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得毒婆取出一本破舊的殘書,遞給到喬威麵前,卻是交代道:“這本書,便是那毒醫錄,你收著,對你必然有用。”


    喬威心有遲疑,卻是沒有去接,他心道:這是婆婆最為重要的珍寶,婆婆一定視作朋友一般看待,才遲遲不願交給之前的那個敗徒,我不能夠取走它。


    但是轉念一想,喬威卻又想到這是婆婆的一番用心,他既然先前不肯那疼愛有佳的敗徒,卻選擇給了自己,這證明毒婆心中十分重視他這個弟子,也對於極為的認可。不禁鼻頭一酸,恍惚中流露出感動,卻是一臉堅決的搖頭。


    “婆婆這禮物太過珍重,喬威不忍接受。”


    此言此語,道盡不舍,婆婆不語,卻也不曾有任何異動,隻是冷冷的喝令道:“收下。”


    碧婷也在一邊勸道:“喬威,你便收下吧,別讓婆婆寒了心。她既然有意給你,便是將希望托付給你。”


    喬威點了點頭,將那書籍接在手中,微微哽咽道:“喬威定然不會辜負婆婆的期望,一定專心學術。”


    毒婆滿意的點頭,又道:“你在這崖內取一隻毒獸去吧,這樣對你出崖之後也有幫助。”


    喬威卻是搖了搖頭,並不答應:“婆婆向來對這崖內的毒獸關愛有加,他們本就是崖內的生物,也是婆婆的朋友,我不能取任何一隻毒獸。”


    滄桑的麵容流露出一絲的不舍,不再勸說,幹枯的手心卻是觸摸著喬威的頭,蒼老的聲音隨之安慰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你了。你已經學有所成,我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教給你的了,你現在便離開毒崖吧。你記住,出去之後千萬不能行有壞心,必以心善治人。隻有這樣,毒仙之職才行的轟轟烈烈。”


    喬威先是點頭,卻又是連連搖頭道:“弟子還有一件心事,懇請婆婆成全。”


    “何事?你且說便是。”毒婆一愣,略有疑惑的看了一眼喬威,問道。


    喬威為難道:“隻是這事,是關於婆婆的。我知道婆婆可能不願意告知,也可能會生弟子的氣,但是弟子卻是一定要說。弟子,想替婆婆清理門戶,為婆婆報仇!”


    為了勸服婆婆,喬威卻是重聲懇求道:“還請婆婆成全,告知弟子那敗徒的名字。”


    毒婆沉默了,許久,她才長聲歎息道:“不是婆婆不肯告知你那敗徒的姓名,實在是你和他差距太大,那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喬威不為動搖,堅決道:“婆婆放心,喬威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在沒有把握之前,喬威必然不會輕易動手。”


    “也罷。”長籲一口氣,毒婆顯得分為無奈,他受不住喬威這般追問,隻好說出名字。


    “他叫袁千華。”毒婆道。


    “喬威記住了。”喬威道。他其實知道,敗徒一直是毒婆的心結,其實她一直想親自除之,隻因腿腳不便,便在此處安居。


    而喬威,卻是十分誠意的想替婆婆了卻了這個心願。


    “如此,你便小心事情,如果沒有把握,便不用為我報仇。再無他事的話,便出崖吧。”毒婆交代道。


    喬威點頭,心中百般的傷感,他看了一眼碧婷,卻是揮手道:“碧婷,我走了。你放心,待到我完成沒有完成的事之後,一定再來看你。保重!”


    碧婷卻是點了點頭,有些哽咽道:“嗯,碧婷一定等你來。”


    隨之,碧婷卻是側過頭,不再去看喬威。喬威心中一糾,頗為難受,他明白碧婷有意不看自己,也是怕真情流露,控製不住。


    他“嘭”的一聲,卻是雙膝落地,赫然跪下,“婆婆,弟子這便出崖去了。”


    毒婆卻是冷冷的揮了揮手,顯得一臉的漠然,分為不耐煩的吐出了一個字:“滾!”


    “弟子領命。”恰是這句,更加體現了毒婆的本性,他心中一酸,竟然落淚。


    淚水滴落到了草地之上,這個勇敢的少年,竟然不舍的落淚了。他在毒婆的麵前跪拜了三下才起身,卻怕太過傷心,竟然避之不去看。


    心中千絲萬縷,真到出崖之時,方知離別之苦,不時間,他所行走的路上,卻又繁花抖動,毒獸出行,這些毒獸們彼此形成隊列,卻是發出了一聲聲的哀鳴。


    喬威明白,這是毒獸們知道自己要出崖,對其的歡送,這使得喬威心裏更加被其觸動,他十分不舍的看了一眼四周,又對著毒獸們揮了揮手。


    卻是狠下心來,快速的往前走去,每一步都倍為沉重,每一步都肩負著絲絲掛念,他踏出毒婆崖,卻在洞口外麵看了數眼,直到許久,他才長長的歎息出一口氣。


    卻是衝著那毒婆崖不舍的揮手告別,自顧喊道:“再見了,毒婆崖,再見了婆婆,再見了碧婷。”


    ……


    卻在喬威離開之後,一切恢複到了空淨沉默的模樣,卻見兩道身影一齊長聲歎息。


    碧婷凝望了一眼毒婆,卻是冷語道:“想哭便哭吧。他已然走了。難道,你還未將他當做自己的徒弟嗎?”


    毒婆隨之一愣,赫然那道布滿皺紋的眼眶卻是變得濕潤,老淚縱橫,故意避開碧婷的視線,不去看。


    她意味深長的道:“早在喬威為我治療的那刻起,我便已然將他視為我最好的徒弟。”


    繼而,她又回複常態,深邃的神情和碧婷對視,卻是冷冷道:“想必,你比我更為不舍吧?既如此,為何不選擇一起出崖呢?”


    碧婷卻是搖頭道:“婆婆就別開我的玩笑了,我和婆婆的約定還未結束,我豈能獨自出崖。況且,我若是出崖,必然會令得喬威分神,對他的前途也不好。”


    說罷,碧婷的臉龐突然形成一陣變幻,卻又變幻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毒婆笑了笑,說罷,她長聲一歎,一邊歎氣一邊道:“碧婷便是鳳兒,鳳兒便是碧婷!自古紅顏多禍水,你能夠明白這點,也算難得。你來崖內,為了欺騙過喬威,卻利用喬威暈倒的七天,努力學習崖內的一切,又以碧婷自稱。卻在他考驗之時,又佯裝做夢欺騙過他。”


    “又在天靈劍異動之時,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才勉強控製住了自己的感情,你這般良苦用心,處處為他著想,他卻未必能知。殷鳳兒,你這又是何苦?”


    殷鳳兒卻是連連搖頭,並不在意道:“他知不知道,已經不重要了,隻要他好,便好。”


    毒婆無奈的一笑,她道:“天靈劍之所以不再異動,卻不是因為他對你不再有念想,而是因為他已經不再將你當做殷鳳兒。如果他對你萌生愛意,那麽天靈劍必然會再度異動,飛升出來。可見,他對你還是如此的專情不一。”


    碧婷靜靜地聽著,沉默不已,她的心中無限感傷,卻不在臉上浮現,隻是獨自咽下。


    隨之,毒婆清然一笑,卻又問道:“你可知道那日你和仙兒同樣以終生服侍我作為代價之時,我為何最終選擇你嗎?”


    碧婷卻是一愣,茫然的搖了搖頭,她的確並不知道。


    毒婆道:“那是因為,當初你不懼怕我的蟲麵,而那仙兒卻懼怕我的蟲麵。我才知,原來你更愛喬威,居然克服了一切恐懼。想必,你也不是什麽也正因為此,我才留下你。而且,你那般淡然和冷靜,更是感染了我。你不懼醜陋,想必也是心善之人。有時候,人心的的醜陋,才更叫人膽寒。”


    殷鳳兒陷入了沉思,她想起第一次毒婆出現之時,臉上爬滿了蟲麵,直到後麵她才知道那些爬蟲並非天生附著,這隻不過是考核的一項而已……


    ……


    從那紫氣走出,空氣和氣息變得清淨了許多,天際更為明亮了許多。因為在這崖內呆了許久,反倒令得習慣了崖內氣息的喬威有些不適應。


    一邊走,喬威一邊勾起了回憶,當初便是在這條小路上,被那妄家的蟾皇所追趕,幸而仙兒姑娘所救,自己才得意幸免。


    “也不知仙兒姑娘怎麽樣了!”喬威突然想到,入崖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仙兒,因為太過牽掛殷鳳兒,卻是險些將她遺忘。他心想,善良的人一定自有天保佑,以那婆婆的心性,定然不會加害於她,故而才稍稍的緩口氣。


    不過轉念一想,出崖之前的種種變化甚是巨大,小年不知去向,雲威決掌門雙雙犧牲,塢緹的鬼魄潰散,趙語熙和蕭陽姑姑更是不知去向,就連殷鳳兒也不知道在何處。


    物是人非,這一切,都是那妄家和驚羽門造成的,想到這,他反倒更為堅強了許多。


    拳頭一捏,頓然一笑:“妄家,我來了,不知你們可否準備好了?”


    ……


    一路飛行之下,喬威的目光被熟悉的一幕所驚訝,他低頭一看,卻見一道彩虹的屏障亮眼的出現在他的眼簾。


    喬威停了下來,再次見到這熟悉的景象,不覺感歎聲連連,心中頗為感慨。


    他自語道:“雲威決,這裏承載了我太多的回憶。隻是這裏如今空空如也,想這屏障竟然和先前的有所不同。”


    他竟然有些低落,不過,他想起那火狼盾逃之時,卻是想到,這屏障該和那李長執所請的救兵有關。


    收起傷感,喬威卻又回到了原先隨著外公居住的地方,卻因為有些時段未有人居住,屋內竟然布滿了灰塵,而各處,卻被蜘蛛網所纏繞,變得分為的淒清了許多。


    喬威倍為感歎,想來這裏也陪伴他數年,不覺有些心酸,收拾屋內的一切,隨性的一躺在熟悉的床上,也許真的是因為太累了,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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