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赤晏又在搞什麽鬼,我跟他明明都沒有什麽師門,哪來的師父?


    同時,我感覺到懷裏的雲荒身體僵硬,正對從後方緩緩走來的赤晏凶巴巴的呲牙。赤晏到我身邊,伸手在雲荒頭上使勁揉了把。雲荒一臉嫌棄,目光在他和沈未安身上不時移動。


    我低聲問他:“是你記性不好吧?在胡說些什麽。”


    赤晏說道:“我與你身上的法術不時以身俱來,自然是有師父的。”說著,他的目光落向對麵的沈未安。“而且我們的師父還跟三清門有些交集。”


    那位叫瀟瀟的小姑娘抱著沈未安的手臂使勁晃了晃:“師兄,不要相信他們的話!這兩個人一看就是在撒謊騙人!”


    然而,沈未安眼中還是有些想要追問,於是道:“敢問這位兄台師承……”


    未等他說完,赤晏便搶斷他的話:“師承何人無需一定與你們說吧!你要是真想知道,就去問問你們的掌門。便能知我們的身份。”


    “哼,這麽厲害啊!”聽到赤晏這麽說,瀟瀟癟癟嘴。極嫌棄地白了他一眼,然而轉回望向沈未安,麵色稍稍緩和,撒嬌道,“師兄,他們果然不是好人。咱們現在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這樣冒昧去問掌門,一定會給他落下不好的印象。也不知道,這兩個奇奇怪怪的人,到底安著什麽心,居然這樣騙我們。”


    沈未安沉了口氣,向我和赤晏拜別:“既然兩位不便多說,在下也不再多問,在此告辭。”


    赤晏彎彎嘴:“不見。”


    沈未安有些尷尬地瞧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赤晏話中帶著火藥味。連我都聞到了。他揪著我和雲荒回到望月崖底,我擰著眉,問他說:“赤晏。你這是在幹什麽,我怎麽什麽都聽不懂。”


    “你沒聽懂我這是在酸他呢。”赤晏嗬嗬譏笑,抱著手臂望著我,聲音有些懶散不悅,“還記得之前你跟我怎麽保證的嗎?你要助他得道成仙,就不能再出現在他麵前,你都忘了嗎。”


    我並未想過會與他相見,他這樣說來,倒像是我故意的。


    我皺緊沒有。也是很不高興:“我與他也不過是偶遇,他現在走了,我想從此之後都不會再見麵了吧。”


    見我變臉。赤晏的神色緩了緩,立即岔開話題不再提:“雖然對他的出現我很不開心,但是……你可覺得哪些地方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我細細回想一番。當時的注意力全在他跟那個名叫瀟瀟的師妹身上,倒是真沒察覺到旁的什麽。


    赤晏提醒我:“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去三清門的時候是什麽場景?”


    我一邊回憶一想說道:“我們才從飛雲落下,守門弟子便來迎接。不一會兒須臾真人也到了。”


    赤晏點點頭,目光深重:“是啊,就連守門的普通弟子都能一眼認出我們的身份。可他二人,卻渾然不知,你說可笑不可笑?”


    是啊,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沈未安的眼力不精?不對,如果他連這點辨識的本事都沒有,三清門又怎會輕易讓他下山,而且還給了一個馴服貔貅的危險任務?!


    扯談歎息道:“須臾那老頭把我跟你的氣味從沈未安的意識裏除去了,所以他察覺不到我們任何仙氣,隻當我們是凡人。”


    這我就不明白了。奇怪喃喃:“他為什麽這麽做?”


    赤晏坐在石頭上,翹著二郎腿瞧著我:“試圖將你我與沈未安斷了來往,如此掩蓋,隻有一個可能,便是杜絕今後會發生的某些事。”


    須臾真人有未卜先知之力,先前我才到三清門門外,他便已經知道我此去的目的,莫非……他發現了什麽?


    我忽然猛地一頓,轉頭問赤晏:“你方才說讓沈未安去問須臾真人你我的身份。這是為何?既然你明明知道是須臾真人讓沈未安嗅不到我們的仙氣,你這樣貿然讓沈未安相問,難免會讓須臾真人更生警惕之心,如此一來對他根本沒有好處!”我自己一邊說著,一邊越發擔心,若是沈未安實在好奇我和赤晏的身份。當真應了赤晏的話跑去問須臾,這可怎麽辦?


    須臾真人若是知道我跟他再次相見,也不知會做出什麽決定。


    眼下……沈未安還在接受三清門的考核之中,倘若因為這一個問題而毀了他的修仙之道,會不會又要像從前那樣重蹈覆轍?


    “在你心中,我便是那樣不堪的人嗎?”赤晏從石頭上站起來。目光銳利地盯著我,嘴唇微微下拉,嚴肅解釋。“我雖然不喜歡沈未安,但還沒到要陷害他的目的。須臾真人此法,明顯是尤為天道。倘若沈未安當真找他問去。那還倒好,讓須臾知道我們已經知曉他所做的事了,給他敲個警醒。須臾他是何人?我們是何人?他雖是道教仙人,但到底也並未像你我在天界擁有那樣的頭銜,你怕他做什麽。”


    怕他?是,我是有些懼怕他,但並非是因為身份高低,而且因為沈未安。我固執了百年,要我一下子將他從心底連根拔起。一幹二淨,這是不可能的,我也不相信世間能有這樣一人能夠做到。同時,赤晏還有一點說錯了。


    我跟他搖搖頭,聲音裏有些難以啟齒的歎息:“我早就不屬於天界了。”


    赤晏愣了愣,說:“嗯,你說什麽都好。”他上前一步,輕輕握住我的雙肩,認真看著我,“此後,沈未安倘若未在三清門問起,一切都不會因我們改變。可他若前去相問,那麽須臾真人對待他會比往後更加小心,也不失為一件好事,你說是不是?”


    我現在沒有赤晏這麽能解刨分析,我滿腦子裏就好像淌滿了一片渾水,攪也攪不動。我應著他,點頭說“是”,既然我已經絕對不再跟這一世沈未安糾纏,即便心中還呢過暗暗念上幾次,也不會再去找他的。而他的出現,猶如石子落入平靜水中,隻稍時間,便能平息。


    可是,石子落湖,難以尋找,而它卻永遠落在水底,即便被淤泥掩藏,即便再也看不見了,也無法否認它曾經蕩起的漣漪,無法否認它正當存在的事實。


    昨天和今天的較短,因為正好結婚辦酒,前陣子也因為準備各種東西沒存下稿子,這兩天實在沒有什麽時間,所以字數少了,很抱歉。之後,時間就該有閑餘了,會恢複正常字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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