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蒼泊到底沒有如願。


    最後的結果是,三個男人都上了床。


    但卻不是按照蘇千藕安排的左擁右抱。


    而是她睡在中間,閉著眼,三個男人盤坐著,從三個方向圍著她,拿著書卷小聲蛐蛐。


    那畫麵詭異的很——


    就好像中間躺著個山精鬼魅,被三個得道大師包圍,念念有詞,有種不是要把她封印,就是要把她送走的感覺。


    蘇千藕聽他們你來我往,針鋒相對。


    打了個哈欠,‘安詳’的睡去。


    她這邊呼吸一均勻,紀蒼泊冷硬清寒的眉眼頓時溫和了許多。


    “郡主睡著了,誰再說話,誰就是狗!”


    簡玉樓:……


    莊雨眠:……


    簡玉樓淺淡的眸子看了蘇千藕一眼,扯著被子把她的露出的腳丫給蓋住,隨後默默翻看手上的書籍。


    莊雨眠也低頭看書。


    紀蒼泊看了一會兒就丟開書,抱著雙臂開始睡覺。


    他沒睡多久,身子朝蘇千藕的方向歪倒。


    下一刻,被簡玉樓立馬攙扶住:“紀將軍若是困了,可以去飯桌那邊趴著睡,這裏有我。”


    “不用,本將軍不困。”


    紀蒼泊壓低嗓音,眼神裏帶著一絲怒氣瞪著壞他好事的簡玉樓。


    簡玉樓勾唇深意一笑:“我猜將軍也是裝的。”


    “聽聞將軍在煙山萬米懸崖一戰中,為了過大嶽國的獨木橋又不被發現,掛在獨木橋底部慢慢挪移了三天,將軍三日都可以不睡,怎麽可能片刻時間都熬不住?”


    紀蒼泊眼神如深淵,盯著簡玉樓。


    該死的狐狸!


    你等著!


    莊雨眠看看紀蒼泊,隨後看看簡玉樓,眸子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


    蘇千藕睡醒床上已經沒人了。


    端水大師公平把簡玉樓和莊雨眠做的早飯和紀蒼泊一起分食之後,就打算回盛京。


    走到院子外,看見地上幹涸的血跡的時候。


    蘇千藕腳步一頓。


    紀蒼泊薄唇抿了抿,正要開口說林夕戎的事,就聽蘇千藕歎息一聲。


    “怪不得林雁回沒和你們一起來。”


    紀蒼泊劍眉蹙起:“郡主,林雁回沒受傷,你不用擔心。是林夕戎……”


    “我知道。”


    蘇千藕語氣平淡的走到一匹馬前,手朝他伸出:“又要和你一起騎馬了,像上次那樣帶我上去?”


    紀蒼泊上前單手攬住她的腰,拽著韁繩,臂膀肌肉膨起。


    下一刻。


    蘇千藕就被紀蒼泊抱著穩穩的落在馬背上。


    莊雨眠站在院子門口,神色有些不舍。


    “郡主……”


    蘇千藕朝他揮了揮手:“知道你在這裏,我就可以隨時來找你,你也可以隨時去郡主府找我!”


    等簡玉樓騎上另一匹馬,朝莊雨眠點了點頭,追上馬匹遠去。


    此刻盛京。


    林府正在舉辦喪事。


    前來吊唁的客人送上白禮,隨後上前和林雁回說一聲節哀。


    白氏站在街角的人群中遠遠望著,咬牙切齒。


    林雁回似是察覺到了什麽,視線看過去。


    街角人來人往,並無異常。


    他皺了皺眉,收回視線,看向捧著冊子的綠舟詢問:“還有那些人家沒到?”


    綠舟就和他說了起來。


    ……


    “可惡!!!”


    白氏麵容陰狠:“明明就是那蘇千藕勾引林夕戎,害我的歡兒獨守空房!明明是那林夕戎欲念爆發、綁架了蘇千藕,為什麽蘇千藕沒死,我家歡兒卻死了!為什麽?!”


    “娘,好好的,為何林夕戎會突然失控去綁架瑤光郡主?”


    “還有。”


    “娘之前把妹妹拉到一邊,還給了她一樣東西,是在囑咐她什麽?!”蘇玉清開口詢問。


    蘇雲驍壓抑著恨意,攥著拳頭,此刻也看向白氏。


    “是啊娘,大哥問的也是我想知道的,妹妹都不在了,你還想要瞞著我們嗎?”


    白氏咬了咬牙,半低著頭。


    抬手揉著太陽穴:“那藥,是一位高人給我的。這藥能將人壓抑下的欲望挑起,林夕戎失控就是因為這藥的效果…… ”


    蘇玉清:“這不就是春藥嗎?”


    白氏搖搖頭:“不,這不是春藥。普通的春藥男子服下後就會立馬有反應,會喪失理智,可以和任何女子苟合,和野獸無異!”


    “但這個藥會讓男子保持一定理智,還會加深他的執念,隻有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一起才能紓解。”


    蘇雲驍擰眉:“那娘怎麽就確定這林夕戎心心念念的人是蘇千藕?”


    “那老太婆壽誕那日的事,你們難道忘了?”白氏溫柔的臉上滿是猙獰。


    蘇玉清和蘇雲驍對視一眼。


    都想起了四妹妹說過,林夕戎把自己關在房間中對著那些畫卷自瀆。


    “那照這樣說,正常發展的話,應該是蘇千藕被奸而死,林夕戎會因為綁架瑤光而被下獄,四妹妹正好提出和離。可現在,為什麽死的卻是四妹妹……”


    他回府的時候還看見蘇千藕和紀蒼泊共騎一匹馬。


    蘇千藕根本沒死。


    正是因為她沒死,所以我妹妹才死了?


    蘇雲驍猛地站起身,“蘇千藕搶我妹夫,害我妹妹性命!我這就去找人殺了她!”


    白氏立馬慌了。


    “玉清,拉住他!”


    蘇玉清站起身一把拽住蘇雲驍,就見白氏眼裏迸發出惡狠狠的光芒。


    “殺她肯定是要殺的,但不能你親自動手!”


    “為什麽啊娘?!隻有親自給妹妹報仇才能解氣啊!”


    “聽娘的,總之誰殺都行,你不行。她已渡過命中大劫,不是誰都能碰的,你們千萬別沾染上……”


    一句話還沒說完。


    白氏猛地從凳子上滾下地,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不等跪穩,又是一種看不見的力道將她整個壓在地麵無法動彈,無法呼吸,臉色憋的通紅。


    “娘!!”


    “娘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蘇玉清和蘇雲驍頓時齊齊上前攙扶。


    但就是用再大的力,都摳不起來一點,兩人是神色恐慌。


    這是怎麽回事?!


    似乎有什麽在阻止娘接下來要說的話?


    這世界上竟然有這種詭異的力量?


    娘剛剛說誰殺蘇千藕都行,他們不能殺,是因為他們親自動手會有什麽不好的結果嗎?


    別沾染,別沾染什麽?


    這種力量還難道和蘇千藕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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