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大半天,小夭總算是恢複了精神。


    趁著相柳出去的功夫,小夭凝了個水鏡。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忍不住羞紅了臉。


    眼角眉梢的嫵媚風情,脖子上隱約露出的道道紅痕……


    她也很疑惑啊,明明她的修為也不低,而且是神修,為什麽自己還會那麽累,相柳卻是什麽反應都沒有?


    難道因為他是九個頭?


    忽而聽到外麵有動靜傳來,轉頭看去。


    他回來了。


    看著他滿麵春風的樣子,就知道他心情有多好了。


    相柳走進大貝殼,將手中的吃食遞給小夭,“都是你愛吃的,吃完送你回去。”


    “提上……就不認人。”


    小夭嘴裏嘟嘟囔囔。


    相柳看向她,“你說什麽?大聲點。”


    小夭趕緊搖頭,“沒說什麽,我說你給我帶的果然都是我愛吃的。”


    相柳盯著她看了一瞬,但是還是沒有拆穿她。


    忽然一道流光飛入相柳手中,他臉色頓時變了。


    抓住小夭的手,“隨我先去軍營。”


    “為什麽去軍營?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小夭趕緊問道。


    相柳眉頭微皺,“軍營有人數人昏迷,軍醫說像是瘟疫。”


    小夭想來一下,反駁道:“不應該啊,現在不是瘟疫肆虐的時候,若真的是瘟疫,那可是大問題,我們還是現在就走吧。”


    相柳製止了她,“好。”


    他看了一眼小夭手中的吃食,“你等會就在毛球背上用些吧。”


    小夭點頭,她知道輕重緩急。


    待到了軍營之後,小夭便拽著相柳,“快走,去看看生病的人。”


    相柳看她這般,心中的煩躁也淡去了幾分。


    取出一塊手絹折了兩下,遞給小夭,“拿著,捂住口鼻,若真是瘟疫,也能防範一二。”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條件不好,委屈你了。”


    小夭毫不猶豫的接過,麻利的捂好口鼻。


    “走吧。”


    相柳帶著小夭到安置病人的地方。


    看著地上痛苦的將士們,小夭眉頭微皺。


    這麽多。


    “軍師,已經死了十九人。”


    一個箭步上前,查看情況比較嚴重的一個將士。


    她翻看了病人的眼皮,舌頭,嘴唇……


    嘴唇蒼白,臉頰無血色,眼神不聚焦,舌頭卻是呈青色。


    又檢查病人的四肢,指尖泛白,但是手心……


    小夭一連翻看了幾個人的手掌,而後轉頭嚴肅的看著相柳,“這不是瘟疫,是中毒了。”


    “中毒?”


    相柳沉吟片刻,看向一旁的將士,“近日軍中可有異常?”


    “稟軍師,並無異常。”


    相柳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中毒的原因,看向小夭,“這毒你可能解?”


    也不怪他問小夭,主要是這軍營的軍醫學識有限,連是瘟疫和中毒都分不清。


    小夭搖頭,“我隻是看出來中毒了,但是中的是何毒,怎麽解,我一時半會還想不起來。”


    她也是偶然在古籍上看到中毒者掌心會出現一道紅線這種現象,才會知道是中毒的。


    相柳安慰小夭,“沒關係,你……”


    小夭抬手打斷他,“給我一個安靜的帳篷,我要靜靜的想一下,我一定能想起來的。”


    “好。”


    相柳一口答應,為小夭安排了一頂帳篷。


    “對了,把將士們這些時日所用所食之物都列個表給我,我研究一下。”


    等到小夭拿到列表之後,看著表上的一個名字,頓時眼睛睜大。


    風一般的衝出營帳。


    “相柳,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相柳迅速出現在小夭的麵前,“怎麽樣?”


    她指著那個名字,“這個,就是這個半月草導致的,解毒需要半月草的草根熬水服下。”


    相柳看著這個名字頓住了,複雜的看了一眼小夭。


    小夭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忽然眼睛睜大,“半月草,半月……”


    相柳緊抿雙唇,“這是西炎境內才會長的一種草,隻不過沒有聽說有毒,反而有不少人以為它鮮甜而用來熬水喝。”


    小夭淡淡的點頭,“是這樣沒錯但是將士們長期在山中,經常食用野菜,半月草單獨煮水無毒,但是若是和莖莖菜一起食用,便含毒。”


    一旁的將士說道:“莖莖菜是這山中最多的野菜,我們經常食用。”


    相柳不想多說,直接說道:“我去西炎采藥,你在這裏等我。”


    小夭卻一把扯住他,“你去不方便,不如我和你一起去。”


    看到相柳想要阻止,“你知道我的身份,在西炎不會有人攔著我,而且你我二人同遊西炎,也很正常。”


    她指的是防風邶的身份。


    相柳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點頭,“好。”


    喚來毛球,和小夭一起坐在毛球的背上。


    小夭看著滿身寒氣的相柳,“將士們中毒這件事,定然不會是瑲玹所做。”


    相柳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如何能保證?半月草可是西炎境內獨有的,而莖莖菜也隻生長在清水鎮附近,若不是對這兩個地方都了解的人,怎麽會知道兩個合在一起有毒?”


    “相柳,我相信你不是那麽武斷的人,前世瑲玹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這一世依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與其懷疑瑲玹,不如懷疑五王七王。”


    “瑲玹現如今在西炎的權勢可比不上他們,若是他們的話,倒是更加方便取得半月草。”


    相柳轉頭,目光冷凝的看向小夭,“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若真不是瑲玹所為,那麽下毒之人的命我便收了,若是他,那我……”


    小夭一把拉住他的手,“相柳……”


    相柳閉上眼睛,啞著聲音說道:“若是他,我會給他下一種毒,讓他痛苦七日,七日後他渾身修為會化為虛無,之後你才能幫他解毒。”


    小夭沉默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雖然她堅信不是瑲玹,但是若真的是瑲玹呢?


    那些死去的將士的身影在她眼前飄蕩,痛苦的哀嚎聲回蕩在她的耳邊,相柳已經饒過他一命,她無法為他求情。


    她也想起,相柳說過的,對於將士而言,最好的結局便是戰死沙場,而不是現在這般被毒藥折磨而死。


    “好。”


    瑲玹,希望真的不是你,可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啊。


    到西炎山之前,相柳已經變成了防風邶的樣子,也換上了天馬。


    因為有小夭王姬的身份,他們一路暢通無阻。


    “我們直接去西邊一座月牙形的雪山,那裏的半月草最多。”


    相柳點頭答應。


    因為解毒需要的半月草根不是很多,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他們便已經收集齊了。


    他們馬不停蹄的又往清水鎮趕去。


    等到回到軍營之時,天上圓月早已高懸。


    相柳將半月草根交給軍醫,讓他去熬製解藥。


    “天色已晚,你快些休息吧,明日我送你回去。”


    小夭看到相柳走的方向不是回他自己營帳的樣子,趕緊跟了上去,“你要去看看中毒的將士嗎?我和你一起去,剛好看看效果。”


    相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小夭嘿嘿一笑,他沒有反對便是答應了。


    兩人走到中毒將士所在的營帳,看到已經有將士在為中毒之人分發解藥了。


    喝過解藥的人臉色都已經恢複了不少,症狀輕的已經完全恢複了。


    小夭查看了一下病人,走到相柳身邊,“中毒深的還需要喝上兩次便能痊愈了。”


    相柳點頭,吩咐下去。


    “走吧,送你回營帳。”


    小夭眼珠子轉了一圈,“我想去你營帳看看。”


    相柳呲笑一聲,轉頭淡淡的看了小夭一眼,仿佛看透她心中所想一般。


    “走吧。”


    小夭眨了眨眼,走哪裏?


    看到他走的方向,頓時喜笑顏開。


    進了相柳的營帳,小夭四處看了看,還是這般簡陋。


    她緩步走到榻邊,坐下。


    “我覺得你這裏比我住的地方好多了。”


    相柳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在說什麽胡話呢,明明都是一樣的布置。


    “你若是喜歡,便讓給你了。”


    說著,便起身準備走出營帳。


    小夭立馬衝過去從背後抱住他,“你不想和我共處一室嗎?隻是因為你懷疑瑲玹?”


    相柳腳步頓住,歎了口氣,“小夭你想多了。”


    往日他們共處一室都是在無人認識之地,這裏是軍營,人多耳雜,若是傳出去,對她的名聲不好。


    “你是女子,若是和我共處一室,你的名聲……”


    小夭轉到他的麵前,直視他的眼睛,“你現在和我談名聲?神修之時你怎麽……”


    相柳一驚,四下看了一下,確定無人才鬆了口氣,這小祖宗可真是什麽都敢說啊。


    “我錯了,小夭,別說了,我不走了。”


    小夭得意的笑了笑,這才對嘛。


    她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他是她的。


    相柳看了一眼榻,“你睡上麵,我睡地上。”


    小夭先是一頓,忽而想起了以前在回春堂的時候,他去找自己的時候,都是讓自己睡在地上,他睡在榻上的。


    風水輪流轉,沒有想到他也有這一天啊。


    不過,她忽然覺得不對勁,他們現在的關係,他要和她分的那麽清,隔的那麽遠嗎?


    但是看到相柳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她也不再說什麽。


    隻是默默的躺在榻上,不再理他。


    等第二日睜眼之時,他卻躺在她的身邊。


    小夭眉毛微挑,“不是說你睡在地上的嗎?”


    相柳看了一眼在他懷中一臉得意的小人兒,“是啊,也不知道半夜是誰非要拉著我上來。”


    小夭仔細的想了一下,自己便是喝多了也不會有這樣的行為,看來這不過是相柳在給他自己找台階下罷了。


    所以,她決定給他留點麵子,不拆穿他好了。


    相柳不知道懷中的人不過是一瞬間,便已經想來那麽多。


    從榻上起身,“起來收拾一下,我等會送你去辰榮山。”


    小夭動作一頓,“為什麽?”


    他就那麽不想自己在他身邊嗎?


    還是他也懷疑自己會給辰榮義軍下毒?


    相柳隻是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麽,“我需要去查一下軍中中毒之事,而你需要回到瑲玹的身邊。”


    小夭皺眉,她對於相柳去查中毒之事不懷疑,但是,這和自己回到瑲玹身邊有什麽關係?


    “瑲玹怎麽了?”


    相柳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色,“也許他正需要你的安慰吧。”


    小夭瞪了他一眼,“好好說話。”


    “軒轅王將安排祭祀大典的任務交給了五王。”


    隻是這一句話,小夭便懂了他的意思。


    前世也是如此,因為這件事,外爺將王位傳給五王的傳言便是滿天飛,也讓瑲玹心中很是難受,甚至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


    沒想到,今生,外爺竟然還是一樣的做法。


    難怪相柳會讓自己到瑲玹那邊去。


    不過,這次相柳可是猜錯了,如今瑲玹的身邊可是有阿念陪著的。


    不過考慮到相柳本來去中原也是有事情要處理的,她便沒有提出異議。


    兩人剛收拾好,便有一人走了進來。


    相柳趕緊行禮,“義父。”


    小夭見到洪江,也趕緊說道:“見過洪江將軍。”


    洪江看著小夭,笑眯眯的說道:“你這丫頭,怎麽改口了。”


    小夭俏臉一紅,然後便說道:“義父。”


    洪江幹脆的答應,“好。”


    相柳詫異的看向小夭,這件事他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小夭什麽時候和義父關係這麽好了。


    難道是上次?


    洪江沒有給相柳思考的功夫,他探究的看向相柳,“你終究是男子,這件事到底是女子吃虧,你可不能負了小夭啊。”


    相柳和小夭麵麵相覷,得了,洪江定然是誤會了。


    相柳有些局促的說道:“義父,你誤會了,我和小夭……”


    洪江不在意的揮揮手,“不用多說,我兒的品行我還是了解的,定然不會對不起小夭的。”


    小夭也想要解釋,但是洪江明顯是一副我不聽的樣子,“你們現在是要出去嗎?”


    相柳點頭,“正是,我需要去查探軍中中毒之事,看看到底是何人主使。”


    然後又看向小夭,“小夭也需要回中原。”


    洪江也知道小夭的身份,點頭,“行,那你們去吧。”


    相柳問道:“義父清早來尋我,可是有什麽事情要吩咐?”


    洪江搖頭,“無事,不過是多日不曾見你,便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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