵,朝廷才沒有將此事宣揚出來。


    可他李靈山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更想不通,陳下山在躲什麽?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反正他們負責的武比已經勝出,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喜事。


    他跟著越王府徹徹底底的露了一次臉,說不定還可以越過科舉,直接被任命為朝廷官員,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他也有‘相馬’之功。


    越王早早的就在大堂等候他這位義子,見李靈山走來,越王連忙起身問道:“活的死的?”


    李靈山:“國師出手續命,二先生晝夜不停救治,現已蘇醒,不過還不能見人。”


    越王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老婆娘吵著鬧著要見他兒子,沒確定死活我也沒敢多說啊,這樣,你去跟那老婆娘說他兒子沒死,也能讓她消停消停,安心在這住下。”


    李靈山笑嘻嘻的遵命退下。


    越王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對待秦母一事,也讓他在百姓的心中建立起了一個別樣的形象。


    善待功臣家人,總歸是沒錯的。


    這是武比成功後的錦上添花而已,但他越王還是很樂意做這種輕而易舉的錦上添花的。


    ………………


    除妖司。


    秦楷渾身上下隻有眼珠子是可以動的,腹部有一股暖流,右肩膀疼痛鑽心,身上多處骨頭就像被螞蟻咬一樣,疼痛難忍。


    但他是沒想到他還能活下來的,在得知那鐵木達達是百年一武神之後,他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


    身旁趴著一襲紅衣,其實在秦楷還沒醒來之前,她一直都是醒著的。


    但一天一夜沒睡,實在是太困,她就趴在床邊小憩一會。


    秦楷心中隻覺溫暖:醒來第一眼就是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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