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破曉,萬物複蘇,當山下傳來被強征而來的青壯的喧鬧聲的時候,山頂寺廟前,石侯和劉芸卿同時睜開雙眼。


    一夜時間,兩人都在為伯鑒護法,所幸的是並沒有意外發生。


    “石侯,伯鑒他會怎麽樣?”劉芸卿略帶羨慕的看著伯鑒。


    哪怕不知道伯鑒體內發生了什麽,可有一點是可以預料的,那就是伯鑒的修為,必然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舍利子是佛門修煉的根本,修成舍利子,便意味著踏入佛門修煉的真諦,得以超凡脫俗,從此便和那仙人一般,伯鑒的情況就是如此,雖然那舍利子不是他自身修煉得來,但現在他已經是擁有舍利子的佛修,算的上是成仙作佛了。”


    石侯感慨,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鎮壓了徹聽珈藍,卻成就了伯鑒。


    不過,伯鑒到底和尋常的佛門弟子不一樣,渾身黑色佛光的他,注定要走在如今佛門正統的對立麵。


    石侯也不知道,未來等待伯鑒的,將會是什麽。


    “這就成仙了?”劉芸卿咂舌。


    “芸卿,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修煉的是上古劍仙功法,若是能得到一柄真正的仙劍,怕也能借仙劍修煉成仙,不過上古功法最講究火候,你最好還是不要冒險激進,否則弊大於利,得不償失。”石侯提醒。


    實際上劉芸卿的修煉速度一點都不滿,在雙叉嶺傳她功法才多久,如今她已經能熟練的禦使劍氣對敵,比許多修仙者都要強的多了。


    隻是和伯鑒一比,才有明顯的差距而已。


    “這個我自然明白,我精修一口劍氣,成就劍仙之日,必不比伯鑒差。”劉芸卿自信滿滿,那神色,讓石侯都看得驚訝。


    自信的女人,果然是最美麗的。


    正遐想著,一聲怒喝,陡然從天邊響起,“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我法器,占我寺廟?”


    石侯抬眼看去,就見一個疤頭的和尚駕著佛光衝來,轉眼已經來到跟前。


    “嘿,來的可是黑心的和尚?你不分善惡,收攏作惡惡鬼為鬼使,逼迫附近鄉鄰青壯為你修築廟宇,你家佛祖就是這麽教導你慈悲為懷的嗎?”


    石侯起身,渾然沒有將那和尚放在眼裏。


    一個還未曾修成舍利子的佛門弟子,哪怕是靈山出來的,估計也是沒有資質,被派出來做苦力的,也就能在凡人麵前抖擻下威風。


    “你是什麽人,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褻瀆我佛,當誅。”


    疤頭和尚一眼看到石獅子上的佛珠掛在了盤坐的伯鑒的手腕上,又被石侯擠兌,頓時動了無名怒火。


    他可是靈山出來的佛徒,奉命來這裏傳播香火,自出山以來,便是那些成了仙的仙家,也得禮讓他三分,什麽時候被人如此對待了。


    一言不合,疤頭和尚抬手就朝著石侯轟來,仍然是佛掌幻化,但比之徹聽珈藍的佛掌,小了足足好幾號,別說石侯,就是劉芸卿都不覺得是個事,正要替石侯出手,一直盤坐的伯鑒突然睜開雙眼,目光中黑色佛光乍現,想也不想就同樣一掌拍出。


    黑色的佛掌和金光燦爛的佛掌對上,那疤頭和尚的佛掌瞬間碎裂,自身更是被打下了佛光祥雲,不由得驚駭的看向伯鑒,失聲問道,“你又是什麽人,竟然懂得我佛門招法。”


    伯鑒從修煉中剛醒來,渾身汙穢凝固,被他伸手一扯,身體排除的汙垢毒素等像是扯人皮般被他扯碎,露出白皙的皮膚,竟然比一般的小娘子都要標誌。


    “可笑,隨便打一掌,就是你佛門的技法?天下之大,難道盡歸你佛門了不成。”伯鑒老實歸老實,但所謂近墨者黑,和石侯待了這麽些天,也是受到影響。


    三兩步逼到疤頭和尚跟前,伯鑒厲聲喝問,“就是你這和尚為禍這附近鄉鄰?好好的吃齋念佛的和尚不做,偏要做橫行霸道的惡客,今天就拿你開齋。”


    “好、好、好,賊子竟然敢如此張狂,不知道我佛門大勢已成,諸仙退避嗎,敢玷汙我這佛門淨土,今日便行那降魔之事。”


    疤頭和尚勃然大怒,絲毫不知自己已經犯了佛門修行的大忌,抽出一把戒刀,朝著伯鑒就劈了過來。


    佛門有明王之怒,更有護教之法,這和尚修煉的,正是佛門的破戒刀法。


    隻是他明顯的看走了眼,自以為仗著佛門大勢,三界沒有人敢開罪佛門,也不想想石侯三人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這裏,又怎麽會怕了他。


    更何況,伯鑒吞噬了舍利子,修為暴漲虐氣正盛,正是需要發泄的時候,見他戒刀砍來,伸手一招,插在地上的山叉就飛了過去,隨手一叉抵住和尚的戒刀,轉身便刺。


    伯鑒的山叉沒有什麽章法,用的還是當初他父親教導他的獵人手段,可此一時彼一時,凡人用來獵獸的招法,落在現在的伯鑒手裏,卻彰顯了威力。


    不過數招之間,伯鑒便將那疤頭和尚打的節節敗退,在他蠻橫不講理的打法下,疤頭和尚的戒刀已經難以招架。


    “石侯,伯鑒似乎比之前暴虐的多了,會不會是心智受了什麽影響?”劉芸卿擔心的看著伯鑒。


    從修煉中醒來後,伯鑒就隱隱有些不對勁。


    “無妨,原本我還有些擔心,不過這和尚出現的正是時候,等敗了這和尚,伯鑒身上的虐氣也該散的差不多了。”石侯仔細觀察片刻,就不再擔心了。


    對伯鑒來說,這時候有個對手,反而是好事。


    果然,隨著那疤頭和尚越發難以招架,伯鑒的山叉也越發沉穩了起來,忽然一收手上的力量,竟然開始拿疤頭和尚練手。


    “好家夥,果然是個好苗子,這和尚要可憐了。”石侯失笑,徹底的放心下來。


    懂得收斂力量的伯鑒,無疑已經清醒,隻是不知道他到底得到了什麽好處。


    疤頭和尚是靈山出來的佛徒,自然不會是一無是處,哪裏看不出伯鑒的意圖,氣的他破口就罵,“小子,你敢如此辱我,佛爺跟你拚了。”


    哪知道,伯鑒隻是輕笑一聲,“好和尚,你要是想找死,小爺倒是樂意成全你。”


    迎著疤頭和尚的戒刀,伯鑒狠狠的刺出三叉,將疤頭和尚剛激憤而起的力量完全壓製了下去。


    疤頭和尚鬱悶的要吐血,喝道,“小子,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麽,得罪了我佛門,三界之大,沒有你容身之地。”


    “笑話,你能代表的了佛門?如果佛門都是你這般做派,那就算一時勢大,最終也不過是鏡花水月。”伯鑒嗤笑,突然失去了興趣,山叉一絞,將疤頭和尚的戒刀絞飛,反手將疤頭和尚拍翻在地。


    “你……”疤頭和尚這次是真吐了血,身體內髒都像是被伯鑒拍翻了一般,氣血湧動,一時之間難以起身。


    “哈哈哈,伯鑒說的不錯,你不過是一個佛徒,就大言不慚口口說什麽佛門,佛門中或許有高僧,但更多的不過是欺世盜名而已。”


    石侯見伯鑒收了山叉,這才拍了拍手,走了過來。


    “石大哥,我就是隨口說說,可當不得真。”剛才還很是霸道的伯鑒撓了撓腦袋,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來。


    “伯鑒,隨口說說未必不是真理,嘖嘖,一夜得正果,你果然是個有福的人,恭喜,恭喜。”石侯上下打量著伯鑒,發現他額頭上的蓮瓣印記縮小了幾分,卻顯得更為神異。


    “都是托了石大哥的福,否則我現在怕是已經死了,石大哥的恩情,伯鑒萬死難報。”伯鑒感激的道。


    “這是你的緣法,別人想要都要不來,伯鑒,這和尚你準備怎麽處置?”石侯有心詢問,不過這裏不是合適的地方,轉而指著那疤頭和尚。


    “一切聽石大哥的,你說怎樣就怎樣?”伯鑒憨笑。


    “這就有些難辦了,佛門在地府勢力很強,殺了他反而是便宜了他,不過若是放了他,後患也不小……”石侯皺眉。


    從孫悟空的記憶中,他可是知道,如今的地府名義上還是天庭領導,但暗地裏已經被佛門把持,那地藏王菩薩在地府坐鎮,可不是白瞎功夫的。


    “哼,小子,你若是放了我,我可以對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可你若是敢傷我性命,他日麵見菩薩,必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翻身。”疤頭和尚見石侯似乎有些忌憚,頓時有了底氣。


    哪知道,石侯豈是他能拿捏的,翻手一掌,就將他打了個跟鬥,笑罵道,“好你個不知死活的和尚,不過殺了你倒也是麻煩,那便給我開墾土地去吧。”


    伸手一招,和尚沒有反抗之力的便飛了過來,被石侯單手抓住,轉眼消失無蹤。


    伯鑒和劉芸卿露出驚訝之色,卻沒有多問。


    “好了,惡僧已經除去,我們也該離開了,伯鑒,我有些事情要問你,走。”石侯收了和尚,抬手一掌將剛建好的廟宇大殿拍成廢墟,也不管山下那些被嚇傻了的青壯,徑直離開。


    伯鑒和劉芸卿見狀,連忙牽了老虎騎了馬匹,緊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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