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祥聽到裴宴之的問話,點了下頭:“是,慶王殿下辦了一場品鑒會,特意請了淩安的幾家商戶前來上京,這其中就有路氏商行。”


    聽完明祥的話後,裴宴之身子向後靠去,手指輕點在椅子的扶手上。


    慶王……


    “我記得,慶王的女兒惠和郡主是不是要過生辰了?”


    “是,過段時日就是,裴府應該有收到慶王府的請帖。”


    明祥站在一旁回了裴宴之這句,聽到這話,裴宴之半眯了下眸子:“知道了。”


    說罷,他站起身來:“若是路為民進京,盯緊他。”


    要是路為民真和淩安的事情有關,那麽,慶王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麽角色呢?


    裴宴之伸手揉了下頭,隻覺得自己頭疼的有些厲害。


    明祥點頭應下:“大人放心,屬下會盯緊路為民的。”


    兩人商議完事情,裴宴之便回了裴府。


    到了墨鬆苑後,他看著這滿院子的花,再往裏走,木芙蓉早就被香凝帶著人規整好了。


    不同顏色的花層次遞開,顯得整個清逸居都明豔了起來。


    香凝手中拿著籃子,將散落下來的花枝撿起來,她站在花叢中,微微低頭同蹲在地上的碧桃說著話。


    姑娘唇角漾開一抹笑意,笑起來時,眼眉彎彎,很是開心的樣子。


    也不知碧桃說了什麽,香凝臉色一紅,手中拿著一枝花輕輕打在碧桃肩膀上。


    “爺?”


    成華搬著一盆花走進來,看到裴宴之站在清逸居的門口不進去,出聲喚了一句。


    聽到這句,裴宴之回過神來嗯了一聲。


    “事情都辦妥了?”


    成華笑著點頭:“都辦妥了,按照您的吩咐,給大夫人還有老夫人都送了花草過去。”


    這話說完,成華悄悄看了一眼裴宴之,然後說道:“香凝姑娘看起來也很開心。”


    “我問她了?”


    裴宴之淡聲說了句,眸光輕掃,成華趕忙低頭:“是屬下多嘴了。”


    他話音落下後,裴宴之已經朝著清逸居的屋子走去,成華看著他的背影,聳了聳肩。


    是沒問,但是裴宴之一雙眼睛都快將那頭的香凝盯出個洞來了。


    成華都不敢想,這要是哪日,爺真的對香凝上心,該有多寵愛她。


    他抱著手中的花走到香凝身邊道:“香凝,爺回來了,你快去伺候吧。”


    “我這就去。”


    聞言,香凝將花枝放到籃子中,走出這片花海。


    誰能想到裴宴之買了這麽多,也得虧清逸居的地方夠大,能夠放得下這麽多的花。


    她走進屋子裏,將手中的籃子放到一旁。


    “爺回來了?奴婢去給您打水沐浴。”


    坐在軟榻上的裴宴之聽到這句,抬眼看向走進來的香凝。


    許是剛剛在花海中待了許久,她身上都沾染了些許花香。


    即便兩人中間隔著一段距離,裴宴之都能聞到。


    “去吧。”


    腦海中一瞬浮現出些許不合時宜的畫麵,裴宴之收回視線,端著茶盞的手握緊許多。


    香凝點頭,轉身離開,吩咐人去燒水。


    有了之前小廝給的那本冊子,香凝伺候起來裴宴之倒是越發的得心應手了。


    裴宴之白日幾乎都不在裴府中,也就晚上回來用飯,休息過後,一大早就離開了。


    剩下的時間,香凝可以自由支配,比起之前在瓊華院伺候裴大夫人,別提多輕鬆了。


    小廚房很快就將水燒好,搬到了一旁的偏房,香凝放了不少涼水進去,彎腰調試水溫。


    裴宴之走過來時便看到香凝撩起垂下的頭發,沾濕的手落下幾滴水珠,滴答一聲落在浴桶中。


    姑娘彎著腰,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好似柔軟的可以任由他折成任何角度。


    香凝皺眉,總感覺身後有一道目光,灼熱的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刺穿一樣。


    她甩了甩手,站直身子,一轉身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裴宴之。


    “爺?水好了。”


    香凝險些被裴宴之給嚇一跳,回過神來後,沉著的說了一句。


    “下去吧。”


    裴宴之走上前,將脫下的外衣放在竹屏風上,對著香凝道出這三個字。


    香凝低頭應下,從屋子裏退出去。


    剛剛她是看錯了嗎?裴宴之的眼神,怎麽看起來,有幾分不正常……


    她輕輕搖頭,將腦海中的思緒甩走。


    而屋子裏的裴宴之泡在浴桶之中,絲毫沒感覺到自己剛剛翻湧的氣血有半分消散。


    似乎隨著這浴室中縈繞的香氣,越發抑製不住了。


    裴宴之長舒一口氣,仰頭靠在浴桶邊緣。


    為了得到他的庇護,她還真是無時無刻的不在勾她。


    可偏偏,嚐過一次後,得到的不是欲望的滿足。


    而是食髓未知的,無窮無盡的,永遠都無法填滿的那顆心。


    食色性也,人之本性,果然是如何都壓抑不住的。


    香凝守在門口,莫名的打了個噴嚏,她揉揉鼻子。


    這天也不算涼,怎麽突然就打噴嚏了?


    此時二房的繡春院中,二老爺裴致遠摟著哭哭啼啼的玉珍安撫著:“小心肝兒,可別哭了,哭的爺的心都快碎了。”


    玉珍哭的梨花帶雨,伸出自己的雙手道:“妾的手都被那康媽媽打腫了,這要是落了疤,可怎麽伺候爺。”


    隻見那雙白皙的手上如今紅腫一片,康媽媽是領了裴老夫人的命令來敲打玉珍,下手自然不會輕。


    況且,這玉珍仗著自己得二爺的寵愛,竟然還敢同大少爺搶東西。


    康媽媽就是要讓她記住這次,看她今後還敢不敢在這裴府中橫行霸道了。


    裴致遠看著她手上的傷,越發心疼:“這個康媽媽,倚老賣老,仗著在母親跟前得臉,竟然敢這麽打你。”


    “爺,妾不過就是在花房拿了一盆花,就被這麽對待,您之前可是許諾過妾的,說什麽進了府,妾過得日子可是比夫人的日子還要好的。”


    “如今您看看,不過是要了一盆花,險些要了妾的一條命,妾不依。”


    玉珍本來就不是什麽安分的性子,如今挨了打,更不會善罷甘休。


    一定是那個什麽香凝告的狀,這口氣,她絕不會咽下的。


    此時站在門口的裴二夫人董妍麵上露出一抹冷笑。


    “我倒是不知,二爺何時起了休妻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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