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幾人紛紛抬頭向上望去,隻見蒼穹之上,一道恐怖身影赫然負手而立。


    那是一位藍衣老人,雖發鬢皆白,麵帶滄桑,但身形挺直,身姿更是矯健,給人寶刀未老之感。


    細觀那老人的容貌,與海瀾有七分相近,其應便是海瀾之父,上一任的海神島島主,而今的海神宮宮主了。


    隻見那老人,也就是海神宮宮主長歎一口氣,而後對著海月搖頭說道:“哎!海月!枉本宮如此看重你!還欲將這宮主大位傳繼於你!可你所做之事,簡直太令我失望了!”


    聞言,海月則是沉默不語,說實話,自他入海神宮而後嶄露頭角以來,這海神宮宮主對待自己著實不錯,也曾不止一次私下暗示要把宮主大位傳繼於自己。


    但!血海深仇豈能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宮主大位便能掩蓋的?這和認賊作父又有何區別?


    隻見海月閉目許久,而後突然睜開雙眼,有兩道寒芒自他眼中射出,冷聲回道:“你又怎知我心中所想?”


    “哦?什麽意思?”


    海神宮宮主並不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聽聞海月此話,他當即有些不解。


    “父親大人!您可還曾記得當年懷有海神體的那一古族?這海月便是當年那一古族的餘孽!他潛伏我海神宮早已許久,今日截殺我便是因此緣由!”海瀾見狀趕忙解釋道。


    “那一古族嗎?”


    海神宮宮主聞言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同時,在他腦中,一幅幅熟悉的畫麵開始閃爍。


    這些年,他海神宮私下覆滅過的海域古族簡直不盡其數,但最令他記憶深刻的無疑便是那一古族了。


    二十年前,他兒海瀾因天生殘廢病入膏肓而命不久矣,他於九域苦尋良方無果,最終於一處古墓之中曆盡萬險才尋得一上古邪術,可術法到手卻無合適寶體嫁接,他萬分悲急!


    而當時,恰好聽聞那一古族有稀世的海神體降世,迫不得已,他才將矛頭指向了那一古族。


    那一古族的族長實力極強,當時,他已為燃武境第八燈強者,隻差點燃最後一盞神燈便可邁入神武,而那人不過區區半隻腳邁入道武境的存在而已,卻險些與自己同歸於盡。


    那一夜,他親眼所見,整個海域之上有一輪新月初升,光華如縷輻照大地。


    隻可惜那人的至尊寶象尚未修至完美,否則那日,他倒真有可能被其拚殺至死。


    “嗯?”


    想到這,海神宮宮主也是突然才發現,海月聖子眉宇間的樣貌竟是與那人有著幾分說不出的相似。


    如此說來,這海月倒真是那一古族的餘孽了?


    “嗬嗬!”


    海神宮宮主突然笑了,望向海月,他不由問道:“你真是殘夜的兒子?”


    殘夜,正是那一古族的族長,也就是海月聖子的生父。


    “你說呢?”海月聖子麵無表情道。


    “你和你那父親一樣,天資十分出眾,或許說,你比你父親的天資還要強上些許!昔日,若非他的至尊寶象尚未修至完整,本宮倒真不一定能夠擊敗他!”海神宮宮主望著海月笑吟吟地說道。


    “不過可惜呀!想你父親當年亦為天驕,可其臨死之際,為了你們兄妹二人,卻還是不惜放下所謂的尊嚴,抱著本宮的大腿為爾等苦苦求饒!那一幕,本宮倒是很難忘卻!”海神宮宮主一邊說著一邊故作歎息了一聲。


    此時的海月雙眼早已一片血紅,在其雙眸眼白之中甚至能夠看到一條條清晰可見的血絲密布,望著海神宮宮主,他的身軀亦在顫抖,雙拳緊握,嘎吱作響,他已經無法忍受心中的怒火,此時此刻,他恨不得立即衝殺上去,將這老東西碎屍萬段。


    “海月兄勿要衝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二十年的忍耐你已盡數經過,又何差這一朝一夕之間?”炎小荒勸阻的聲音自海月耳邊傳來。


    “可大敵就在眼前,你...你又讓我忍受?”海月怒視著海神宮宮主,用顫抖的聲音對炎小荒傳音回道。


    “放心!這老東西會付出代價的!”炎小荒則是傳音說道。


    “你什麽意思?”


    “哼哼!要知道,一個人越是狂妄的時候就越是容易忽略身邊的事物!一會我將以大手段將其與其子之間的關係斷開,你和敖廣聯手,趁其不備,先將海瀾這廝斬殺再說!也剛好讓這老東西也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兒!”炎小荒說著,臉上有冷笑泛起。


    “你有把握嗎?”海月聞言問道。


    “當然有了!記住!事成之後,你和敖廣立刻分向逃亡!這老東西實力太強,不是你我等人聯手便可對之的!”炎小荒隨即又告誡道。


    “那你怎麽辦?”海月聞言再次問道。


    “我嗎?我還有你難以想象的底牌!放心吧!我還死不了!”炎小荒笑著回道。


    炎小荒的最強的底牌有二,其一無疑便是那神之左手了,不過此時其尚且還處於冷卻之中;至於其二,便是他於海神之墓中獲得那朱雀心炎了。


    要知那朱雀心炎,仙武強者觸之即死,至尊強者碰之即傷!雖然炎小荒並不知曉眼前的這個老東西到底為何等境界,又或者有沒有什麽底牌,但有一點他卻深知,就是這朱雀心炎絕對能夠這老東西喝一壺的!


    見到炎小荒如此自信,海月終於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而後隻見炎小荒右手緩緩向著懷中摸去,下一刻,一個巴掌大小的青色古印已然被他握在了手中,正是涅盤古印。


    “老東西!吃我一印!”


    炎小荒突然發難,手中涅盤古印當即被他祭出。


    一片青光乍現,隻見涅盤古印之上,有浩然漫天之勢洶湧而出,攜無上神威向著那海神宮宮主鎮壓而去。


    “這是!至尊法器?”


    對此,那海神宮宮主當即驚道。


    他自然沒有料到會發生這一情況,畢竟誰又能知曉,一個區區玄武境的修士身上竟會懷有如此逆天的法器呢?


    當下,隻見涅盤古印懸浮於虛空之中,其內更是有大道法則之力不斷傾瀉而下,如青色絲縷一般,向著海神宮宮主鎮壓而去。


    而後就見那青色光芒化作一方青色光罩,將海神宮宮主整個人都籠罩在內。


    與此同時,在其幹擾之下,原本那海神宮宮主護耀在海瀾周身之上的神秘光澤也開始緩緩消散直至消無。


    見狀,海月與敖廣當即對視一眼,隨即紛紛一聲怒吼,朝著海瀾衝殺而去。


    此時的海瀾也是發現了這突發的異狀,他趕忙抬頭朝著上方呼喊:“父親大人!救我!”


    “爾敢!”


    海神宮宮主自然也沒有料到在自己大勢的壓迫之下,這幾個小娃娃竟還敢貿然出手,他當即大怒。


    但涅盤古印在上,他必須先行抵擋。


    隻見他周身爆發出璀璨的藍色光芒,一股強橫的威壓自其體內湧出,他一拳揮出,擊打在光罩之上,引得光罩晃動不止。


    眼看著海月與敖廣向著自己兒子衝殺而去,他頓時心急如焚,隨後一邊嚐試著擊破光罩一邊對著炎小荒怒吼道:“小子!今日本宮不管你是誰,此仇本宮記下了,這古印可保你一時,但保不了你一世!”


    “老東西!這麽多年來,海域被你殘殺之人不在少數吧?你殺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可曾對你說過如此之話?”炎小荒同樣怒斥著回道,但嘴角早已有鮮血溢出。


    光憑他如今實力,僅憑古印自然無法做到如此,能將這海神宮宮主封印其中,乃是因他以透支生命精華為代價強行做到的。


    “放肆!本宮所行之事,豈能輪得到你區區一個小輩評頭論足?撤銷此物封鎖,本宮可留你一句全屍,不然,待本宮破開封印,必將先行將你誅殺!”海神宮宮主怒道。


    “想得倒美!老東西,我早就猜出你不是什麽好人!你的背後定然與那些人有所牽連吧?”炎小荒冷笑著說道。


    “嗯?此話何意?”


    “無上混亂!”炎小荒笑著隻說出四個字。


    聞言,那海神宮宮主眼中猛然閃過一絲連炎小荒都未有察覺的慌亂,而後隻見他徑直望向炎小荒怒斥道:“一派胡言,什麽無上混亂,本宮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嗬嗬,那可不一定!要知道,太古魔犼破封才不久,周邊不少勢力都遭到了波及,而你海神宮身為海域最強勢力,卻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背後的緣由實在是令人百思不解啊!”


    海神宮宮主突然笑了,有冰冷的殺意自他雙目之中暴射而出,望著炎小荒,他語氣仍舊陰冷地說道:“小娃娃本事不大,腦子卻是總愛胡亂猜想!此事,就算你將其全部說出,也不會有人信的!”


    “你急什麽?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你身為前一任海神島島主,卻無故在一年前強行將海神島改為海神宮,這其中緣由,說是因為宗門內鬥,其實則是給那些不知情的人聽的吧?所以我在想,這其中有沒有一種可能,那些被斬滅之人,其實都是對你持有反對意見的人呢?”炎小荒笑眯眯地說道。


    此時此刻,海月與敖廣兩人也終於快要將那海瀾徹底斬殺,隻剩那海瀾神識未滅,靠著一種強大的秘法,仍在苦苦支撐。


    “父親大人!救我!”他的神識之上向著海神宮宮主發出了最後一道聲音。


    與此同時,炎小荒的聲音也清晰地傳到了海月和敖廣兩人的耳中。


    “你們兩個快點啊!我快編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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