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舍吾回首,再次表達歉意,“這些下人的性格,也都繼承了他的隨性,讓世子夫人見笑了。”


    繼承了他的隨性?


    謝茯苓似乎從辛夷舍吾話語中領悟了深意,這位屠先生顯然也是一個不拘小節、行事率性的人。


    跟隨書童穿行於曲折回廊之間,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名貴的胭脂香氣,與清新的竹香交織,營造出一種古怪而又迷人的氛圍。


    “先生,奴家在這裏等著呢!”


    “先生,別再逗弄了,奴家害羞得緊!”


    在眼前鋪展開來的,是一片絢爛的秋日花海,那如夢如幻的身影們在花園中輕舞飛揚,宛如絢爛的雲霞在嬉戲玩耍。中央那位身著青衣的男子,身材修長而清瘦,他蒙著雙眼,在花叢中摸索著那些躲藏的美人。


    他突然緊緊擁抱住一個身影,將鼻尖深深埋入對方細嫩的頸窩,貪婪地嗅著。


    “看你還能躲到哪裏!紫涵,你終於落入我手了!”


    “這般的柔荑,莫非是慧慧?”他又捉住另一個,語氣充滿了陶醉。


    麵對苦難的困擾,他難免心生煩躁。


    謝茯苓目睹這生動誘人的一幕,不動聲色地收回了剛才的話語。


    辛夷舍吾輕輕地咳了一聲,花園中的美人立刻回首,然後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零亂的衣裳,靜靜地退至一側。


    “洪剛,我為你帶來了一位醫師。”


    辛夷舍吾話音剛落,屠洪剛略顯失望地摘下蒙眼的布條,“怎麽又把這些散發著藥味的糟老頭子帶到我的府上來了……等等。”


    他的目光越過辛夷舍吾,落在謝茯苓身上,眼神立刻明亮起來,隨手將布條丟在一旁,整理了一下衣衫,熱情地迎了上來。


    “敢問姑娘芳名?”


    “洪剛,不可失禮。”


    辛夷舍吾立刻上前一步,擋住了屠洪剛的視線,屠洪剛瞬間顯得有些興致索然,他揮了揮衣袖,語氣中不帶一絲敬意,“你剛回京不久,藩地的事務是否已經妥善安排?否則怎能如此空閑,總是掛念我的病症。”


    聽著他抱怨,辛夷舍吾並不生氣,反而無奈地向謝茯苓解釋了幾句。


    “洪剛本性不壞,隻是習慣風流,還請世子夫人海量包容。”


    “夫人?竟已為人婦,實在遺憾,實在遺憾。”屠洪剛又探出頭,上下打量著謝茯苓,眼中依舊流露出輕佻之意。


    感受到辛夷舍吾警告的目光,他才端正了態度,引領他們來到一旁的涼亭中,撩開衣袖,伸出一隻手來,“那就請這位夫人替在下把脈。”


    謝茯苓麵無表情,如果換成其他女子,或許早已被屠洪剛的舉動嚇得拔腿就跑。


    然而,不知怎的,她總覺得,這位男子似乎在有意挑釁自己的忍耐極限。


    她在對麵緩緩落座,首先抬起明眸輕輕打量了一番他的神情。屠洪剛的肌膚略顯蒼白,如冬季初雪覆蓋,發絲失去了往日的光澤,眼窩略陷,泛著淡淡的青色,一副病態的憔悴之態。


    然而,他的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意,精神抖擻,全然不像是曆經長久折磨之人。


    謝茯苓輕輕地按住了他的脈搏,輕聲詢問:“屠先生是否酷愛杯中物?”


    “酒精入魂,猶如生命。”屠洪剛自豪地挺起胸膛,立時有一名絕色美人款步而來,將酒杯遞至他唇邊。


    謝茯苓換了一隻手繼續把脈,良久之後,辛夷舍吾才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好奇:“世子夫人,他究竟身患何症?”


    “屠先生脈象沉緩而微弱,輕觸無感、重力方顯,此乃腎陽虧損之象。”


    話音未落,隻聽一聲輕響,屠洪剛竟然毫無征兆地將口中的酒液噴湧而出,“咳咳,你……”


    “洪剛,身體又不舒服了嗎?”辛夷舍吾以為他病情發作,神色愈發擔憂。


    謝茯苓忍俊不禁,將屠洪剛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已然有了確切的推斷。


    她在他略帶羞澀的目光中,緩緩道出:“屠先生應常感手足冰涼,四肢不溫,全身無力,氣短不足,隻需服用匱腎氣丸,戒酒忌欲,調養一段時日,自可顯著改善。”


    “這麽說,病情並不嚴重,治愈?”辛夷舍吾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欣慰,而屠洪剛的目光卻愈發深沉。


    “若不聽醫囑,確實危機重重。”


    沉迷於美色而不知節製,也大有人在因此喪命。


    謝茯苓的話越說越尖銳,屠洪剛心中不禁湧起逐客的念頭,而辛夷舍吾卻未起疑,反而嚴肅地叮囑:“洪剛,你必須聽從世子夫人的教誨,不得再沾酒。”


    屠洪剛終於憤然起身,目光如刀地瞪了謝茯苓一眼,“心情不悅,送客!”


    周圍的美人們麵麵相覷,隻能無奈散去。辛夷舍吾望著那背影冷哼一聲,便拂袖離去的男子,滿懷歉意地向謝茯苓道歉:“自從他病倒之後,性情大變,讓世子夫人受累了。”


    “不礙事,每位書法大家都有其獨特的性情。”謝茯苓微笑回應,看來逍遙王仍舊被蒙在鼓裏啊。


    在這片幽深的宅院內,一位名叫屠先生的奇人,不僅深諳醫術,更對毒理學有著精湛的掌握。行走在曲折的小徑上,她不禁注意到角落裏錯落有致地種植著各式罕見的毒草,這些毒草在外人眼中或許隻是普通的野草,然而它們的位置布局卻是精心策劃,隱秘至極,顯然主人有意隱藏自己精通醫術的秘密。


    “他們已經離開了嗎?”


    屠洪剛猛地踢開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妝容妍麗的男子,他微笑著看向屠洪剛,“怎麽了,被發現了嗎?”


    “那個小丫頭,竟然敢說我不舉!”


    幸好辛夷舍吾對這些醫學術語一無所知,否則恐怕早已笑得前俯後仰。


    屠洪剛從未想過,有一天竟會有人膽敢質疑他的男性尊嚴!


    “丫頭豈是你能隨便稱呼的?我早就告訴過你,沒事不要去招惹她。”顯然,這家夥的老毛病又犯了,一見女子便忍不住口出輕薄之語。


    謝茯苓如今舌戰群儒,即便是麵對屠洪剛,也毫不遜色。


    “你手中的解藥是她給的?”屠洪剛不滿地瞪著裴縉霄,原來他並非玩笑,自己長久以來都無法研製出的解藥,竟真的有人捷足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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