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蘇舜玉說服皇帝現在城中調動兵馬,恐怕也來不及了,況且又有多少人相信已經遠離賭城的寧王會有能力再攻回來,有多少人相信如今一心幫助蘇舜玉的相國能有理由叛變!十有八九,這座城明日是保不住了,所以我本來是想借此帶著蘇舜玉離開,可是眼下……恐怕也是不能了。


    蘇舜玉跟寧王是從小就在一起的兄弟,他是認得寧王字跡的,這封信是真是假,也全由他心中所斷。一切,都會在明日結束。


    果然,蘇舜玉的臉色越來越沉,雲霽初一看情勢不對,立馬搶過那封信快速看了一眼,隨後臉色蒼白地衝我怒喊:“不可能,我爹有什麽理由幫寧王啊,寧王不過是一個被廢的皇子,不過一個低賤的庶民,我爹絕對不可能幫他!這封信一定是假的,是你找人按照字跡偽造的!”


    蘇舜玉揪著眉,搖搖頭:“她並未見過寧王的字墨,又如何偽造字跡。”


    雲霽初一個轉頭,傷心盯在他身上:“殿下,你不相信我了?”


    蘇舜玉抬起眼,目光如同冰柱:“我隻是信不過相國了!”


    看著雲霽初始終不可相信她父親所做之事,我心中也不由為她覺得悲哀。


    那相國看來完全是將自己女兒當做棋子,他不可惜大女兒雲靜柔,又怎會可惜雲霽初?我覺得,他本身打的如意算盤就不是以女兒來擇選最終扶持的是誰,這隻不過是個蒙騙眾人的幌子罷了,就連我之前也一直堅信不疑,可是現下又仔細想一想,他將旁人的注意力引到這兒,自然也想不到他背後暗中打的算盤了。


    我忽然覺得這種人很可怕,怎會有人為了一己私利,連自己親生女兒都出賣?倘若是我想錯了。他表麵上幫著雲霽初幫助蘇舜玉,背地裏又實際幫著寧王,這是完全不合乎常理的。想到那個相國籌劃了十多年的驚天秘密,我不由覺得雲霽初也是個可憐人,從一出生就已經被她父親注定結局。


    此時,雲霽初情緒不穩,不住搖著頭,依然不相信平時那樣疼愛她的父親居然會不顧她的危險死活。最後,她狠狠瞪著我,將一切怨恨發泄在我身上,向我歇斯底裏的嘶喊:“你有什麽本事知道這麽多,一切不過都是你的猜測罷了,一封寧王給我爹的書信,說不定就是那寧王使計,故意讓我們亂套!我爹或許根本就不知道!你倒好,蠢得直接往裏麵跳,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讓我爹白白蒙受冤屈,若是陛下降罪於一個忠心耿耿的老臣,朝中必將有所非議,必將有亂!你這樣,是禍害炤國!若是此事由祺王殿下向陛下提出,那麽殿下也會受到非議,好不容易爬的雲端,又會重重跌落。你如此,也是禍害殿下啊!”


    不得不說,雲霽初的頭腦很好,即便是在這樣激動的情況下,還能將局勢分析地麵麵俱到。可惜……這些都是土地爺爺從戶口冊上尋到的,絕對不會出錯,寧王和相國在明日也必將叛亂!


    我冷笑一下,與她道:“你說相國不會,我卻說一定會。你想知道為什麽你爹要出賣蘇舜玉和皇帝?我來告訴你吧,你給他的條件的確很有誘惑,在所有人眼中這是最頂級的獎賞了,也正是因為如此。相國借此將計就計,也自然不會引起你的疑心。可他……要的可不止是這樣,他幫寧王,其實是在幫自己。他在寧王和祺王之中來回徘徊,終於發現寧王更有野心,發現寧王已經迫不及待想當皇帝了。這個時候,隻要信誓旦旦地稍稍勸幾句良心苦言,寧王發動亂變謀權篡位,他的機會就到了。試想一下,倘若寧王用這種手段得到皇位,朝中元老會有多少人甘心臣服於他?”


    我盯著雲霽初快速變化的臉色,漸漸呈現崩潰之勢。而未等我將下麵的話說完,另一個聲音響起:“如此,相國又可借機鏟除寧王,自己坐上皇位。至時,朝中之人非但不會責怪他,反而還會感謝他,衷心輔佐於他。”


    是蘇舜玉!


    他麵上有著不曾有過的無比沉重,將雲霽初捏在手裏的密信收回,小心疊入袖中。


    雲霽初聽到就連蘇舜玉也這樣說,不僅倉皇踉蹌兩步,身子搖搖晃晃似要站不穩定,顫著聲:“你……你們,真是可笑極了!我爹從來沒提過這樣的事,他也是一朝元老,權利已經夠大了,他怎麽會想做皇帝?!”


    不管我怎麽說,她還是不相信,我不想再跟她浪費口舌了。我扭頭嚴厲對蘇舜玉道:“蘇舜玉,你不要再猶豫了,天變在即,趕緊跟我走,否則他們攻進來真的來不及了!”說罷,我上前拉過他垂在兩側的手臂。


    雲霽初似被驚了一跳,立刻大力扯開我,臉上一陣是紅,一陣是白,橫眉怒目:“你這麽厲害,一個人能擺平祺王府這麽多侍衛,想必還有更厲害的招數沒使出來吧。既然你深信寧王暗中謀反,那你就自己去製止啊,找我們殿下做什麽?”


    我……


    以我現在的法力,解決那些叛軍自然不在話下,隻是……隻是如此,必然會引起天界注意,他們一旦知道我以東海神珠之力擾亂凡間,別說奪取神珠,就連我這條看在滄海神龍麵子上妄留下來的命,也會一次奪得幹淨!


    原來……我竟是這樣怕死!


    在我片刻猶豫間,雲霽初臉上的譏笑再次深重起來,眯著眼鄙夷不屑瞧著我:“怎麽?你不敢了?你倒是去啊,就算叛軍真會在明日攻進城來,跟我爹裏應外合,那我們也逃不過去。你要殿下跟你走,這是什麽意思?臨陣脫逃?陛下好不容易要將太子之位傳給殿下了,你卻在這樣的緊要關頭混淆是非,殿下無緣無故失蹤,陛下萬一大怒,我們的努力就全功盡棄、就白費了!你就是個掃把星,真是要害死殿下嗎!”


    對於她的執迷不悟。我再忍不住了,揮手一個掌力將她打開,怒斥:“要害死他的不是我,是你!你三番五次懷疑我質問我,就算你爹跟寧王的通敵密信在手,也依然一口咬定是我再騙蘇舜玉,你又是有何居心?你不過,不想承認自己失敗,不想承認這些東西跟你們雲家有關!而你的自私,才會真正害了蘇舜玉!”


    雲霽初摔在地上,額頭磕在地上,碰出一個傷口。鮮血順著臉頰直流而下。


    “夠了!你們都住嘴!”蘇舜玉終於發聲發怒,尖銳的目光徘徊在我與她之間,低低道,“信在手,假的真不了,真的錯不了,我現在就進宮麵見父皇,說服他即刻起兵護城!”


    雲霽初不顧臉上的鮮紅淩亂,衝他大喊:“殿下!倘若這事是假的,陛下會龍顏大怒的!”


    蘇舜玉冷冷頓了她一眼:“他對我龍顏大怒,總好過叛軍偷襲的以防萬一。”


    我有些詫異……不是詫異蘇舜玉相信我,而是……她對雲霽初的態度。


    先前他告訴我,他娶了雲霽初,心中感念,不想辜負雲霽初。而雲霽初也對我說,他們兩個早已經圓房,還……夜夜纏綿。這樣說來,兩人應是恩愛無比才是,可除了方才蘇舜玉一開始在我麵前出言溫柔疼愛雲霽初之後,就再無溫情可言,就連雲霽初鮮血直流地倒在他麵前,他亦是冷眼相待,無動於衷。奇怪……當真是奇怪……


    而就在我出神之時,滿麵是血的雲霽初向我撲來,冰涼的手指掐住我的脖子:“你死,你現在就給我死,我恨死你了,我恨你!”


    對我來說,這點力氣根本掐不死我,反而我若是再給她一掌,隻怕她便要躺傷休養了!可未等我出手,一隻手臂便將發瘋的她甩開。蘇舜玉麵目緊擰地站在那兒,胸口因為使力而動出了血水,在白色綁帶上慢慢印染開來。我驚心上前,他卻往後退了一步,冷嚴告訴我:“阿照。你的好意我收下了,謝謝你。隻是……這個地方,確實不適合你待下去。”


    我搖搖頭:“蘇舜玉,這場大戰,寧王必勝。”


    狼狽坐在地上哭著的雲霽初還是不甘心地插嘴頂我一句:“你這是什麽意思?莫名其妙跑來告訴殿下又叛軍,現在殿下信你了,你又說殿下一定還戰敗,你這是安的什麽陰謀詭計,什麽惡毒心腸!”


    我不聽她的,依舊勸蘇舜玉:“若要保命,一定要在今晚之前撤出都城!”


    蘇舜玉不語,轉身離開祺王府。騎上快馬隻身前往皇宮。


    雲霽初坐在地上,狠狠瞪著我,眼淚與頭上的鮮血混合在一起,一滴一滴往下落。


    我念她這般瘋狂處處護著蘇舜玉,彈指將她傷口愈合,而後跳上飛雲,升到能夠看清都城的高處,靜坐待之。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我已經幾日未曾合眼了。我坐在雲上,吹著舒適的微風,直至入夜。我往下探了探視線,發現有一縷細微的火光排成長隊。慢慢從都城北偏門往外移去。若猜得不錯,那應該就是皇宮裏的隊伍,我心之有喜,蘇舜玉終究還是說服了皇帝,提前撤離都城了,如此一來,明日寧王攻城,他便不會再有生命之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留下根本,他日東山再起,不成問題!


    心中終於放下一塊石頭。我躺在軟軟的雲上,合眼安穩地睡上一覺。


    我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冷雨澆醒的,我從雲上驚坐而起,身上已經濕了一大片。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白日了。


    然而這時,我再往下都城探去……竟見與昨日完全不一樣的場景!


    滿地焦土,硝煙彌漫,城中以成一片廢墟……而在東邊忽然傳來的一聲爆炸巨響,將我視線轉移過去。那裏……正在兩隻兵隊對抗,而那聲巨響是從邊上的煙火作坊裏傳出來的!


    怎麽回事,皇宮裏的人不是已經撤離了嗎,怎麽還能會兵隊對抗?


    原本我心想著。隻要宮裏的人走了,寧王和相國想得民心,便不會傷心城中百姓,會直接占領皇宮登基為帝。可是……眼中卻已是廢墟一片,明顯是經過了一場惡戰啊!


    我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快速低雲飛去,緊張尋找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都城之中已經空無一人,就連一具百姓的屍體也沒有……難道昨天撤離的人不是宮內之中,而是百姓?!若是如此,那麽蘇舜玉!


    我發狂似在我各處亂七八糟地尋找,就連自己也快分不清方向。最後,我朝那煙火作坊飛去,竟見一角紫衣趴在焦?的地上。我心中一驚,揮掌將他拉了上來,小心放在雲上翻身一瞧,果然是蘇舜玉!


    真傻,我不是早就警告過他,這場戰不會勝,他為什麽還要拚死!


    我試探他鼻息,還好,他還活著,隻是呼吸微弱,受了重傷。舊傷未好,又添加新傷,眼下這些血肉模糊的傷口,全是被方才那聲巨大的爆炸給炸傷的!若不及時治療,恐怕難逃一死!


    我趕緊催動東海神珠為他療傷,可是該死的是,他的傷口愈合後卻又很快潰爛!或許是因為水火不融,相克如此!


    對了,離這裏最近的是東海,如果……如果我能求取到東海中的神藥——海靈芝,蘇舜玉就有救了!


    我趕緊帶著他飛向東海,一路上我都一直想在他的傷勢,還有……他的身世。如果他是鮫人,是不是可以直接得到鮫人之王——海王的援救?想著想著。我忽然間靈光一閃。


    如果蘇舜玉是鮫人,那麽誰給他施的法術隱藏異香又或是拔去鮫人靈骨呢?皇帝……是絕對不可能的,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蘇舜玉到底是誰的孩子。這樣說來,蘇舜玉絕大可能就是孝安皇後的兒子了!


    我怎麽這麽蠢,這麽簡單的道理到現在才想明白!


    可是與此同時,我又為難起來,蘇舜玉是凡人,我又該如何說服海王呢?


    到了東海之後,我沒有猶豫,先直接找到海中入口。


    傳說,鮫人之國的入口,在大海中最高的一處珊瑚礁上。我用神珠護體,帶著蘇舜玉進入海底,迎麵就撞到幾個鮫人守衛,不由我多說,他們便將我和蘇舜玉抓了起來,丟去了……海王的大殿上。


    這……倒是省事很多了。


    我將蘇舜玉小心安置,直言告訴海王想要請他救蘇舜玉。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耽擱一分鍾,蘇舜玉就有可能送命!


    可是……也正如我意料,那簾子之後的海王對我說的話根本沒興趣,揮揮手示意讓侍衛把我們拉出去處理了。我馬上掏出東海神珠:“海王,這看著是什麽?”


    鮫人能察覺到它的靈力,當初魚妃便是如此。


    海王立即從簾後出來,蒼老的皮膚讓人看得有些心悸。他看到神珠,沙啞的聲音驚異大叫:“怎麽會在你這兒!”


    我問:“海王在二十年前是否失去了一個女兒,至今都找不到她的下落。而她身上,就帶著這顆東海神珠?”


    海王從殿子上衝下來,想要搶過神珠,但給我藏了起來。他雙眉緊皺,不悅盯著我:“沒錯!你告訴本王,我的女兒現在在哪裏?”


    我想了想,告訴他:“她交給皇帝,被封為貴妃,之後……之後便病死了。”


    我不敢將實情全部說出。害怕他知道之後,一怒之下就殺了蘇舜玉。於是,我再是與他交易:“你如果願意救他,我便將東漢神珠還給你。”


    海王表現的不以為然:“笑話,神珠本就是我族之物,如何談得還不還!況且,他一介凡人,陽壽將盡,本王如何能救?”


    我努力鎮定自己緊張的情緒,一臉淡定地說:“這顆神珠本來已經落入茫茫凡塵,難以尋找。相信海王也是知道的,凡人喜愛稀世珍寶,會將寶貝藏在隻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若非晚輩及時將神珠找到,否則它將永遠也回不到東海了。晚輩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現在希望用它來換一株海靈芝來療傷,希望海王能夠看在晚輩將神珠安然送回的份上,成全晚輩。”


    海王盯著我,似乎也在有所思忖,片刻之後爽快道:“在我後花園,海靈芝盡處都是,你想要,就自己去拿罷!”然後伸出手。“本王答應了你,你現在把神珠,交給本王。”


    我笑了,無比譏笑地瞧著他:“嗬,海王欺我愚昧無知,即便再是愚昧,晚輩之前也聽過,那海靈芝雖然不是極珍貴之物,但所生之地布滿海刺,不易拿取。若是無知貿然采之,必會被海刺所傷,傷是小事,但海刺劇毒無比,唯有鮫人族王有解藥。倘若晚輩取海靈芝中了那海刺之毒那可怎麽辦?不如,海王先將解藥交給晚輩,這樣,晚輩便願意自行前去。”


    海王眉色一愣,陰沉起來:“你好生狡猾!”


    我彎彎唇:“不敢多長海王一分。”


    海王再道:“倘若本王就是不給你海刺解藥,你又當如何?神珠,本王隨便輕易就能夠搶回來,本王隻是不想傷你罷了,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心與這凡人一樣,丟了性命在東海。本王也不會幫忙收拾!到時候喂了東海眾生,也休怪本王沒給你留過情麵!”


    我心裏有些著急,但也不能亂了情緒,慢慢地逼迫他:“海王心高氣傲,又欺晚輩了。這東海神珠附有神力,力量可與上神匹敵,落入仙神之手,將功力增倍;可在鮫人手中,或許是因為修煉係術之性相近甚至相同還是什麽原因的,所以起不了什麽大作用,隻能用來防身。神珠可吸收仙神之力,所以鮫人一族將神珠代代相傳。便是將借此保護鮫人之王後裔,免受傷害。海王,你身為鮫人族王,應該比晚輩更清楚這神珠在晚輩手上,能起到什麽樣的作用,你怎麽又出戲言笑欺晚輩呢!”


    聽到這兒,他深深皺起眉來,頗有起架之勢:“你……你這是要跟本王動手的意思了!”


    我搖搖頭,目光誠懇,再次請求:“晚輩不想跟海王動手,晚輩真的……隻想要求取一顆害靈芝救命而已!真的僅此而已!隻要海王能夠賜晚輩海靈芝,晚輩願意將神珠雙手奉上!絕不反悔!”


    海王盯著我。似乎是在打量我真心的程度。我目不斜視,大方讓他瞧著。終於,他送了口,歎了口氣:“罷了罷了,海靈芝而已,不是什麽珍奇之物。來人,去取海靈芝來!”


    我欣喜,低頭感謝。片刻之後,來人過將海靈芝取來,他給了我海靈芝,順便還給了我兩顆避水珠。


    看來……他也已經看出來,我身上有天界的禁術。


    按照約定,我將神珠奉上。神珠離開我的那一瞬間,丹田之力瞬間退去,四肢也因此有些發軟。


    海王捏著神珠,細細瞧了半刻,隨後甩袖逐客:“拿上東西,速速離去!”


    我點點頭,扒開蘇舜玉的唇齒,將避水珠讓他含著。


    大概是因為二十年來思女心切,拿到神珠之後的海王忽然起了一個奇怪的法陣,神珠忽然光芒四射,浮現出魚妃在東海水麵上遇到凡人皇帝的那一幕。我心中一頓,他竟能在神珠上得到有關魚妃的一切消息!


    這下糟了,倘若被他知道魚妃會凡人皇帝囚禁在冷宮二十年,倘若被他知道魚妃因愛生恨在不知情下殺死自己的孩子,倘若被他知道魚妃是被皇帝親手一箭射死,他會怎麽對蘇舜玉?他一定不會放過蘇舜玉!甚至會去凡間尋仇!


    當下,我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含了避水珠就帶著蘇舜玉往海麵遊去。


    可是為等我離開海水,身後就傳來海王憤怒的喊聲:“豈有此理,該殺,該殺!”話音落下,身後卷起層層海浪,衝我襲來!


    此時我身無法術,唯有一顆避水珠!可是這管什麽用。及時我和蘇舜玉不被淹死,也能被海王殺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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