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翠花撕爛孩子的課本和作業本。


    顧長澤把課本一頁一頁拚好,用膠水粘起來,有字的地方糊了一片,上課的時候被老師發現,一問才知道是被家長撕的。


    恰逢中午放學,老師跟著孩子回來了解情況。


    老師得知,是因為父母吵架心情不好,孩子媽媽生氣就撕掉孩子的書和作業非常生氣。


    委婉的勸了幾句,希望大人的事情不要遷怒孩子,撕掉課本會影響孩子的學習成績……


    黃翠花就不耐煩了。


    她朝老師吼道:“我當時心情不好,兩個兔崽子就躲在屋裏,也不出來勸架,安慰我一句。撕他幾本書怎麽了?難道要我好伺候供著他們當大少爺大小姐啊。”


    一個沒媽的孩子要那麽優秀有什麽用?


    她未來的親生兒子有個學習好的同父異母哥哥,壓力得多大啊?


    老師無奈搖頭,清官難斷家務事,隻能盡力幫助孩子,保證他們的身心健康。


    老師安慰了顧長澤幾句,還說下午上課再去找上一年級的學生、問他們借課本,給顧長澤先用一學期。


    顧勇進感謝老師,客氣地送老師出門。


    會堂出醜、打架進公安局、撕孩子的書泄憤,想到黃翠花作出來的這些事,終於忍無可忍,提出離婚,鬧得整個大院人盡皆知。


    以前提離婚都是在吵架的時候氣話,這次沒有爭吵,隻有滿心疲憊的平淡。


    “我不離婚,你休想甩了我,當初你娶我的時候說那兩個兔崽子還小,不想這麽快要孩子,耽誤了我五年的青春,孩子長大了,你說離我就要離,你拿什麽彌補我?”黃翠華不肯離,翻出舊賬,又跟他他大吵一架。


    男人不說話了,這些年就是因為愧疚才沒離,這兩天發生了這麽多事,他忍受不了了。


    黃翠花見男人低垂著腦袋抽旱煙,沉默說話,自己的歇斯底裏的發狂發瘋在他麵前就是笑話,上前把他的旱煙搶過來丟到門口,動作太大。


    突然,腹部傳來一陣劇痛,腿間濕潤,低頭一摸竟然是……血。


    然後,兩眼一翻,暈過去不省人事了。


    去食堂打包回來王桂珍見狀,丟下手裏的飯盒,朝女人走去,“翠花、翠花,你怎麽了……”


    被送到醫院才發現懷孕了。


    懷孕了就不可能離婚。


    傍晚,黃翠花醒來,睡了一覺,也想通了很多,男人都是大男子主義,需要女人捧著哄著他們。


    她最近變得太偏激了,讓男人厭煩,為了孩子和孩子的未來,她死也不會離婚。


    躺在病床上撫摸著肚子裏的孩子,笑得一臉溫柔,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拉著丈夫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趁機認錯求原諒,嗓音溫柔嬌聲細語:


    “老公,進哥,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做了很多錯事,給你添了麻煩,我也想當個賢惠的好妻子,好好照顧你和孩子還有這個家的,因為懷孕,才控製不住脾氣,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我下次一定改,對不起嘛……”


    她伸手抱著男人的腰,嬌柔討好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像是陰冷的毒蛇掃向角落裏的兩個孩子。


    顧長澤對上她看過來的眼神,黑眸一縮,把妹妹護在身後,兩道瘦小的身影在角落裏顯得弱小無助、楚楚可憐。


    “你們兩個站那麽遠做什麽?快過來啊,阿姨肚子裏懷著你們的弟弟,難道你們高興嗎?”


    顧長澤幹巴巴地說,“高興。”


    “不高興,阿姨懷裏弟弟,爸爸就不要我們了,哇~”


    顧勇進沒帶過孩子沒什麽耐心安慰,冷著臉訓斥道,“是誰教你這些的?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要你們了?簡直胡說。”


    顧勇進和過世的前妻是包辦婚姻,沒有感情基礎,孩子都是在老家生的,每次回家隻能待幾天,第二天回家孩子就出生了。


    和黃翠花還是有感情的,這是第一次體會到做父親的感覺,又聽到她的認錯就忍不住動容原諒了。


    況且鬧離婚對前途有影響,也會讓人笑話。


    小佳佳被嚇得渾身哆嗦,躲在哥哥身後探出小腦袋,聲細如蚊,“是,是後……”媽說的。


    黃翠花怕她說自己壞話,破壞好不容易修複好的夫妻關係,拍了拍男人的手臂,溫柔地開口說,“進哥,佳佳還小,不懂事,估計是聽了一些閑言碎語,小女娃愛哭,就別罵她了吧,不然她一直哭,哭得的頭疼,對咱們兒子也不好。”


    顧勇進冷聲道,“小女娃也不能慣著,以後做出更出格的事就更難教了。”


    小佳佳還小,被父親的冰冷無情嚇得手足無措,從小聲抽泣到放聲大哭,“哇……”


    病床上的黃翠花捂著肚子呻吟,“唉呀,嘶……”


    好像印證了那句,孩子哭得她肚子疼。


    男人的眉頭擰成川字,冰冷如刀的眼神掃向瘦弱可憐的小佳佳。


    顧長澤帶著妹妹離開病房,剛轉身,淡漠的黑眸充斥著深不見底的冷酷寒意。


    兩個孩子剛出去,陳紅玲就來了,手上拎著點水果。


    一開口就是溫溫柔柔的嗓音,“嫂子,我一聽說您出事擔心您,就趕來了,身體情況怎麽樣?”


    “是紅玲啊,還是你最關心嫂子。”她都住院大半天了,家屬院沒一個人來探望,陳紅玲是第一個。


    顧勇進去食堂打飯,把空間騰出來讓兩個女人聊。


    男人一走開,黃翠花就問王家那群人是什麽來頭。


    她記得沈麗蓉說和何文彬從小一起長大。


    陳紅玲垂眸,悶聲開口,“我跟他們真的不熟,是通過彬哥才跟她見了一兩次麵,她和沈……陸團長媳婦是姐妹。”


    黃翠花激動地從床上坐起來,“什麽?她們竟然是姐妹?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虧我還以為她們是對家關係。”


    她一臉自責,“對不起啊嫂子,我一開始不知道,後來聽彬哥說才知道的。”


    黃翠花連忙擺擺手,“沒事沒事,這個不怪你,要怪就怪沈葉檸那個賤人串通那群人來整我。”


    在住院這兩天黃翠花也沒閑著,在娘家人來探望她之時,讓娘家假扮成顧客騷擾沈麗蓉的店鋪。


    沈麗蓉的店鋪被黃翠花這一鬧,很少有人去那買衣服。


    在這買過的人都覺得他們家的衣服,質量的確差點,便宜沒好貨,對他們經常幹農活下海的人的來說,還不如多加幾塊去人家店裏,買一件質量好的,能穿久一點。


    一傳十、十傳百,傳著傳著,就更沒人去她們那裏買了。


    沈葉檸服裝店的生意越來越好。


    王母讓她們把服裝店關了,重心在腸粉包子鋪上,她手藝不錯的,這邊的包子鋪少,競爭小,賺了不少錢。


    沈麗蓉不想做包子,在廚房煙熏繚繞,對皮膚不好,老得快,不想幹,每天都挨罵。


    有一天,王家人試著嚐試聯係王勝天,他說房子、土地那些已經拿回來了,等上頭撥款下來還需要時間。


    他暫時留在那邊,在刀哥手下做事迷惑對方,等拿到錢就去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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