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小道人年紀都不大,都是練過的,一招一式彰顯他們的紮實的武術底子。


    他們配合默契,連表情都一樣,全用鼻孔看我。


    而我憑的是手中匕首和太上導引功的靈活。


    三人在石台邊緣死纏。


    二打一,從一開始我就不會占上風,我盡可能護著要害,其它地方被打幾下也死不了。


    額上的汗順著臉頰流到脖頸的傷口裏,生疼。


    左邊的白袍小道人打得一手好拳法,如猛虎般拳拳擊向我的胸口。


    我恨不得伸出六隻手來格擋,他又是一拳砸向我的腦袋,我抬肘擋下。


    他的另一記直拳已砸向我胸口,我還要應付另一人,空門大開。


    正在我哀呼要死時,一縷黑發忽然變長,出其不意地紮進對麵小道人的印堂。


    小道人怔愣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後退,他人是退開了,魂魄卻被黑發扯了出來。


    黑發散開迅速纏緊小道人的魂,小道人的魂魄拚命掙紮,甚至念起口訣。


    黑發也知道是冒險,必須快,它拖著小道人的魂魄縮回我的身體。


    筱雅!


    我老婆就是好,哪怕受了重傷還出來護著我。


    小道人失了魂魄,明亮的眼神瞬間暗淡下去,身體晃了晃,離石台邊緣太近,一頭往下栽去。


    所有事發生在呼吸間,另一個白袍小道人捏口訣出手時,筱雅已經回到我身體裏。


    “你真卑鄙,居然在身體裏養小鬼?”


    小道人咬牙切齒,臉上第一次有了表情。


    “我卑鄙?呸,你倆二打一不卑鄙!你們殺了這麽多無辜的人不卑鄙?到底是哪個神仙給你們的臉了,讓你這麽說我。”


    他敢罵我,我還想拆他的清風觀呢!


    “為道法獻身是他們的榮幸,是為下輩子陰積福,我們沒有錯。”


    我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看著這個被成功洗腦的蠢貨。


    “你們是修道的人,為什麽不去死給道法獻身?去積下輩子的陰德?”


    小道人俊俏的臉上泛起激動的紅光,“我們是為了洗理人間汙穢而被上天選定的,是執法人,怎麽可有和你們這些肮髒的人一樣。”


    這一套言論,我深深懷疑清風觀在傳播邪教。


    “天選之人?呸,你是比我們多一條腿還是多一嘴?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的人,我們肮髒?你們滿手沾著血的人反而幹淨了!若真如此,還有天理嗎!”


    我恨這些人明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偏偏編個高人一等的理由。


    小道人說不過我,心裏也有忌憚,防著筱雅偷襲,出手不再果斷。


    這給了我機會。


    俗語說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況我手裏的不是菜刀,而是削鐵如泥的匕首。


    我一邊語言攻擊他,攻擊清風觀,攻擊玄安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邊全力攻擊。


    小道人有點招架不住,手臂上被我拉了幾道血口子。


    疏忽之際,一腳踩空,跌下石台。


    十多米的高度,對於他來說是死不了。


    我平複一下劇烈的心跳,掃了一眼隔壁的通爺和巨大神像,震得我目瞪口呆。


    像看電影特效一般。


    通爺不僅沒有落下風,還占了主動權,他雙手結印很快,一道道紫色的天雷,金黃色的地火,隨著通爺的結印攻向神像。


    山洞裏的空氣都帶著灼傷感。


    而神像隻是個子大,寶劍長,一劍劈下震得地麵都在動。


    他身上的鎧甲能抵禦雷電和大火。


    雙方你來我往,一時難分勝負。


    通爺這裏我真幫不上忙,我側頭看著鬼魂身上的流光,轉了七圈,伸手推向鬼魂,果然,沒有了阻擋。


    我向前跨了一步,頓感裏外兩重天。


    若是說外麵是夏天,裏麵就是寒冬,而且是濕冷的寒冬,空氣稀薄,連呼吸都不暢。


    放眼看著數不清呆立著的鬼魂,我暗暗攥緊拳頭,雖不知道這些鬼魂是什麽,既然玄安看中,我必破壞。


    我用雷木刀削向一隻隻鬼魂。


    意外的是,雷木刀從鬼魂身體裏穿過,他們居然沒有消失。


    雷木刀是殺鬼利器,連無目鬼都忌憚。


    這些東西不是鬼魂?


    我下了狠心,捏著一張絕殺符,剛才用絕殺符時沒有再傷到筱雅。


    心裏有些忐忑,還是決定用,在絕殺符上滴上血,貼在最近的鬼魂身上。


    一道紅光閃過,被貼的鬼魂化為藍色的流光融入到地麵上的符號裏。


    我錯愕地看著這一切,怎麽會這樣?一張絕殺符隻殺了一隻鬼魂,這也太虧了!


    我一陣心疼,狠得牙癢癢,大步向玄安奔去。


    玄安四周圍著九個人,九人的腳下和其它鬼魂的不一樣,不是符號而是符籙。


    玄安盤膝而坐,神色看似平靜,額上卻有汗珠,目光一直盯著通爺。


    他在借神像的手和通爺鬥法,這對於我來說是個機會。


    我先走到隊長身邊,心慌得厲害,還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頸動脈。


    他的皮膚很涼,不過,脈搏還在微弱地跳動。


    又試探了其它人,九人都是活的。


    我激動得眼角微酸,一直以來的堅持,受再多的苦和傷都是值得的。


    現在要做的是解決掉玄安。


    我惡狠狠的盯著玄安,緊閉嘴巴,連呼吸都放輕,主角也可能死於話多的道理我是懂的。


    我悄悄地走到玄安背後,用匕首對著他的後脖頸刺去。


    我心裏是這麽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猛然回神,發現自己動不了。


    身體像被強行定格一般,連手指頭都動不了,隻能眼珠子轉。


    草!


    什麽情況,傳說中的定身術?


    玄安的後腦勺像長眼睛一樣,此時用鼻子鬆口氣,緩緩地站起來,轉身麵對著我,“小友,五行陣,隻差你這隻陣眼了。若不是陣眼要活的,你早死八百回了。”


    真的是五行陣?


    五行陣不是毀掉了嗎。


    他這是故意引我來這裏的?


    我現在是手不能打,口不能言,隻能通過瞪眼睛恨玄安。


    玄安麵色溫潤,雲淡風輕,“你是不是奇怪,我的五行陣已經被你破壞了,為什麽又可以用了?”


    他似乎憋久了,想跟人炫耀一番,不管我要不要聽,說了一堆的話。


    “原本我的五行陣隻差一個土行者,所以,在小林村我設了一局,把土行者歸位。”


    “一切已成定局,我已經派人抓你。沒想到你居然跑到小林村,還把我的土行者給燒了,磨盤也被你們打撈走了,真是可恨之極。”


    我的身體不能動,大腦還能轉,他說的事我記得,是小林村被淹死的老巴子。


    沒想到他是玄安選中的土。


    這可真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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