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我就沒想過會輸。”


    蕭宜華也是從小受著宮中禮儀長大的,再加上天賦異稟,琴棋書畫她還沒有遇到過對手,除了棋藝方麵遇到了陸時禮……


    陸時禮低頭捏著筷子,作死的開口,“可是第一場刺繡的時候……”


    蕭宜華抬眸,平靜的看著陸時禮,陸時禮覺得氛圍不對,也抬起頭,正對上蕭宜華平靜無波瀾的眸子。


    陸時禮連忙改口,“但是我覺得,那個太……”


    “啪嗒——”


    陸時禮話還沒說完,蕭宜華手中的筷子斷成了兩截,陸時禮甚至都沒看到蕭宜華用力,它們就斷了。


    完了,說錯話了,蕭宜華繼續平靜地看著陸時禮,看得他不知所措,嚇得腿都軟了,差點當眾跪下去。


    陸時禮咽了咽口水,定了定心神,掛上一個諂媚的笑容,連忙招呼小二換上一副新的筷子。


    陸時禮走近,彎下腰把斷了的筷子抽出來,然後把新筷子放到蕭宜華手裏,壓低聲音“公主,我胡說的,您別生氣好不好。”說著還用指尖輕輕摸蕭宜華的虎口處。


    蕭宜華感受到癢癢的感覺,轉頭看陸時禮,果然他又在使用美男計。


    這招陸時禮犯錯的時候總用,可偏偏屢試不爽。


    “越發大膽了,看來是本宮太過縱容你了。”


    啊,陸時禮猜不準公主有沒有真的生氣,若是在府裏,他這會兒已經跪下請罪了,可是現在在外麵,酒樓裏坐滿了人,他,他有點拉不下麵子。


    隻能語氣更加柔和,態度更加誠懇,“公主恕罪,我知道錯了,回去我主動請罪好不好?”


    蕭宜華握著新筷子,又看向自己的虎口那隻作亂的食指,便想逗逗他。


    “那你想怎麽請罪?”


    陸時禮想了想,想到之前有人說錯話被掌嘴,於是猶猶豫豫地開口,“我,我說錯了話,該、該掌嘴的。”


    陸時禮說的委屈,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蕭宜華看著他委屈的擰著眉,這光滑細嫩的皮膚,要是真的掌嘴了,怕是幾巴掌就會打爛了。


    “你這臉。”蕭宜華伸手撫摸陸時禮的臉頰,“本宮可舍不得。”


    一聽這話陸時禮心裏立馬開朗,“所以說公主不會懲罰我了是嗎?”


    蕭宜華???這人倒是會見縫插針。


    “坐吧,本宮不至於脾氣壞到這個地步吧。”


    錦然???


    長夏???


    “針織女工我確實不擅長,我雖自小頂著才女的名聲,祖父總誇我天資聰穎,可是沒有人是完美的,我也有很多不擅長的事。”蕭宜華會的很多,她從小要學習的東西非常多,但她都能從容應對,並做得很好,唯獨針織女工……


    “娘子。”陸時禮試探的叫了一聲,見蕭宜華沒什麽反應,便放心了。


    “娘子,那不是什麽必須的,你沒有必要學它。”


    “好像女子都會這個。”


    “娘子不需要這個。”


    “為什麽?”


    “因為這個是閨閣女子用來打發時間的,而娘子天生就不會困於一方宅院中,而是像高傲的鷹一樣翱翔於天地之間。”


    此話倒是深得蕭宜華的喜歡。


    “而且”陸時禮湊近,“娘子有錢,再好的繡品都能買到手。”有錢二字陸時禮特意加重語氣。


    蕭宜華莞爾一笑,“你倒是管著賬本把我的底細看的一清二楚。”


    “嘿嘿,多謝娘子信任。”


    ——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輸了怎麽辦?”蕭宜華突然開口反問陸時禮。


    不過陸時禮倒是看上去早有打算似的,幽幽的開口,“要是那樣,我拉著你就跑!”


    “嗯?”蕭宜華沒想到一向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陸時禮居然想拉著她跑掉。


    “偶爾一次不做君子,做回小人也沒什麽。”陸時禮聳聳肩,本來就是個玩鬧的賭約,他又不會真的娶那賈小姐,除非他想被抄家滅族,連帶著賈家也誅九族。


    “娘子呢?”


    “我是女子,本來就不是君子。”


    ……


    賈府祠堂內,賈老爺已經被罰跪一個時辰了。


    人到中年,體力也下降的厲害,再加上他接手家族生意這麽久,賈老太爺隻是偶爾提點過他,何曾罰的這麽重。


    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滑落,順著流到下巴。


    膝蓋也跟針紮似的疼,賈老爺快堅持不住了。


    而坐在一旁的賈老太爺終於放下佛珠,看向賈老爺。


    “你可知錯?”


    賈老爺低著頭,忿忿不平的說了句“兒子知錯。”


    “那你說說錯哪兒了?”


    賈老爺不語,他想了一個時辰都沒想出來,難道僅僅因為今天態度差了點?還是給女兒爭取中意之人有錯?


    “你可知那二人從何而來?身份如何?”


    賈老太爺看他毫無知錯的意思,再跪下去也是沒用。


    “今日光顧著比試,尚未細問,兒子原本是打算事情定下了再細細詢問的。”賈老爺偷偷觀察父親的臉色,賈老太爺依舊麵色不善,賈老爺又補充了一句,“但是我看那二人氣質、談吐不凡,想必也是大戶人家。”


    賈老太爺拐杖重重的磕在地上,嚇得賈老爺渾身顫了一下。


    賈老太爺緩慢站起來,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意,“你從小就跟著我走南闖北做生意,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虧我還覺得你自小聰明,早早的就把掌家之權交給了你。今日你太讓我失望了!”


    賈老爺很委屈,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麽讓父親如此生氣。


    “你用你的豬腦子仔細想想,今日那二人說話時的口音,是金城以及金城附近的嗎?”


    賈老爺想了想,然後搖搖頭,等了一瞬突然想起了什麽,瞪大了眼看向賈老太爺,“他們的口音是都城那邊的!?”


    賈老太爺要不是身體不太好,拐杖早就打在他身上了。


    “現在反應過來了?”


    “可是,就算是都城,都城那麽多人,咱們幹嘛那麽怕他們。”


    啪——


    拐杖還是沒忍住打在了賈老爺身上。


    “爹,您?”賈老爺幾個孩子都大了,向來隻有他教訓兒子的時候,被自己老子打還真是很多年都沒有過了。


    “做生意迎接八方來客,會識人辨事是最基本的!你今日怎麽這麽糊塗!你想想那女子畫的畫,仔細想想,她的風格、她的運筆和誰相像,你還見過的,就忘得這麽徹底嗎??”


    賈老爺想了又想,身後的疼痛都顧不上,其實他白日裏也覺得眼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


    “你自小疼愛女兒,不惜花重金為她請來畢昇許教她作畫;可是今天這位女子的畫一看就是畢無妄教的啊。”


    “畢無妄?畢昇許的師傅?這怎麽可能,他不是早就退隱江湖了嗎?”


    賈老爺嘴上不相信,但心裏卻不敢不信。


    能讓名動天下的大畫家親自教授,這得是何等身份。據說,當年皇帝陛下想要畢無妄為他做一幅畫,畢無妄都敢拒絕,如此恃才傲物之人,願意給誰做師傅呢?除了他的親傳弟子也就是他的親兒子之外。


    “爹,兒子懂了,今日是我疏忽了,差點得罪了貴人。”


    “不止,今日我看那女子不經意間露出的一截袖口,那上麵的織金暗紋是皇親貴族才有資格用的。”


    “什麽?您是說他們是皇族?”


    賈老太爺緩緩坐下,喝了口茶緩了緩,“嗯,多年前我去都城,結識了一位郡主,她的衣服上就用過這種圖案,所以他們必然是皇家的人。”


    賈老爺這才開始後怕,如果今天家丁動了手,或者真的讓那兩人丟了麵子,後果不堪設想。


    他們在金城再有地位,也不過是商賈富豪,與真正有權之人還是雲泥之別,況且是都城的貴人。


    “爹,那怎麽辦,今日兒子得罪了他們,咱們賈家會不會遭到報複?”


    “爹,要不我去奉上黃金萬兩,再去好好道歉,乞求他們的原諒。”賈家並不是百年大族,是從賈老太爺這裏開始發跡的,賈老爺從小跟著走南闖北掙下這份家業,其中的辛苦他再清楚不過,自然害怕一朝覆滅。


    “不用慌,今日他們收了禮物,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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