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坐到玉石塌上,思索良久,既然帶出這些人簽訂了主仆契約,那定是安全的,隻是蒼梧突然冒出來這麽多修士,沒辦法解釋是其一,蒼梧的勢力定會大洗牌。


    “你是不是想好如何安排這些修士了?”


    初歡點了點頭,揚起嘴角:“我準備組建一夥勢力,做接取任務的行當,這樣便可解決這些修士的去處和修煉資源,又不會對蒼梧勢力分布造成動蕩。”


    星羨真君抬了抬眼皮,看著她的樣子,霎時明白過來什麽:“說吧,要為師做什麽?”


    “師尊,徒兒組建的勢力名喚幽冥閣,如此大的動靜,定會驚動宗門,屆時,無極宗還需師尊出麵。”初歡抱拳行了個道禮。


    “哼。”星羨真君眉毛微挑,感情小丫頭什麽都想好了,他就是個工具人:“這點小事,交給本座便可,和為師不必如此見外,有什麽直言便可。”


    “是,師尊。”初歡眼觀鼻鼻觀心,她沒有見外,隻是不知怎麽開口,總要讓師尊了解事情的始末。


    “既然回來了,就在宗門熟悉熟悉吧,最近宗門內對你的評價很不好,為師給你個機會,去管事閣領任務,給那些練氣期的弟子講道。”星羨真君身子一歪,斜靠在玉石塌上。


    初歡神情一怔,推脫道:“師尊,徒兒想結丹…”講道這種事,她真的講不來,修煉全靠悟,師尊也未與她講道過。


    “為師讓你去,你就去,結丹之事在壓製幾年不成問題,一會順便去看看你天衍師叔。”星羨真君眉毛一擰。


    從初歡進入宗門開始,便一直在外曆練,若是築基期不在宗門活動,金丹之後更是深入淺出,雖然徒兒有自己的勢力,但宗門也是她的一大助力。


    況且,他身為元嬰真君,自然看出徒兒心境上的不足,去宗門處理些俗世,也同樣能磨練心境。


    “是,師尊。”初歡抬手行了個道禮,她豈會不理解師尊的苦心,雖不喜處理俗世,也隻能硬著頭皮去。


    告別師尊後,她踏出縹緲峰的大殿,才恍然想起,許久未聯係秦嶽與樓染了。


    初歡站在玉石階上,發出兩道傳訊符,猶豫了一瞬,又給君千夜發去一道傳訊符,告知對方,她已回到宗門。


    腳下一轉,便向天衍真君的山頭遁去,師尊的話還是要聽。


    登雲靴劃出一道白光,她緩慢的在半空飛行,大片的花海映入眼簾,尋找著天衍真君的身影。


    一道悠揚婉轉的琴聲傳音她的耳中,身體一頓,尋著琴聲找去。


    桃樹下,一襲白衣的天衍真君麵容清冷,修長的指節在琴弦上撥弄,初歡斂了斂神情,從半空降下,踱步走到天衍真君的幾仗遠處佇立。


    清風拂過,花瓣飄落在天衍真君的肩上,花海搖曳,一陣清冷的聲音響起:“回來了?”


    初歡抬手作揖,正色道:“天衍師叔。”


    “嗯。”天衍真君從喉嚨發出一聲輕哼,停下撥弄琴弦道手腕,抬起頭注視著她。


    四目相對,氣氛有些沉寂,初歡陷入尷尬的狀態,雖說這位師叔待她極好,但她真不知與這位師叔說什麽。


    “師叔很喜歡花?”


    “嗯。”天衍真君依舊冷淡的應了一聲,語出驚人道:“你去了冥界?”


    初歡錯愕了一瞬,瞪直了雙眼,這位師叔會卜算?不然怎麽會知道她去了哪裏?


    “不必怕,本君隨口問問。”說完,天衍真君垂下視線,望著琴弦若有所思。


    “是去了冥界,貴重的天才地寶沒帶回來,但為師尊挖了一些彼岸花。”初歡幹笑道,這句隨口問問更讓她心驚。


    天衍真君抬了抬眼皮,眼眸清澈見底:“哦?師侄有心了,那你就替本君種上吧。”


    接著,話音一頓,語氣平緩卻異常殘忍:“為了表示師侄的孝心,就不要動用靈力了。”


    不動用靈氣種花?


    是她理解那個種上?初歡欲哭無淚,早知道不將彼岸花的事說出來了,現在還要她親自挖土,但師叔在前,她隻能捏著鼻子認下:“是,師叔。”


    而後,她向四周張望,身處一片花海中,並無空地,她詢問道:“師叔,種在哪裏?”


    “你喜歡哪裏,就種在哪裏。”天衍真君語氣淡淡,內心的醋壇子卻早已打翻,他與星羨有傳音密法,無需使用傳訊符。


    早在初歡踏出大殿之時,星羨便傳音炫耀道,小丫頭拿了一顆長生丹孝順這廝,他呢?到他這拿了一堆破花。


    雖說蒼梧界根本找不到彼岸花的身影,但在冥界隨處可挖,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心中堵的慌。


    初歡不知師尊的傳訊,更不知她被賣了個幹淨。


    她實在沒想好送元嬰真君什麽天才地寶,正如師尊所說,天衍真君也是一代天才人物,如今年歲尚淺,完全用不到長生丹,剛剛為了緩解尷尬,她脫口而出彼岸花。


    “是,師叔。”


    說完,她便轉身去尋找空地,心中委屈極了,越想越氣。


    忽的,她心下一亮,鋪開神識,尋找天衍真君的洞府,一處山頭被靈光籠罩,看不清裏麵的建設。


    “要去本君的洞府?”


    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她心下一驚,連忙轉身,見天衍真君雙手背於身後,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她垂下腦袋:“是。”


    “本君帶你去。”天衍真君袖袍一甩,陣法的熒光出現波紋,陣法內的場景一覽無餘。


    一座人工開鑿的洞府前方,隻有小木屋孤零零的立著,陣法內光禿禿的,隻有幾顆柳樹分散佇立。


    初歡心下一喜,她就是要種在天衍真君的洞府門前,既然讓她親手種,那便讓師叔日日看。


    “走吧。”天衍道君從她身後繞過,率先向陣法走出。


    初歡緊跟著師叔的腳步,走到陣法處如水流劃過肌膚。


    輕而易舉的穿過陣法,她抬眸瞧了瞧,洞府門前和木屋旁都比較適合種花。


    不知師叔平時在哪裏休息,她決定將陣法和木屋四周全部種上彼岸花。


    接下來的時間,天衍真君負手而立,瞧這陣法內拿著鋤頭,跑來跑去的紅色身影。


    原本光禿禿的洞府,逐漸被紅色的花海渲染,不能使用靈力,隻能一顆一顆的移植到土裏,初歡累的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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