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一輛紅旗轎車過來接上我和候洋。


    雇傭我們的人也是熟人,是一直和我們公司有合作的老教授:生物學,考古學,漢語言文學教授。


    教授還帶了五個學生,三男兩女。


    見麵後彼此介紹一番。


    五個學生的名字都挺拗口的,候洋嫌麻煩,私底下幹脆給他們起了外號。


    女生是花一花二,男生是草一草二草三。


    這一次我們是乘飛機,雖然坐的是經濟艙,我也很滿足,這是我平生第一次坐飛機。


    我心裏緊張,興奮又恐懼,一直擔心飛機掉下去怎麽辦?!


    飛機直飛青海省,又從市裏轉到天水縣。


    通天河的源頭就在天水縣的群山中。


    我們有八個人,教授他們帶的東西又多,所以下了飛機後,教授包了一輛中巴車。


    車子上了高速一路往西,窗外晚霞滿天,山青水秀,風景宜人。


    大家的心情都很好。


    花二是個非常漂亮的小女生,性子活潑,穿著大紅色的連衣裙,主動說給大唱支歌。


    是一首有古風韻味的歌--《柏子戶》。


    我五音不全聽不出唱得是好是壞,隻是覺得特別順耳。


    候洋和我隔著過道,他上車就開始睡覺。


    其實,這一次我是不希望他來的,他胸口的傷看似結痂了,裏麵沒有愈合,萬一傷口再綻開…


    他撩起眼皮看向花二,眼神幽深,像是在醞釀著什麽情緒。


    然而,等花二唱完了,他什麽也沒有說,沒有做。


    我帶頭給花二鼓掌,唱得真的不錯。


    正在這時,中巴車來了一個急刹,因慣性作用,我們都往前撲去。


    慶幸的是大家都係著安全帶,問題不大。


    草一的脾氣不太好,因額頭撞到前麵的椅背上,撞疼了,大聲責備,“你是用眼睛開車用腳在看路?不會開車滾下去。”


    司機也挺冤枉的,嘀咕一聲,“是前麵的車急刹,我能怎麽辦。”


    這是在高速路上,一輛車停,後麵會停下幾十輛車。


    就這一會功夫,後麵是一片喇叭聲。


    司機打開轉向燈,借旁邊的車道。


    車子緩慢駛過事故車,我透過車窗看過去。


    小轎車的駕駛室車窗開著,司機是個年約三十的男人,男人睜大無神的雙眼,頭擱在車窗上,半個腦袋露在窗外。


    我的視力好,一眼看到司機半張的嘴裏塞滿了閃著金光的圓球,金子,絕對是金子。


    我激動的心髒狂跳,這種死法太詭異了,吞金自殺?


    這也太不尊重金子了!


    車上其他人也看到了,草二比我還要激動,“教授,你快看,他是吞金自殺的!”


    教授反應遲鈍許多,扶了扶眼鏡,“他不可能是吞金自殺的。金塊太大吞不下去,金塊太小直接到胃裏,不會立刻死。”


    教授說得很有道理,不過,如果他不是吞金死的,為什麽嘴裏塞滿金珠子?


    我看向身後,事故車越來越遠,男人的眼睛像是一直望著我們,直勾勾的。


    車子又行駛了二十多分鍾下了高速,沿著一條蜿蜒的山路往前走。


    這條路從大山中間穿過,過了山,就是天水縣。


    天水縣背靠高原,三麵環山,放在以前這裏就是個窮山溝溝。


    現在有政府扶持,鋪了路,大力發展旅遊業,大家的日子好過了。


    從資料來看,這裏的常住人口隻有二十來萬,下轄七個鎮,二十一個村子。


    算是個小縣城。


    車子停在縣裏唯二的五星級酒店門口。


    大家陸續下了車。


    坐了三個小時的車,骨頭都麻了。


    我跳下車伸了個懶腰,花二在我後麵下車,或許是太急了,腳步不穩打了個趔趄。


    我下意識地伸手扶住她。


    她沒有站穩,整個身體趴在我的懷裏。


    一股獨特的玫瑰幽香一個勁的往我的鼻孔裏鑽,在我的腦子飄蕩。


    我像觸電一般,手腳發麻,嘴巴也麻了,“你你你…”


    花二的身子軟軟的,香香的。


    她緩緩地直起身,瓜子臉上染起一抹紅暈,嬌羞的別過頭,“謝謝,沈哥,你真好。”


    聲音悅耳動聽,十分熨貼。


    我的心也麻了,感覺不到它跳了,眼睛一時沒能從她嬌顏上移開。


    “呦嗬,這是老牛啃嫩花了?現在沒人看到你們再多抱一會。”


    候洋這個混小子一點也沒有眼色。


    我剛要懟回去,花二微微低頭替我說話,“候哥,你別胡說,沈哥一點也不老。”


    這話如同銀鈴一般悅耳,令我心曠神怡。


    我向候洋挑釁的揚了揚眉毛。


    候洋不以為意的輕嗤一聲,“今晚我把房間讓給你,你就知道老不老了。”


    花二羞澀地跺跺腳,“呀,你們真討厭。”


    說著被氣的扭頭跑進酒店大門。


    我狠狠地瞪了候洋一眼,伸手想擰他的耳朵。


    這個混小子怎麽能這樣口無遮攔?人家一個小姑娘臉皮多薄,以後還要共事一個月,這得多尷尬!“候洋,你胡說八道什麽,人家一個小姑娘…”


    候洋避開我的手,撇撇嘴巴打斷我的話,“老沈,要不我們打個賭,賭今晚她會主動找你。”


    我麻木的心又活了,一個勁地跳,嘴裏卻說,“你別胡說,敗壞人家小姑娘的名聲。”


    “你不敢賭?”


    我心裏莫名的生出少許期盼,但是嘴上死不承認,“候洋,你這樣是不對的。人家小姑娘是名牌大學生,怎麽可能會....”


    候洋靜靜地望著我,這個混賬東西,眼神像帶透視一樣,讀透了我的內心。


    我莫名的覺得臉燒得慌。


    候洋鄙視我一眼,往門口走,同時說,“你若是輸了,以後我的行李全是你背。”


    看著他篤定的背影,我心裏暗喜,不就是背幾個包嘛,我背就是了。


    八人同住在五樓,我和候洋一間,房間緊挨著花一花二的。


    我們簡單的收拾一下行李,到客廳集合,教授帶我們到酒店對麵的飯館吃飯。


    因已過了飯點,此時飯館裏幾乎沒有人。


    花二坐在我旁邊,或許是我的錯覺,我真覺得花二對我有意思,看向我的眼裏全是柔情蜜意。


    我既興奮,又感到忐忑不安。


    我長這麽大隻交過筱雅一個女朋友,如果其它異性向我示好,我怎麽拒絕才不會傷到她的自尊心?


    不拒絕.....


    我在糾結時,忽聽旁邊有人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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