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楷無奈說道:“僅憑你我,根本無法撼動這些棵參天大樹,我也知道離淵之戰有著很多的問題,但又能怎麽樣呢?”


    管文通:“秦楷,我知道你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也不想讓弟妹陷進來,我都能理解,上回你說的我都聽進去了,我不會再強製你加入進來的,但這件事情不是涉及到你了嗎?”


    “解決掉兵部侍郎這個案子,你也能安心離開長安不是?”


    秦楷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麽?”


    管文通咳嗽兩聲後鄭重的說道:“加入魏不徇的隊伍,偵破此案,破不破案對我而言都無所謂,但我需要薑王操控全忠的證據。”


    秦楷微微搖了搖頭:“此事難辦,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覺得這種證據不可能存在。”


    管文通嗬嗬憨笑起來:“沒事,反正你也需要偵破此案不是?如果真的有這種東西,你留意一下就好了。”


    秦楷盯著管文通的眼睛,想要從這個曾經憨厚老實的同袍眼中看出點別的什麽,“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但我還是要提醒一下你,萬事,三思而後行,當心別被當槍使。”


    管文通飲盡杯中酒,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秦楷非常鄭重的對管文通說道:“老管,我們是很不容易,很不容易才從那場戰爭中活下來的,所以我們更應該懂得珍惜活著,你懂嗎?”


    管文通露出那人畜無害的憨笑,“我知道。”


    秦楷扒拉最後兩口飯後起身:“今天就這樣吧,我得回去了。”


    秦楷離開了沉香酒樓,管文通一人獨飲,望著窗外寒夜飄雪,他通過窗戶,看到秦楷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踩在積雪之上行走,越行越遠,直到在消失在街道的盡頭,隨後隻有無盡的黑暗。


    管文通抖了抖脖子:“長安,明明比北境更靠南,為何比北境還冷?”


    北境冷,人心熱,長安熱,人心冷。


    秦楷搓著手,哈著氣回到了除妖司。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這幾天除妖司的人大多數都已經回到家中,準備和家人共同跨年,吃一頓年夜飯。


    除妖司裏留守的人已經沒有多少,大多數留守除妖司本部的,都是外來人,在長安沒有住處。


    遠在長安的遊子,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


    秦楷剛回到除妖司,就看到一個青年在院子裏堆雪人,玩的不亦樂乎。


    細看之下,秦楷覺得這人有點麵熟,想了半天才終於想起來曾經在案牘庫的時候見過。


    當時他和風月山莊的人還起了衝突,挺硬氣的一人,好像自稱是宛州執筆郎?名字秦楷有些忘記了。


    青年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看到倚靠在柱子旁的秦楷,他笑道:“秦捕頭?你還在除妖司呢?”


    青年來到秦楷旁邊,自我介紹道:“我叫許如生,秦捕頭還記得我嗎?在案牘庫門口的時候,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會被那個女人殺了呢。”


    秦楷問道:“這都快過年了,大家都回家了,你不回家嗎?還是說你家在宛州?”


    許如生撓了撓後腦勺,“我就是長安本地人,不過……不太受家裏人待見,所以我就不回去了,惹他們煩,也給我自己招不痛快。”


    秦楷也沒想到一句話戳中人家的痛處,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麽,“這天怪冷的,回房間去吧。”


    秦楷繼續往裏走,回到自己住了七八天的房間,房間內,言若青已經收拾好東西。


    明天回家。


    這段時間秦楷消失,言若青是以外出辦案為由才哄騙住了秦母,畢竟半個月前剛剛受了一次重傷,現在又來一次,正常的母親誰能受得了?


    秦楷脫下狐裘大衣掛在衣架上,然後往床上一躺,閉上眼睛,想要忘記掉所有的煩惱。


    半晌之後秦楷再次睜開眼睛,對言若青問道:“我想加入魏不徇的隊伍,你覺得可以嗎?”


    “往裏點~~”言若青把秦楷往床裏邊趕,然後脫衣準備入睡,“這種事情你問我是沒有用的,你得問魏不徇啊,沒有他的同意,你如何調查?”


    ………………


    第二天,秦楷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找到了魏不徇。


    魏不徇沒有想到秦楷還會找上自己。


    秦楷直截了當的問道:“大人打算如何繼續調查這個案子?”


    魏不徇其實也下犯難,“此案已經進入結案階段,人死案清,再想要以朝廷的名義調查這個案子恐怕是有些困難的,我還在想怎麽讓這個案子繼續下去。”


    秦楷也陷入了思考。


    如果不能以朝廷的名義進行調查,就會收到很多掣肘,而且許多資源也就不能使用,尤其是案牘庫的卷宗不能調閱。


    秦楷問道:“案子還有多久結案?年初後,朝廷會給官員放上十五天的假,直到十五才繼續審理吧?那就應該還有十六天。”


    魏不徇搖著頭說道:“這個案子有人想要快點結案,所以肯定不會等到十五之後才結案,恐怕大年初五左右就會結案了。”


    “為何是大年初五?”一直趴在一旁旁聽的少年管星辰問道。


    魏不徇解釋道:“每年初五,薑王回京!”


    秦楷微微一笑:“原來大人也覺得這背後之人是薑親王啊?”


    魏不徇沒有絲毫避諱:“兵部的人,幾乎都是薑王的人,查侍郎全忠,自當聯想到這位手握重兵的王爺。”


    秦楷又問道:“大人能給我一份這個案子的卷宗嗎?我回去好好看看,今天肯定是不行的,我得回家吃年夜飯,但時間緊迫,明天大年初一我就來找你們,如何?”


    魏不徇:“好!”


    管星辰把一份厚厚的詳細卷宗遞給了秦楷:“楷哥,這裏麵是這兩天我和大人調查出來的,裏麵有全忠的全部信息。”


    秦楷看著厚厚的卷宗,頓時覺得這兩天這兩個家夥不好過,居然整理了這麽厚一本卷宗。


    秦楷拿著卷宗,然後和言若青一起回了梅花縣。


    路上,秦楷想到了那位薑王。


    薑王乃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先帝隻有一個兒子,死的時候兒子才三歲,但薑王卻二十多歲,正值當年。


    於是許多大臣便推崇兄終弟及的理論,想要讓薑王登基稱帝。


    先帝又未立儲君,史中又不是沒有兄終弟及的先例,故而軍功赫赫的薑王受到了許多人的擁戴。


    但就在薑王呼聲最高的時候,竇皇後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封先帝的遺詔,多方辨認無誤之後,讓其隻有三歲的兒子登上了帝位。


    那一年,邊境發生一場空前的戰爭,北方邊軍與金帳王庭的鐵騎,大戰於潼關,史稱潼關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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