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委從他媽的抱怨中聽出,林春梅搬到隔壁來了。


    他掃了手表,7點了,林春梅6點下班,按理說這個點應該回來了。


    拍了一下門,沒人回應,繼續拍門還是沒人回應,“春梅,春梅是我,我回來了,開門。”


    突然背後搭上一隻手,他還以為是林春梅,扭頭一看,原來不是。


    是陸正驍。


    陸正驍走到自家門口,看到有個人在自家門口拍門喊媳婦,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再看一眼,沒錯,才上前拍他。


    沉聲道,“李政委,走錯門了,你家在隔壁。”


    “我聽我媽說,春梅搬到你家來住了,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快開下門,有急事找我媳婦。”李政委著急的催促說。


    陸正驍掏出鑰匙開門。


    門一打開,李政委趕緊衝進去找人客,廳沒有,房間也沒有,沒人回來,但在客房看到熟悉的被子枕頭,外邊還掛著林春梅的衣服。


    “這個點還不回來,能去哪呢?你媳婦去哪了你知道不?”


    陸正驍說,“估計還在店裏忙,一般八點多才回來。”


    “我去找人。”李政委。他出去沒幾秒又跑了回來問,“店在哪?”


    一向做事有條不紊的政委拉著陸正驍急哄哄地往外跑,“走,一起去找人。”


    部隊去鎮上騎自行車,最快也要半小時,李政委覺得太慢了,剛好部隊有車閑著借了一輛。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一輛汽車空曠寂靜無人的土路,車前燈照亮前方。


    駕駛座上的陸正驍側臉映著光, 鳳眸銳利,直視前方,輪廓分明的側臉在暗與光的交錯中顯得更加立體,鼻梁高挺,下頜線條流暢,無意中透露著股少寡冷漠的疏離感。


    李政委坐在副駕駛,俊逸儒雅的臉上浮現焦慮與不安,眉頭緊鎖,仿佛有千斤重擔壓在心頭。


    一邊是養育自己長大成人的母親,一邊是年少相識結為夫妻、相伴二十載的妻子。


    陸正驍,“政委,著急沒用,想想待會見了嫂子,應該怎麽說、怎麽做取得她的原諒。”


    “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我媽死活要孫子,春梅年輕的時候傷了身體,沒了孩子……我們倆已經不打算要孩子了。”


    “你可以去結紮。”陸正驍又給他出主意。


    結紮就生不了了。


    李政委聽了,突然激動的拍手,“有道理!我怕結紮我媽還不死心,我應該去絕育,還是你有辦法,我明天就請一天假,去絕育做絕育手術,謝了老陸,等這件事解決了,我再請你下館子。。”


    “去醫院之前得跟嫂子商量一下。”


    “肯定的,我又不會瞞著我媳婦,說出來讓她也高興高興,回頭就告訴我媽,斷了她這個念頭,然後再去收養一個孩子。”


    二十分鍾後來到鎮上,車子停在服裝店門外。


    李政委打開車門就跑進服裝店,掃了一圈沒看到她要找到的人,也不在這。


    “曉君同誌,我媳婦兒春梅在不在這?”


    “不在啊,她們去……”葉曉君語氣一頓,瞬間閉嘴了,不能告訴他。


    李政委連忙追問, “去哪了?我找我媳婦有急事,如果你知道,一定要告訴我。”


    葉曉君不想說被他一直纏著追問,什麽活都幹不了,無奈之下隻能告訴他說。


    “哎呀,就是去找房子了。”


    “找房子?找什麽房子?在哪裏找?”


    “去找房子住了,春梅嫂子說打算搬出來,李政委,你慘了,哼哼。”


    “這個點了,去哪裏租了?跟誰去的?”


    “和檸檸一起去的,具體哪裏我也不知道。”葉曉君心想道,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他。


    李政委問不到具體地址,就在鎮上漫無目的的找。


    找了三四條街,終於在一條街上看到林春梅。


    沈葉檸扶著她從一家診所走出來。


    “老陸,那邊,我看到我媳婦了,開過去。”


    陸正驍,“街上不能開快車。”


    “你媳婦也在那邊。”


    在確定安全的情況下,他才加快了點速度,車子在診所門前停下。


    “春梅,可算找到你了。”李政委快速下車,跑到林春梅麵前拉著她的手,神情激動。


    林春梅憤怒地甩開他,“你來找我幹什麽?你家裏已經有人給你生兒子了,我這個不會下蛋的母雞,給你們騰位置,明天申請離婚,等上麵一批下來就辦離婚證。”


    “春梅別生氣,那都是我媽的意思,我完全不知情,我甚至都不知道她過來,我們不離婚,我去絕育。”最後四個字他說的很大聲,周圍的人都看過來,皆是一臉震驚。


    林春梅輕撫腹部的手一頓,神色一怔,“……絕育?你是不是瘋了?”


    “我沒瘋,我很正常,我早就應該這麽做了,要不是老陸提醒我,我還沒想到這點,明天就去。所以我們不離婚,反正我生不了,我媽再怎麽逼都沒用,她想要親孫子,就自己再生個兒子生孫子吧。”


    林春梅噗~的笑出聲,“你在說什麽胡話,你媽都一把年紀了。”


    “那我也管不著,再任由她作天作地,我媳婦都沒了。走,我們回家。”


    “我不回去,我要回部隊把東西搬出來住。”林春梅通過熟人介紹,在外邊租了房子,可以租短期的,定金都交了。


    一想到家裏那兩個人,她就覺得惡心難受、不舒服。


    李政委說,“不用搬,我明天去給她們買傳票,讓她們回老家去。”


    “你以為你媽會輕易離開嗎?”林春梅了解李母,這次她做的這麽絕,不惜跟自己撕破臉,不達目的不罷休,他們要是不離婚,還真的可能會以死相逼。


    “那我也搬出來,搬出來跟你一起住。”


    又回到家屬院,搬東西,李政委告訴他媽,自己明天要去絕育。


    李母氣得兩眼一黑,往後倒去,按了一會人中,很快要悠悠轉醒。


    李政委決然離開,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麽快就能醒,身體好著呢。


    要是媳婦沒了,他可能要躺10天半個月都醒不過來。


    然後,就在他們離開的當晚,李母割腕自殺,連夜被人送去了軍區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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