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遙遙就望見了我,我也不好直接轉身離去,隻得站在林外,向裏麵的他點頭示意打招呼。


    他撥開發出綠芽的樹枝,從裏麵鑽出來,關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輕口問:“他還不知道你已經……”


    我已有了身孕這件事,隻有唐敬賢知道。他在這裏住了幾天,多多少少都會發現府上並無有人為我打算安胎之事宜。我朝他笑了笑,告訴說:“到時候,我會親自跟他說,也請你先為我保密。”


    他悵然的注視著我,清澈明亮的眼眸蒹上一層意味不明的情緒:“我怕你會受委屈。”


    我以為沒人會在乎我委不委屈,聽到他的這句話,我心間泛暖,很是感激。


    想必我的處境他也已經看到了,方氏的蠻不講理,方瀟瀟的假意可憐,婆婆的冷眼旁觀,若非我心裏的執念,我也不會留下來。好在這幾日白延卿對我溫柔以待,讓我有所安慰。比起從前,現在已經很好了。我在意的是白延卿,旁人如何我並不是太在乎。


    想到這兒,我也無奈歎息了下。曾幾何時,我從除白延卿之外的人毫不在乎變成了不太在乎,當我如今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我的心已經被這些凡塵俗事掩去了大半。


    我回過神,抬頭看見唐敬賢嘴角犯上一分意味不明的微笑,正深深望著我。觸碰到我的目光,他頓時將那些神色收了回去,尷尬地咳了兩聲:“我隻不過是覺得,你想事情的樣子特別有意思。”


    其實我並不想問什麽,也並未反應過來哪裏不妥,被他這麽一解釋,我心裏也慌起來。


    我是經曆過感情的,此時再笨也察覺得出唐敬賢對我微妙。我想起很多次他看我時的眼神,如同白延卿當年暗中愛慕我時看我的一樣。我開始覺得尷尬,我是有夫之婦,而且是他同窗摯友的妻子,況且我也不想再費什麽心神去猜另一個人心裏的歡漠深淺了。


    於是,我匆匆告辭,直徑回了院子,兩天都不出去見人,生怕再碰到唐敬賢這家夥。


    不過,他很快就要走了。這天,白延卿跟他一同去郊外相會喜愛畫作的友人。


    因為孕吐難受,我呆在房間,懶洋洋地躺在榻子上。小容年紀小,還不懂我這是怎麽了,本想找大夫來為我看看,但被我攔下,告訴她隻是這些天吃的有些膩了,不成大礙。


    婆婆忽然派人過來,讓我去大廳商議為唐敬賢踐行一事。


    想來,是婆婆不想失了禮數,畢竟唐敬賢現在是畫鋪最大的買家,無論如何,也要體麵。而她跟方氏,還有方瀟瀟都不太懂這些,這時,我便派上了用場。


    我隻得起身,往大廳過去。從院子到那,路不近,但加上天氣漸漸炎熱,我坐下來之後,就先喝了口茶。


    此時,方氏和方瀟瀟已經坐在大廳,方瀟瀟擦著額頭冒出的細汗,也是剛到的樣子。


    方氏往門外招手,立即有一行丫鬟進來,手上都端了一盤菜。她熱情地說道:“趁著瀟瀟和阿照從院裏過來的時間,我準備了一點菜式,你們都挑挑看。”


    我看著丫鬟手上的湯菜,鼻間充斥著濃濃的味道,不禁胃中一翻,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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