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闊和齊固配合的很好,很快就將皇宮內外的叛軍都解決掉了。


    臨江軍趕到,和定遠侯的手下收拾三皇子手下的殘兵敗將,趕來支援三皇子的援軍還沒到都城就已經被廣寧王擋住了,最後知道了三皇子兵敗的消息直接內部分散,廣寧王沒費什麽力氣就將援軍徹底擊潰。


    齊固和蕭闊這幾日都親自站崗巡邏,確保沒有遺漏一個亂臣賊子。


    “沒想到我們再見會是這樣的情況。”蕭闊站在廊下抬頭看著月亮,與昨晚的漆黑一片不同,今晚的月光柔和而又明亮,地上的一切都清晰可見。


    “闊哥以為我們會以怎樣的場景再見?”齊固握著佩劍乖乖的站在蕭闊身邊,蕭闊比他高出半個頭,身材也更加魁梧一些,襯得齊固這位沙場熱血將軍都嬌小了不少。


    蕭闊仰了仰頭,“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們……你了。”


    “還好……你還在。”


    “可是,我的親人都不在了,隻剩我一個了,如果不是血海深仇未報,我可能也不會苟活至此,此次我回來就是——。”


    蕭闊轉身眼神製止齊固,“宮中耳目眾多,慎言。”


    齊固悻悻閉嘴,歎了口氣。


    “齊家老宅被查封了,你住哪兒?”


    “暫時住在宮中,之後若是陛下賞賜住所,我就有地方去住了,若是陛下不賞賜,我就租賃一間房屋,然後攢錢在都城買間屋子。”齊固說得輕鬆,並不覺得有什麽。


    蕭闊扭頭看他,眼裏滿是心疼。


    “闊哥,你別這樣看我,這有什麽的。我太祖父當年不也是赤手空拳來到都城,通過自己的努力掙下一片基業的嗎。”


    “你不必那麽辛苦,來我府上住,住多久都行,不收你銀子。”


    齊固帶上了如晚風一般清爽但有些涼意的笑容,“多謝闊哥,隻是借住多有打擾,我還是租賃吧。”


    “別廢話,明日就派人搬到我府上去。”


    “闊哥的心意我領了,隻是……”


    “閉嘴,就這麽定了。”蕭闊一甩披風轉身大步離開,留給齊固一個瀟灑而不容拒絕的背影。


    齊固看著蕭闊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往事一幀一幀浮現在心頭。


    蕭闊和齊固的哥哥齊若同年,他們三個年齡相仿從小玩到大,齊若和蕭闊都是都城內炙手可熱、明媚張揚的少年,他們三個隻要同時出現在大街上,大半個都城的女人,不管是小姐還是婦人都爭先恐後跑出來,就為了一睹三人的俊顏。


    曾經三人一起騎著汗血寶馬出現在街頭,結果被羞澀的小姐們圍的水泄不通走不動道,那手絹腰帶滿天飛,都快把三人淹沒了,當時不知蕭闊和齊固是怎麽來了興致,就給了幾個女孩兒一個眼神,結果直接暈了五個。


    後來還是都城內的巡邏兵驅散人群才讓這三人能夠離開。


    後來嘛,這事自然是傳遍了都城,成為一個美談。


    隻不過那三個少年郎回家後可就不好過了,一個屁股挨了十幾板子。兩個跪了三個時辰,第二天三人還不消停,一瘸一拐的還要出去一起玩。一度愁壞了兩家的大家長,怒罵不成氣的狗崽子。


    那些年,學本事有人教,犯錯誤有人管,冷了熱了有人關心,喜怒哀樂有人分享,天大地大哪裏都由得他們去。


    那時候真好啊,父輩們用寬闊堅韌的肩膀為他們撐起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他們可以盡情做想做的事情。


    可是後來,後來啊……


    “闊哥——”蕭闊即將消失在轉彎處時,齊固大聲喊了一聲。


    蕭闊立馬回頭,“怎麽了?”


    “沒事。”齊固擠出一個笑容,沒事,隻是想家想父親母親哥哥了。


    第二日,齊固便搬到蕭闊府上了,沒辦法,實在拗不過,要是再強,蕭闊真的會給他屁股上來上兩腳。


    隻是,蕭闊派人去搬行李的時候,哪有什麽行李,除了幾件破爛衣裳和兵器外,就剩光杆人一個。


    蕭闊氣的把他那幾件可憐的破爛衣服一把扔出去,然後親自去布莊給齊固裏裏外外做了好幾身衣服。


    “謝謝闊哥!這麽多年過去,還是闊哥最好。”齊固穿著新衣服在蕭闊麵前轉來轉去,跟個孩子似的為自己的新衣服高興。


    四年多了,齊固頭一次笑的這麽開心。


    “別晃了,坐下吧。”蕭闊端起茶別開眼神,額頭處滲出密密的汗。


    齊固坐到蕭闊旁邊,捏捏衣角,摸摸玉佩,順順衣帶,突然湊近蕭闊:“闊哥,你這麽細心,將來你的夫人得多幸福啊。”


    蕭闊低頭看著他,喉結滾動,手指偷偷用力捏緊了杯子。


    “我不——”


    “話說,我哥哥七年前就成婚了,你怎麽還是獨自一個人?那媒婆沒踏破你家的門檻嗎?難道伯父伯母就不著急嗎?”


    七年前,蕭闊和齊固在齊若的婚禮上鬧個不停,氣的齊若一人一腳踢出去了,那時候就聽說蕭闊父母有意也為他議親,都城裏多少達官顯貴聞風而動,幾乎所有適齡小姐都嬌滴滴的跟自家父母表達過想嫁給蕭闊的意思。


    那蕭家門檻可不低,又是皇親國戚,那上門相看說親的人,生生把大門口的門檻都磨低了。


    接著便是一場接一場的馬球會、詩會、圍獵等等,不管什麽大小盛會肯定邀請蕭闊,那場子裏的草還沒長出來就快被踏平了;好不容易長出來了,然後就真的被踩平了……


    蕭闊那時候可不像現在這樣一副沉穩而生人勿近的模樣,也是樂的去各種玩鬧場合,就是吧,回回、次次都要叫上齊固。


    齊固家裏看得緊,要他好好讀書好好練武,想拒絕,結果蕭闊死纏爛打,一次也不放過他,齊固不走就直接拖走。


    為此,齊固都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被罰了多少次,那能怎麽辦,人家蕭闊姓蕭,自家長輩又不能不讓蕭闊上門,那咋辦,隻能家法伺候這個苦命而無辜的齊小公子——齊固。


    這麽近距離,蕭闊才看到齊固臉上不顯眼的皸裂,是那邊塞 風吹日曬讓他黑了,壯了,皮膚也沒有從前那麽好了。


    不過,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起開”蕭闊一把推開齊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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