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就是北玄城東的青鬆鎮了,你們可以向前去進城,鎮裏自會安排你們吃住。”


    站在一道山梁上,看著遠處森林邊緣處的一個鎮子,安囤向同行的幾人說道。


    “怎麽,安囤,安止,你們不一起去嗎?”


    “我們兄弟就不進鎮了,我們要盡快回家去。”


    安囤、安止在原本的遊曆計劃中,返回的時候,是想去看看青鬆鎮和北玄城的。但是列克城的遭遇,讓兩人急切的想回到福寶鎮。


    “既然這樣,安囤、安止,在這裏受我們父子一拜,你們兄弟倆對我父子的救命之恩,一路上又全靠兩位關照,大恩不言謝,隻要今後用的著我們父子的地方,隻要捎個信兒到青鬆鎮,我們父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著王全、王明跪下就拜,砰砰砰連磕三個頭。


    “大叔,別這樣……“安囤安止連忙將兩人拉起。


    剛拉起王全、王明,旁邊費櫟四人又突然跪下,不言不語,直接砰砰砰就嗑了三個頭。


    “安囤、安止,你們兄弟對我們的救命之恩,我們無以為報,和王大叔一樣,隻要用的著我們的地方,盡管吩咐,我們四人的命就是你們的。”


    “嚴重了,嚴重了,大家快起來。我們一路,互相扶持,那是應該的,大家不必如此。大家快起來!”


    安囤、安止又趕忙將四人拉起。


    “我們就在此分別吧,祝各位一路好走。”安囤、安止對六人拱手施禮,六人分別後,從青鬆鎮旁邊的森林中穿過,直接向西北方向出發。


    再走五日,便能回到福寶了,越是離家近,兩人越是歸心似箭。


    而在這裏的林子裏,兩人偶爾施展玄法打獵,炙烤獵物,對於是否會留下火焰灼燒過的痕跡,也沒有那麽多顧忌。


    算著路程和日子,估計再有一日,就能回到福寶鎮了。


    “大哥……”


    “嗯,快了,明天就能到家。”


    “嗯……”


    此次離開福寶,一去就是二個多月,安囤經常隨師父進達薩坦狩獵,倒還好些,而對於安止是第一次外出,對家的思念更甚。


    中午歇了口氣,兩人背起背囊,繼續朝著福寶鎮方向出發。


    一個多時辰後,兩人翻過一處小山丘,聽到前方山梁上出來一聲高昂的長嘯聲,洪亮之聲在山間回蕩。


    安止一驚,急忙看向大哥,正準備問時,就見大哥安囤,滿臉熱切之情。


    “師父!是師父在附近。”


    “師父?”


    “嗷嗚……”安囤學著狼,向天發出一道熱烈的狼嗥聲。


    “快,走!找師父去。”


    一個多時辰後,兩人終於爬上了山梁。


    “師父,師父……”看著大樹下盤膝坐著的師父,正含笑看著他們兩個。


    兩個人連跑帶爬,四肢並用,向著申期石奔過去。


    跪在師父腳前,兩人砰砰砰就磕了三個頭。


    “師父……”兩人剛開口,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來,想要說的話全部變成了嗚嗚哇哇的哭聲。


    兩人回來的方向,顯然和當初他的安排不同。


    兩人手中拿著的長刀,為薩墨初階武士常用的刀具,背上的背囊,也帶著薩墨紋飾,不是東青之物。看來兩人一定是遇到了什麽變故。曆練嘛!隻要活著回來,就算成功。


    申期石伸出雙手摸著兩人的頭,未說一言,隻安靜的聽著兩人嚎啕大哭,嘴角掛著笑容。


    一直哭了小半刻時間,兩人才漸漸收住了哭聲。


    “師父……”


    “嗯,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讓你們在北部森林裏遊獵,怎麽會從青鬆鎮方向回來?此行有什麽變故?”申期石樂嗬嗬的問道,“來,給師父說說。”


    申期石並未過問太多,隻是讓兩人來言說,也可讓兩人盡快將情緒平複。


    “師父,我們本來是在北部森林裏曆練,隻是先東走了走,估摸在青鬆鎮西北的紅鬆森林邊緣,遇到了薩墨人……”


    安囤整理情緒,將這兩個多月來的遭遇,以及兩人的修習進展,一一告知師父申期石。


    “你們做的很好!”申期石點頭讚許道,“救助族人,你們盡到了東青玄法師應盡的責任!為師很是欣慰。


    鬆峴城那邊的事情,比我們預計的嚴重些,但是還在可控範圍之內,想來用不了多長時間,薩墨就會收手。


    但是,列克城北邊,達薩坦邊緣有鐵礦礦脈,這卻是個令人意外的消息。”


    “師父,在押送我們的武士背囊裏,找到一張地圖,標有路線,雖然上麵沒有明確標注出鐵礦,但是弟子猜測,路線盡頭八成就是鐵礦的位置。”說著安囤從背包裏翻出一塊獸皮,呈給師父。


    “哦?”申期石還在思忖,這個鐵礦大體位置在哪裏,不想竟然有地圖。


    展開地圖,詳細查看一番。


    “不錯,這條路線的盡頭,的確在達薩坦雪原邊緣,靠近紅鬆森林。看來就是你所說的那處鐵礦。”申期石捋了捋胡須,將地圖收進指環之中。


    “就是離我們遠了些。


    好了,今晚我們就在此地宿營。”


    “是,師父!”安囤應道,伸手拉起安止,躬身向師父行禮後。


    “走,安止我們先去拾些幹柴,把篝火升起來。”


    “是。”


    三人圍坐在篝火旁,申期石取出一小遝烙餅,遞給安囤。


    “這是你們娘親烙的餅,這兩個月沒好好吃過飯了吧。”


    “娘親烙的餅!”兩人驚訝的連忙接過烙餅。


    “嗯,吃吧!這兩個多月,你們也吃了不少苦,哈哈!”


    一塊烤肉已經被烤的滋滋冒油了。


    看著自己的兩名弟子,衣衫襤褸,頭發雜亂,狼吞虎咽撕咬著烙餅,用短刀削這烤肉,申期石取出個水囊,遞了過去。


    “別急,慢點吃……”


    申期石自己撕了一小塊烙餅送進嘴裏,誰看到他們兩個,都隻會認為這兩人是兩名落魄的東青獵人,沒人會把他們和高高在上,萬人敬仰的玄法師聯係在一起。


    東青資源有限,用作修習的資源更是稀少,不可能向薩墨、達薩、坦川獅那般不做限製,有玄法潛力的人都能修習玄法。


    東青隻能在降宣院內、各世家大族裏培養玄法師,普通平民子弟,根本沒有機會測試玄法潛力,更別提修習玄法了。


    自己當時心頭一動,也許是天賜的機緣,讓自己收了這麽兩名弟子。對自己,對兩人,都是極好的機緣。


    這兩人修習幾年來,進展迅速,自己並沒有投入過多的修習資源,基本全是靠兩人自行修習,就這樣,兩人的進展比起那些日日有修習資源供應的世家大族弟子都不遑多讓。


    兩人骨子裏的獵人血脈,讓二人機靈、警惕、韌性十足,懂得堅持,也懂得隱忍,也果敢利落,有幾分狼性,有幾分虎性。


    列克城恐怕從此有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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