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琉璃卻是神情一怔,現在他的阿初替他背黑鍋了,他有點哭笑不得,看向眼前之人:“多謝道友,我和娘子修為低微,還是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中年男子見眼前女修的神情不似作假,而那男修的遁光,明顯是白色。


    他將目光移動到初歡身上,好心解釋道:“道友,你最好還是別穿紅衣,那無極宗的初歡,也是愛穿紅衣,而你們兩人又剛好與無極宗那兩人性別相符合,難免讓人誤會。”


    初歡感激的看了一眼這位中年男修,為他的智商堪憂:“多謝道友提醒。”


    而後,語氣一頓,懵懂的問道:“無極宗那兩位修士不是來頭不小?我看這遁光倒是挺多,他們不怕無極宗報複麽?”


    “道友一看就被保護的很好。”說著,那中年男子滿眼嘲弄的看向玉琉璃。


    修士哪個不是拿命去博,他最看不起依靠男人的女修,故而,語氣不算熱絡的諷刺道:“那兩人在無極宗的話,自然沒有人敢提著刀砍上門,但在外界,哼,莫不成星羨真君還能把這些人都殺了?”


    玉琉璃奉承道:“道友所言極是。”


    接著,幾人寒暄了幾句,他們兩人便告別了那位中年男修,再次向血煞穀的方向遁去,初歡盤坐在飛扇上,掏出一件鬥篷,套在身上。


    玉琉璃眼光微閃:“你和君千夜,盜了水瑤宗至寶?”


    他自是不信的,這明顯就是水瑤宗在往這兩人身上潑髒水,但他不喜初歡與君千夜走的過近,故而,才酸溜溜的問道。


    初歡瞥了他一眼,並未言語,這廝平時挺聰明的,怎麽突然變傻了?


    “噗…”


    披上鬥篷,她伸出幹枯的手掌,一團煞氣從掌心溢出,她挑了挑眉,改變聲線,帶著一絲沙礫摩擦的難聽聲音:“怎麽樣,像不像魔族之人?”


    “嗯。”玉琉璃輕聲應道,在心中歎息一聲——阿初到現在都沒明白,她就是半魔之體…


    隨後,他掏出鬥篷罩在了身上,腳下的錦靴輕輕一踏,原本瑩白的折扇,忽的,變成了黑色,上麵煞氣繚繞,活脫脫一件魔寶。


    這一幕看呆了初歡,她聲音輕顫:“玉琉璃,你是不是魔啊。”


    “錯了,是半魔。”玉琉璃挑了挑眉,輕聲反駁道。


    “你你你…”初歡覺得她腦袋卡殼了,半魔,啥是半魔?


    好一會,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敢置信道:“你會長出犄角?”


    “想什麽呢,我隻是半魔之體,又不是魔族?”玉琉璃撩起衣擺,在她身邊坐下,溫聲道:“阿初,想知道我的身世麽?”


    初歡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你說吧。”


    本以為他會說仙界的身世,沒想到玉琉璃開口道:“我的母親是冰宮宮主,她出外曆練,回來時便懷了我,沒人知道孩子是誰的,直到我出世一年後,一位魔族之人找到了冰宮,求母親的原諒。”


    他語氣一頓,聲音無悲無喜,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冰宮的長老知道了孩子的父親,那些長老們野心勃勃,早就窺探冰宮宮主之位,但自古冰宮有一條鐵令,隻有冰靈根才可以成為宮主,不論修為,且冰宮宮主有極大的權利。”


    “那女人與魔族結合,被人抓住把柄。所以他們逼死了那個女人,但那個女人自願赴死,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要所有長老立下心魔誓,不得傷我性命。”


    說到這裏,半魔之體也有了解釋,初歡注意到他的稱呼——那個女人。


    或許仙界的他,才是原本的他吧,初歡沉吟片刻,開口道:“你以前是什麽靈根。”


    玉琉璃雙眼微眯,吐出一個字:“冰。”其實他還有一件事未說,這冰宮本就是他布下的一顆棋子,現在卻有些脫離軌跡。


    不過這樣也不錯…他與阿初同樣是半魔之體。


    初歡不知他心中所想,若是知道,定會反駁——你才半魔,我丹田可是一個八卦在轉圈圈,我那是陰陽八卦。


    氣氛再次陷入沉默,兩人但遁速並不算太慢。


    說話間,已經距離血煞穀越來越近,初歡凝神眺望,遠處的黑色圍牆足有五人高,上麵籠罩著一層灰色薄霧。


    城門處有兩名身披灰色鬥篷的魔修在收納進城靈石。


    玉琉璃見狀,將折扇降下:“血煞穀不比其他城鎮,有人鬥法,大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初歡勾了勾唇角,笑道:“那不是正好?”她儲物袋中隻有一塊令牌,如此,便可進城強搶了。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玉琉璃提醒道:“築基修士有魂燈,到時我們挑煉氣修士下手。”


    魂燈?


    初歡神情一怔,師尊還未曾為她留過魂燈,自從她築基以後,就在外麵流浪,仿佛一個沒家的孩子。


    因為自己沒有魂燈,她忽略了魂燈之事,還好經玉琉璃提醒,不然她拿著靈牌進血煞穀,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


    ……


    血煞穀的城門外,修士並不比其他宗門稀少,初歡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魔修,來往血煞穀的修士,不止魔修,道修的數量也不少。


    待兩人走到城門口,守門的兩位魔族修士,討好的笑道:“前輩。”


    初歡視線微移,不遠處的木牌上寫著入城兩塊靈石,玉琉璃眼疾手快,直接拋出四塊靈石扔在木桌上,便帶著她進入城內。


    “這陣法?”她有些詫異的傳音道。


    剛踏入陣法,濃烈的煞氣在空間中流動,初歡細細感知,陣法中的靈氣,稀薄的可憐。


    並且,陣法的薄霧遮住了陽光,兩人在外麵時,還是烈日當空,進了這血煞穀,隻有朦朧昏暗的幽光灑下。


    玉琉璃溫聲解釋:“魔修與魔族一樣,不喜陽光,此地又是天然的養煞地,血煞穀的人便用陣法將其圍住。”


    初歡點了點頭,凝神向遠處打量,粗陋的怪石堆砌而成的建築,一路延伸。


    城池的深處卻異常繁華,除了坐落在坊市中間的血煞穀大殿,其他房屋都是一水的黑色鐵石鑄就。


    本以為魔修不多,沒想到魔修全部聚齊在血煞穀。


    略微思索,她心下了然,這蒼梧除了血煞穀,並沒有別的地方可以供魔族安心修煉,所以魔修全部聚集到此,且外界很少看到魔修。


    這時,一隊巡邏隊魔修迎麵而來,這些魔修身披黑色鬥篷,但領口處卻刻繪著血煞穀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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