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舞伴家出來,他在無人的街上靜靜地走著。


    遠遠地看到她的窗戶都熄了燈。


    八點時還亮著東邊,那是客房。


    現在能有九點半了,都熄了燈。


    走到樓下,正好停下來一輛出租車,下來一個男的,好像喝了酒,還好像沒喝。


    這個人頭發不長,走路不快。


    他聽見這個人進了她家的那個單元,鐵門咣的一聲關上了。


    他覺得這個人是她家鄰居,就算不是鄰居,是去她家的,他也不能跟著他上樓吧。


    他走出她家的小區,到了路邊的人行道上,往家走。


    有一想,我看看她家有沒有亮燈。


    如果亮燈了,就是那個人去了她家。


    於是,他走到了街中間的綠島邊上,正好能看見她家窗戶。


    他抬頭看著,等了一會。燈也沒有亮。


    隻有三樓的幾個窗戶都是通亮的。


    他好像心裏石頭落了底,往家慢慢走。


    她家有人去了會怎麽樣呢?我不是剛從別人家回來嗎?怎麽去要求她家沒人去呢?


    何況都八九年沒有在一起了。


    我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第一年認識她時,她就拿著手機看裏麵的視頻,錄的是她坐別人的順風車。


    看了之後她刪掉了。好像是看他在不在意,是不是小肚雞腸?


    當時他沒有說什麽。


    她還躺在床上回一個人的信息,回的是“我還以為是哪個山炮呢!”


    總有人和她聊天,好像在對她圖謀不軌。


    她也不解釋,她說都是朋友。


    到了家,他看快手裏有沒有她發的視頻。


    那裏的距離顯示是三百米,他覺得她在家裏。


    過了一會,距離變成了一千四百米。


    他覺得她去了別人家。


    她對他說過“今天我去你家。”


    她是不是去了別人家?


    他心裏一陣不安,都好幾年了,好像還是放不下她。


    一想到她去了別人家,心裏就燃起一團妒火。


    想到一個美貌的女人,曾經和自己零距離接觸,又去了別人家,簡直無法想象。


    他又一想,“是不是她家有親戚搬到了某個地方,她去那裏住了,我這樣煩惱不就是誤會了嗎?”


    想到這裏,他心寬了。沒有真憑實據,何必自尋煩惱呢?


    前幾年,他看到她和一個男的好像說了幾句話,就會打個電話,和她說幾句。


    她在電話裏默默地聽著。聽出了他的擔心。


    有一天,一個裝潢的人來她家說要一起吃飯去,她說是她請客,因為屋裏裝潢了。


    黑天後,他不放心,打了電話。


    也不能去看著,隻是擔心而已。


    八月一號左右,她出門了。


    好像興高采烈的樣子,和妹妹一起走了。


    當她回來時,他對二妹說“擔心你們倆”


    二妹說“沒事。”


    那幾天,他聽一個人說“找小姐,七十塊錢一個人,一個人三十,一次壹佰”


    他不能問姐妹倆去哪了,心想是不是去當小姐了。


    就是去了,她們也不會說。


    所以就隻有擔心了。


    因為是八一,他還有一個擔心,是不是去見一個軍官了。因為她有個網友是軍官。


    因為那個人的頭像是軍裝照片,又看到她回複那個軍官說“十塊錢夠吃一頓飯了!”


    覺得這個軍官也夠吝嗇的,女士都笑話他十塊錢夠吃飯了。這樣的人有什麽擔心的?


    擔心的日子過去了,現在怎麽還是會擔心呢?他還是沒有徹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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