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炎小荒沿著氣息傳來的方向達到前方之時,隻見虛空之上,有一紅一白兩道身影正在遙相對峙。


    其中白衣身影乃是一名女子,麵容很是清麗,雖說不上絕美無暇,但也稱得上一方佳人,尤其是其周身帶著一股冷若冰霜的氣質,給人之感,若拒人於千裏之外,大有雪中盛紅梅,孤芳傲自賞的感覺。


    至於另一道紅衣身影,其則為一名男子,長相十分俊美非凡,隻是眉宇間帶著四分陰柔,舉手投足間,更是給人一種娘裏娘氣的感覺,故而方才一見到他,炎小荒的心中便忍不住生出陣陣惡心之感。


    “媽的!這該不會是個死太監吧?”心想至此,炎小荒私下裏也是自顧自道。


    “額..”孟老有些沉默,隨後傳音道,“你別說,老夫看他也有點那個意思!”


    “這人男不男女不女的!姑奶奶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陰陽人了!小荒子,一會你一定要找個理由上去扁他一頓!”夢婉兒說道。


    “不是?人家隻是氣質有些惡心而已,也沒招惹過我吧?我扁他幹嘛?”炎小荒無語了,傳音說道。


    “不!女劍的第六感告訴我,此人十分的欠揍!反正一會你一定要找個機會扁他一頓!”夢婉兒回道。


    “要去你自己去!”炎小荒沒好氣地回道。


    不得不說,這男子的實力還是有點不凡的,從其周身溢散而出的氣息來看,也是剛才邁入燃武境不久,雖然比起炎小荒來說還差上了些許,但就這樣無緣無故地上去扁人家一頓,炎小荒心裏難免有些過意不去。


    “師妹,事到如今,你為何還要這般執迷不悟?不如乖乖地將那乾坤造化丹交出來,至於之前所做之事,師兄我大可既往不咎!”此刻,隻見那紅衣少年率先冷笑著開口說道,他的嗓音怪怪的,有些過於沙啞了,讓炎小荒聽到不禁皺起了眉頭來。


    與此同時,還有其口中所提到的什麽乾坤造化丹,這不禁炎小荒對其產生了一絲興趣。


    “乾坤造化丹?那是什麽?很厲害的丹藥嗎?”他私底下暗自說道。


    聞言,孟老也是回道:“的確很厲害!但對你目前來說並無幫助,因其是給神武境大圓滿的修士用來突破仙武境壁壘所用的東西!”


    “說白了就是神武境的破鏡丹唄?”炎小荒傳音問道。


    “沒錯!而且無任何副作用,用你的話來形容,就是牛逼勁爆吊炸天!想當年,老夫也曾給我的那位孽徒煉製過幾枚!”孟老笑著說道。


    “孟老你還會煉丹?”聞言,炎小荒也是有些驚訝,隨即問道。


    “廢話!想當初老子在上界也是號稱一方丹王!區區一枚乾坤造化丹又算得了什麽?倘若給我材料,我甚至能給你煉製出一爐仙王破鏡丹來!”孟老有些得意地說道。


    “看不出來啊!你這老家夥竟然還有這種本事?”炎小荒驚道。


    “那是必須的,所以你知道的,能得到我的一個人情,在上界究竟意味著什麽!”孟老笑吟吟地回道。


    這邊,聽到紅衣少年的話,那白衣少女也是終於說話了,隻見冷冷回道:“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當日乾坤閣覆滅之時,最先衝入其藏寶閣中的乃是柳如雪師妹,而那所謂的乾坤造化丹,也並不在我的身上!”


    說著,她的眸中亦是充滿了憤慨與失望之色,想來,自己這位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師兄,竟是僅憑一個初入宗門還不到一年的小丫頭的一麵之詞,便對自己產生了莫大的猜忌,對此,她心中不由感到無比的失望與心寒。


    “哼!直至如今,你竟然還再試圖栽贓如雪師妹?她的修為不過古武境,別說闖入乾坤閣的藏寶閣內,就是突破其中的禁製也是難如登天!又談何藏匿那乾坤造化丹?”聽到白衣少女的話,紅衣少年不由慍怒,當即嗬斥道。


    對此,隻見那白衣少女玉手緊握,丹唇緊咬,身形已然有些顫抖,望著紅衣少年,她的眼中更是有晶瑩的淚滴滑落,顯然,她定是遭到了天大的委屈。


    “嗬嗬。”時至此時,她突然笑了,笑的有些蒼白與無力,望著紅衣少年,她輕聲說道,“師兄,你太讓我失望了!”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聞言,紅衣少年則是冷冷的說道。


    沒有理會紅衣少年,隻見那白衣少女悠悠歎了一口氣,隨即道:“十五年前,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是師尊她老人家不顧其他長老勸阻,將我帶回的清源山!正因如此,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以及報仇雪恨的機會,如此恩情,我從未有過忘卻!而今,這枚乾坤造化丹更是事關師尊她老人家能否突破至仙武境,倘若其真的在我身上,我也自然不會否認!”


    說著,那白衣少女已然潸然淚下,眸中的委屈之色盡顯。


    “師兄!你真的真的太讓我失望了!在我看來,這世間任何人都可以懷疑我,猜忌我!唯有你,絕對能夠無條件的相信我,支持我!可而今看來,一切都不過是我太自信了!”


    聽聞此話,那紅衣少年也是有些動容,內心不禁有些動搖,暗想自己莫非真的錯怪了師妹,故而接下來,他也是看向了白衣少女,嘴唇動了動,正要說些什麽,就見對方再次說道。


    “師兄!這十五年來,我的一身修為幾乎多半都是由你所教授,在我的眼中,你與我的親生哥哥沒什麽兩樣,可偏偏就是你這個被我視為親生哥哥的人,卻也隻聽信他人的一麵之詞,而選擇對我惡語相向!我真的好心寒!若是早知今日如此,當初的我,還不如不隨師尊來這清源山,也免得而今遭受這般天大的冤屈,致使四麵環敵,十麵楚歌!”


    說著,那白衣少女也是緩緩閉上了雙眼,良久,才見她猛然睜開,而後眼神冰冷地望向紅衣少年,道:“也罷!既然你還是不相信我,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想來,今日唯有一死方可證明我的清白,事後,你大可仔細搜查我的屍骸,倘若真藏有什麽乾坤造化丹,你便拿回去與師尊她老人家複命去吧!”


    說罷,還未待那紅衣少年反應過來,就隻見白衣少女自腰間猛地抽出靈劍,而後直接自刎當場,鮮血噴灑而出,將其潔白的衣衫盡數染紅,在紅衣少年的驚慌而又無措地呼喊之中,其整個人亦是緩緩向後倒去。


    “臥槽!”


    暗中,炎小荒幾人見狀後不由咂舌,這白衣少女這麽剛的嗎?一言不合就是自刎當場?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哇呀呀!姑奶奶我受不了了!小荒子,你給我快上!給我幹死那個負心漢!他太過分了!”夢婉兒見狀亦是大喊著說道。


    “這也太特麽氣人了吧?這少年該不會是個腦殘吧?寧願相信一個初來宗門沒多久的女弟子,也不願意相信與自己朝夕相處十五年的小師妹?他是傻缺嗎?腦子長泡了?”對此,炎小荒的嘴中也是不由說道。


    “哎!有道是世人之心最難辨別真假!想來老夫當初也是過於相信那孽徒,才最終落得這般下場!以至於而今後悔都無任何辦法!這少女今日若是活不成,這少年此生將徹底活在無邊的悔恨與陰影之中!連同其修為,怕是亦將再難精進分毫!”孟老則是略帶感慨的說道。


    “師妹!!”


    此刻,那紅衣少年也是急了,他大吼一聲,而後以今生最快之速度衝上前去,隨即一邊以秘法修複白衣少女的傷口,一邊從懷中取出大把的丹藥一股腦地向著對方的口中塞去。


    此刻,那白衣少女明顯已經到了彌留之際,方才那一劍,她不僅以靈力斬斷了自身所有的經脈,連同神魂亦是遭到了重創,望著眼前的紅衣少年,其臉上先是露出了無比的不舍之色,隨即又轉為了衝天的怨恨。


    當下,就見其以最後所有的氣機強撐著一口氣緩緩說道:“師兄!我恨你!若有來世,別讓我再見到你!”


    說罷,其便再無了氣息,整個人亦是徹底癱軟在紅衣少年的懷中。


    “不!”


    時至此刻,那紅衣少年方才醒悟,自己師妹這般的行徑,定是遭到了天大的委屈,枉他身為其師兄,竟是直到現在才終於弄清楚,隻可惜一切都為時已晚。


    接下來,便是無聊的煽情環節,就見那紅衣少年抱著白衣少女,口中全是什麽師兄我錯了,師妹你快醒來吧之類的話語,看到炎小荒幾人心中一陣惡寒。


    “不是?人他媽的都死了!他還在這痛楚個勾八呢?早幹嘛去了?”夢婉兒不禁爆起了粗口,冷冷地看著那紅衣男子怒道。


    “哎!”


    孟老則是沒有說話,隻是不停地長歎,作為一個活了十幾萬載歲月的老化石,這種事情他可是沒少經曆過,故而從其中,他不禁聯想到了自己過往的些許經曆,不免有些感傷。


    良久過後,才見他緩緩開口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追悔莫及!倘若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哎!或許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這邊,在聽到夢婉兒的話以及孟老的感歎後,炎小荒的嘴角亦是不由抽搐了幾下。


    這兩個家夥真是一對活寶,他有些不敢想象,倘若死兔子而今也在他身邊的話,這裏究竟會熱鬧成什麽樣,定是同樣觸景生情,隨即口中愛妃愛妃的感傷個不停吧?說起來,這紅衣少年比死兔子強多了,至少不是舔狗!反正炎小荒是這麽想的!


    與此同時,就在上界,彼岸禁區外的一處無名墓坑之內。


    正在忙著的兔爺一連打了好幾個大噴嚏,隨即隻見他猛地跳出墓坑外,以無比警惕的目光環顧了一圈四周。


    “娘的?哪個狗東西在背後蛐蛐老子呢?最好別讓老子知道,不然老子非要擺個供台,給你燒點祭品不成!”


    ......


    在曆經多次的搶救過後,那紅衣少年也是終於選擇了放棄,他的師妹已經徹底香消玉殞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他沒有任何辦法,哪怕此刻的他心中已然生出了無邊的悔意。


    “師妹!是師兄對不起你!”望著躺在自己懷中的白衣少女,他的口中亦是顫抖著聲音說道,言語中滿是無邊的自責與悔恨。


    許久過後,才見他緩緩站起身來,於這片海島之上為少女選了一處墳地,他親手將其埋葬,臨走之時,他不忘深深地凝視了那墳堆一眼,隨即心中泛起滔天的殺意。


    師妹此番定是蒙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已經知曉,此番回返,他必定要讓背後運作此事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首當其衝的,必然是那位新入門的小師妹,想來其平日裏善解人意的模樣應都是偽裝出來的,而其本人的真實麵容,更可謂蛇蠍心腸。


    想到這,紅衣少年也是頭也不回地向著遠方飛去了。


    待到其走後許久,炎小荒這才於暗中緩緩現出身形,望著那少年離去的方向,又望了望前方不遠處的那座新墳,炎小荒不由問向孟老道:“孟老你不是精通煉藥之術嗎?方才自遠處見那少女的狀態,可否還有救?”


    “老夫的確是精通煉藥之術,但又不是醫師?更何況方才離那麽遠,老夫也不清楚啊?還是你先將其挖出來,讓老夫看看再說吧!”孟老有些無語地回道。


    “我這不也是問問嘛,方才我尋思著要是救不了,便也就不動土了!既如此,我便將其挖出來,你在給她看看便是!”炎小荒笑道,隨即便走上前去,將先前那白衣少女的屍體自土墳中又給挖了出來。


    見狀,孟老也是笑道:“瞧你這手法,不像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啊?”


    聞言,炎小荒笑了笑,沒有說話。


    隻能說,這種事他太熟練了,之前沒少跟死兔子幹過,甚至說已經有了些許的心得,若非今日此墳乃是新建的,他高低要給眾人露上兩手。


    待到將白衣少女的屍骸自墳土中整個挖出來後,炎小荒也是問道:“怎麽說?還有沒有的救?”


    聞言,孟老也是趕忙以神魂之力探查了一下對方的情況,隨即良久,才笑著說道:“神魂還未消散,六魄尚未離體,隻是經脈寸斷而已,依老夫看,還有的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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