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不是說好隻罰五世勞碌命嗎?


    為啥我又是一隻臭水溝裏的老鼠?


    一隻粉紅粉紅剛出生沒幾天,勉強能睜開眼,就眼睜睜發現鼠媽媽被狗叼走了的小老鼠!


    還沒滿月就要被迫自力更生!


    誰有我命苦?


    (? _ ?)


    在我身邊,還有一隻不停咕湧的妹妹,其他幾隻不知生死,早就不動彈了。


    鼠媽媽真能生啊,一窩十幾隻,目前存活率2\/15。


    幸而洞穴裏還囤積了一點兒花生米,雖然都快要發芽了,但還能吃。


    鼠洞出口很隱蔽,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出去。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豎起耳朵也聽不到什麽動靜。


    我動了動鼻子,聞到近在咫尺的草葉香味,管它是什麽,先填飽肚子要緊!


    就這樣,等到一周來一次的園丁發現角落裏禿了一小塊草地的時候,兩隻互相依偎著的老鼠姐妹已經撐到半個月了——


    粉紅妹小鼠能吃能睡能拉,長得甚至比姐姐我還要大一圈。


    事實證明,太操心不利於吸收營養長個子。


    【吱吱!】


    我感受到地麵不尋常的震動,哧溜趕回鼠洞,和從裏頭探頭出來的粉紅妹撞了個滿懷。


    粉紅妹一身粉紅早就消失不見了,它受到驚嚇,淺棕黃的毛軟軟地炸起來,有點可愛。


    【汪!】


    是園丁帶來的狗在叫——我們的殺母仇敵!


    鼠鼠的滋味並不美妙,但是上次狗抓到老鼠以後,這棟別墅的女主人獎勵園丁一千塊錢,園丁當天晚上給狗加了兩個大雞腿。


    狗聰明著呢,聞到了老鼠味兒,腦子裏就自動和大雞腿畫上了等號。


    於是,它兩爪並用開始刨坑,動作十分迅猛有力,想吃雞腿的心情很迫切!


    粉紅妹戰戰兢兢地往洞穴深處躲,還算有良心,沒忘了叫上姐姐我!


    【吱吱吱——】


    【汪汪汪!】


    花園裏一時好熱鬧。


    就這,也沒耽誤別墅二樓,一男一女隔著一張圓桌吵架。


    【吵死了,把那條土狗趕出去,我不是說了,不能養帶毛的寵物,我過敏!】


    男人嫌惡地看了一眼窗外大聲吠叫的畜生,下意識地用手蹭鼻子。


    【嗬,少轉移話題,咱們還在說離婚的事呢,那狗不是我養的,園丁老趙帶來幫忙抓老鼠,我早跟你說了在地下室發現過老鼠屎,你又不管,難不成要我去抓?!】


    女主人穿著一身寬鬆舒適的加厚家居服,指頭圓圓的,沒有長指甲。


    【李小莉,你別太過分!】


    女主人,也就是李小莉,一聽這話就火大。


    她十分克製地用手指扒了兩下頭發,恨不得把手邊的熱茶全都潑到對麵那人的臉上去。


    【彭琪,出軌的是你,家外有家養小三的是你,私生子就比我們囡囡小一歲的還是你,你是哪兒來的臉怪我過分的?】


    【要不是你生完孩子一直和我分房睡,我至於在外頭找女人嗎?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在家穿得越來越邋遢,這都是些什麽麵料,起球還容易靜電!】


    二人一言不合,杯子叉子拖鞋全都化做武器飛越三八線。


    夫妻雙方和談再一次宣告失敗。


    彭琪頭上收獲一個雞蛋大的包——咖啡杯砸的。


    【這套房子在我爸媽名下,就算你想要,我也沒辦法,既然談不攏,以後我叫我的律師來找你吧!】


    彭琪還算有風度,他隻扔了腳上的拖鞋還擊,還沒砸中目標,此時赫然在圓桌中間。


    他撂下這話,起身就走。


    提出離婚的是他,過錯方是他,名下沒有任何資產的也是他。


    呸,傻子才會同意。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不過,像彭家這樣全家統一戰線把媳婦死死防住並且做得如此絕的,很少見。


    彭琪和李小莉是大學同學,不過是在大四領畢業證那天才好上的。


    倆沒有什麽社會經驗的孩子把所有事都想得很簡單,有情飲水飽。


    彭家老太那會兒也不老,催他們倆趕緊把證領了。


    領完證當天,她交了一把大門鑰匙給李小莉——


    【呐,這是我們兩口子給你們準備的婚房,你們隻管住進去,啥都置辦齊了,不用你操一點心。】


    這話聽起來沒錯,後來住進去,李小莉也沒發現有什麽問題,心裏還非常感激。


    直到半年後準備辦婚禮,她邀請閨蜜來當伴娘,被問起房產證,這才恍然,她從沒問過這房子產權歸屬。


    她記得當時濃情蜜意,一問老公,得知房本被彭家二老收著的,就理所當然地以為本子上寫的彭琪的名字。


    雖然她並不貪圖彭家的產業,但是老公名下也就等於在她名下,以後生了孩子,一家人後半生都住一塊,踏實。


    那時候,她哪裏想得到將來有一天會離婚呢?


    彭琪畢業以後一直在彭氏企業上班,不發工資,但他拿著彭家老頭子的信用卡副卡,家庭日用花費可以隨便刷,每個月的賬單自動寄到彭老頭辦公室。


    離婚協議上那一句【男方名下無資產,女方私人日用品可隨身帶走。】非常刺目。


    門被用力拉開,彭琪經過花園的時候,狗像個炮彈似的衝到他跟前,齜牙大叫。


    園丁趕緊放下手裏的大剪刀去拽狗,雖然他沒見過這個男人,一看穿著就知道得罪不起。


    險些被挖到底的洞穴,我和粉紅妹滿身是土,刨坑刨得爪子都要殘了,趁狗沒發現,趕緊溜!


    【吱吱——謝謝那個男人!】


    彭琪隻是對狗毛過敏,怕倒是不怕,園丁還沒走到狗跟前,他已經一腳踢上去了,半點不留情。


    剛才被打,他憋一肚子氣,看誰都不順眼。


    【狗東西,在我家你還敢衝我吼,誰給你的膽子?!】


    他捂著鼻子,聲音裏的怒氣誰都聽得出來,就是甕聲甕氣地,沒多少震懾力。


    狗子被踢中下巴,摔倒立即爬起來,它更加生氣,上半身壓低,作勢要撲上去咬人。


    幸好園丁及時把它撲倒,不然,在這家修剪草木一年掙到的錢都不夠支付眼前這人的醫藥費……


    【對不起先生,我的狗很聽話的,您別生氣,它就是以為有壞人……】


    唔,園丁太老實,這話還不如不說呢——


    話裏話外不就是說彭琪眉眼發紅一身凶煞,不像個好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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