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第三章花謝花開(4)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人也是這樣——好人遭天妒,善人命不長。做人最難掌握自己的選擇。因為你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要麽隨波逐流、同流合汙;要麽被曆史淘汰,成為人家必須搬開的絆腳石。


    在大理人民而言,選擇段郎和不選擇段郎都沒有什麽問題。沒有段郎,大理照樣是段氏的大理。段郎同誌雖然有點好色,但都是那些女子樂意追隨的,風流而不下流,***而不害女人。段郎為了國家民族的利益而嘔心瀝血、勤奮工作的敬業精神值得發揚,從小節上看,並非是個聖賢;但從大節上看,應該算個好官;段郎不但在家族中有出色的表現,在國內有著很高的威信,在國際政治舞台上也有很好的信譽,能團結絕大多數盟友來打擊一小撮對手,得到很多人的相助的人,一定是得道的人。在延慶太子看來,有段郎這樣出色的堂兄就是他邁向皇帝寶座的絆腳石——段郎是那種又臭又硬的石頭,為了搬開這個絆腳石,延慶太子謀劃了好多年,始終meiy9ou找到恰當的機會。


    歲月不饒人,青春催人老。延慶太子等不及段郎自然退出曆史舞台了,他這時候想的是要盡快地掃清他取代大理國皇帝之位的所有障礙,必須得除掉段郎。


    但人算不如天算。也許是天意如此吧,延慶太子好幾次精心策劃的殺郎計劃都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成功。多次的失敗,延慶太子對段郎的重視程度也越來越高,這次活捉段郎的計劃,也是經過多次論證的,可說是相當周密了。關鍵人之一就是清秋蝶表叔的相好,三大寡婦之一的黑心寡婦秋菊身邊的小丫鬟房小菊。


    清秋蝶表叔長年在外行走,男人離開了家庭的束縛和必要的監督,自然有原始的欲望需要得到很好的釋放,黑心寡婦開了多年的賭坊,除了精於算計,還很深切地領會了男人的生理需要——**是所有雄性動物最致命的弱點!


    由於**蠢動而支配的男人的行動,一定是最容易被擊敗的行動。所以,在延慶太子的授意下,黑心寡婦除了依靠自身準備的紅粉軍團外,還不斷地向周圍百裏範圍內著名的青樓派遣密使,以便隨時抓住英雄人物的把柄,或**或利誘,請君入甕,為我所用。


    最近聽說有人在淩雲山上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龍爭虎鬥,她就秘密地派人去調查了。當得知果真是傳說中的段郎來了,她就認識到了這是一次絕好的發財機會,與延慶太子訂立了合同。延慶太子道:“你辦事,我付錢,隻要把段郎抓到了手,還愁沒錢用嗎?”


    黑心寡婦道:“錢財如糞土,信義值千金。太子盡管放心,隻要王爺進入咱們的圈套,我敢保證,他就算有三頭六臂,也難逃厄運了。”


    延慶太子道:“我也相信你的辦事能力。但是,在沒有辦成之前,我勸你還是要小心謹慎為妙!”


    經過仔細調查,把段郎的行蹤掌握得清清楚楚了,在確定了段郎即將走水路之後,黑心寡婦就立即吩咐丫鬟約會情郎——也就是清秋蝶的表叔王銀帥,叫他潛回嘉州,去為段郎他們當船長,按照約定好時間,也就是在延慶太子的人馬準備好了的那個晚上到達江安鎮。為了布置上顯得自然,黑心寡婦還精心為段郎和清秋蝶他們安排好了食宿地點。


    一切都按照約定的安排進行著。但段郎和清秋蝶倆人正仿佛熱戀中的少男少女,突然改變主意,吃了飯,既不出去散布觀賞風景(那樣的話,就可實施a計劃),也不回客棧休息(這樣的話,就可實施b計劃),卻要在船上去玩樂山橋牌(沒有想到,也沒有特意準備好c計劃),這就把那原本天衣無縫的行動計劃撕裂了一條口子。


    隻要計劃有所疏漏,那就很可能導致失敗。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黑心寡婦來不及調兵遣將,他們喪失了最佳的出手機會。機會稍縱即逝,時光不可逆轉。黑心寡婦見功虧一簣,氣急敗壞,以為是哪個走漏了風聲。等她把力量進行了重新布置,安排好新的捉段方案的時候,已經晚了。


    最佳機會一旦失去,要再找就很不容易。段郎和清秋蝶來到船上,解開韁繩,放任船在江上自由飄蕩,相當於逃離了危險的境地進入了相對安全的地區。


    但為了拿到延慶太子的錢,更是為了江湖上的信譽,黑心寡婦不能失敗。即使沒有絕對成功的把握,也要作孤注一擲。一旦把段郎抓在手中,就能換取利益。到手的不隻是利益,還有聲譽。


    沒有無緣無故的戰爭。發動戰爭者,不是為了政治利益就是為了經濟利益,捍衛戰爭者也是這樣。要不就會放棄抵抗——投降的人,多半就是沒有自己政治經濟利益的人。段郎不能投降,因為他有國家利益在身,他的榮辱關係著千百萬老百姓的命運。所以,君子處處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穩紮穩打,不會輕易涉險。


    沒有利益的戰爭是沒有人參與的。段郎曾經認為,隻要能看得破情關,放得下權力,丟得開財富,就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成為天地之間的偉丈夫。他自己極端地反對戰爭,但曆史和現實卻逼迫他走上了戰爭的舞台上去表演;他極端地蔑視權力和地位,但出身帝王之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逼迫他在政治的漩渦中掙紮;他不想要財富,而財富卻盡在自己家裏,不想要權力,而權力總在自己手裏。說要放棄“權、錢、色”,其實比登天還難。因此,要做一個超然的隱士或者學者的願望,隻能是主觀的美好的願望。誰能給他這樣的休閑的空間啊?


    黑心寡婦終於還是冒險發動了攻勢。第一波的攻擊很快被粉碎了。第二波的攻擊正在加緊籌劃,江岸上的人越來越多,那些嘈雜的聲音,都是針對段郎的弱點而發,試圖靠人多勢眾的聲勢來壓倒段郎初戰告捷的氣勢。


    麵對殺氣騰騰的岸邊群眾,段郎和清秋蝶兩人卻神色自若。他們根本沒把江安鎮這些人當回事。想江湖上那麽多的高手都沒有把咱們怎麽樣,這小小的江安鎮裏的人,又有什麽特別高明的人物呢?何況還有三十六計之走為上計嘛——萬一發現不行,就從水上遠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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