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霞被警察帶走進行批評教育——


    她走的時候很不情願,鬧著要見豆豆,扯起嗓子喊豆豆的名字。


    正好黃可可開了房門,帶著怒氣的尖叫像一柄尖刀直直刺進去,終於把小家夥驚醒了……


    這可壞了事,起床氣超大的奶娃子哭得驚天動地,誰也哄不住。


    葉長霞闖進門,伸手要把他從保姆懷裏抱過來,也被小家夥狠狠撓了兩爪子。


    唔,保姆在午睡前剛幫豆豆剪了指甲,超級鋒利。


    某目瞪狗呆的奶奶手背上皮開肉綻,八條血杠子。


    豆豆指甲縫縫裏居然還有一點兒皮膚碎片,保姆當即潔癖發作,扭頭帶豆豆去洗手間清理。


    葉長霞哭喪著臉被警察拽進了電梯。


    她沒注意到,褲腿上被某無良小強噴了不少即將孵化的蟲卵。


    作為一隻蟑螂,雌雄構造的區別並不是很明顯——


    小強一直以為自己是雄性,結果在某天半夜突然發現自己尾巴下頭生出卵鞘,才恍然,不是雄,而是雌。


    而且,早在一個月前就和某隻膽大包天的家夥無媒苟合,懷上了幾十隻卵。


    要知道,產卵的確很快,七到十天懷一窩,但是孵化得一個月……


    聽說雌蟑螂一年能生上萬隻活蹦亂跳的小蟑螂,隻要不死,就能一直不停地生,生到地老天荒。


    這個1808的新家其實不新了,純純老黃瓜刷綠漆。


    不對,牆是米黃色,無限接近白,但是陽光一打上去,就顯得特別暖融融。


    床底下有一窩雄多雌少的釘子戶,房齡十幾年的高層,怎麽可能沒有被無敵的蟑螂們攻陷呢?!


    剛來那天,因為信息素不對勁,小強被原住民大麵積圍攻。


    小強愣是大發雌威,揍得大夥落花流水,又一次當上家主。


    家族中雄性站成排(因挑釁缺胳膊斷腿的弱雞滾一邊去),輪流侍寢(ˉ﹃ˉ)


    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沒有任何激情可言。


    小強試了一個,就很失望,解散了所有躍躍欲試的雄性嬪妃們——


    當一隻渺小的蟲子,實在是很無趣,非常無趣。


    心中汙汙汙跑火車,實際操練卻如同隔靴搔癢。


    罷了,雌雄同體吧!!!


    (科普:很多雌性蟑螂在交配一次之後就會雌雄同體(可能跟小強一樣嚐試之後過於失望憤而毀滅?!……不對,是變身?!咳咳,要穩重,要精辟……),一輩子無需再找對象,也能自產自銷,以每一周生幾十隻卵的節奏,獨立生幾十萬隻後代。)


    對於小強把即將成熟的卵噴到人類褲腿上的行為,大家表示——


    w(?Д?)w哇哦~活久見!


    人的體溫,極其適合蟑螂蟲卵加速孵化!


    另外,小強嚴格要求大家不允許去碰家裏那隻新來四腳吞金獸的食物,另外那個瘦巴巴女人要上班賺錢不經常在家吃飯,暫時不用管。


    至於剩下那個保姆的飯食,隻要大家有本事,盡管去吃。


    可是,保姆潔癖加強迫症,家裏近幾天幾乎沒有衛生死角,大大壓縮了蟑螂家族的生存空間。


    從她手底下搶食,無異於虎口拔牙……


    好幾個蟑螂兄弟已經被【蘸飽了水的紙巾】這種不可思議的武器幹掉了。


    【啪——】就是一個。


    【啪——】再收割一個。


    保姆直接板著臉撿起紙團,以及裏頭被砸死的蟑螂,一起扔進下水道。


    無毒無害,省錢省力,實乃妙招!


    還活著的蟑螂們也是滿腹委屈,怨聲載道。


    餓極了,同類的屍體大家也是喜歡吃的,就是味道有些苦,比命還苦。


    已經有幾隻覺得日子沒有盼頭的蟑螂順著門縫or窗縫離開了。


    常年空置加大麵積裝修沒有摧毀大家當釘子戶的決心和意誌,沒成想,被潔癖保姆和新任吹毛求疵家主聯手給逼走了。


    這不比黑心拆遷隊還黑心啊?!一毛錢拆遷費不給,直接連鍋端好了╭(╯^╰)╮


    葉長霞此後幾天又悄悄跑來拍門,保姆一概不理睬。


    臥室的房門一關,隔音效果超棒——


    要知道,這間兒童房,原本是隔音琴房。


    房東陳煜然,是個鋼琴老師,一節課500塊的那種級別,目前經營一家琴行,賣琴、調琴、教琴一條龍服務。


    他的小公司給十一個人交五險一金。


    他住過的每一套房,都有一間特別裝修過的隔音琴房。


    他彈琴時,音樂特別有力量,張力十足,振奮人心。


    與他在琴房從不間斷的練習和揮灑在健身房的汗水不無關係。


    如今,大門外葉長霞拍門拍得巴掌通紅。


    房間門一關,豆豆在裏麵玩海洋球、堆積木、鏟沙子,絲毫沒有察覺到門外有可怕的噪音。


    對門1806的住戶憤怒地拉開自家大門,大吼一聲——


    【你這老太太,再鬧我報警了啊!!!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警察把你帶走,肯定是你有錯!】


    葉長霞是個窩裏橫,被身高一米九的男人一吼,頓時畏畏縮縮地變成鵪鶉,貼牆走。


    電梯一上來她立馬鑽進去,手指迅疾如風地戳關門鍵。


    無奈電梯有程序設置,必然需要那一兩秒鍾緩衝時間。


    等到門徹底合上,葉長霞一口氣差點把自己憋死。


    (何超瓊,她超慫!!!)


    此後她還是經常來,不敢大聲吵鬧,就鬼鬼祟祟地貼在門上聽動靜。


    時間一晃,就過了兩個多月。


    粵省以北全都下雪了,老天爺似乎獨獨忘記這一片地區也是屬於華國的,太陽拚命地曬啊曬啊。


    涇渭分明地,北方人穿大棉襖,粵省人室內吹冷風。


    豆豆絲毫想不起來自己的另一個親人。


    他很喜歡保姆,天天跟在保姆身後,李奶奶長李奶奶短。


    他也越來越喜歡媽媽——


    因為李奶奶給他講的各種兒童故事都是媽媽如何如何愛寶寶。


    與以前奶奶黑著臉咬牙切齒說【你媽這不好那不好樣樣都不好,是個壞媽媽!】完全不一樣。


    豆豆:嗯?!奶奶是誰?我有李奶奶!李奶奶對我好,媽媽也對我好,我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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