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民這回出差的地方在東南亞某個海島。


    九州期望拓寬碼頭和港口,以增加貨運量。當地也想通過加強合作,提升基建水平。亞太部在趙詠枝的主導下已經做了前期工作,周懷民到此地作進一步考察,衡量值不值得投資。趙詠枝作為副總,也過來了。


    兩人和團隊談完公事,王振則剛從酒店的健身房出來,便拉上他倆去挖掘酒店附近的餐館。


    王振和趙詠枝陰差陽錯地起了糾葛,又被周懷民錯手“拆散”在兩地,難得見一回麵。晚餐結束,趙詠枝想散步消食,周懷民不耐熱,要先回酒店,也是想留下空間給他們兩人。王振卻不領情,他不放心周懷民一個人回去。


    “不過是幾步路,我又不是小孩子。”周懷民不理會王振的職業病,說完便過了馬路,往不遠處的酒店走去。


    留在原地的王振雙手插兜,問趙詠枝:“大小姐,這麽熱的天,不回酒店煲冷氣出來散步,是不是熱傻了?”


    “那你跟主子回酒店吧。我自己走。”


    趙詠枝走在前頭,王振跟上去,說:“懷民好歹還有點自保能力,你在這就是一盤菜,隨隨便便就被人拎走了。到時候,還是會怪到我頭上來。”


    前方一輛麵包車迎麵而來,王振習慣性地對它觀察評估。


    窗戶塗黑,適合作案。


    這個念頭一起來,他馬上回頭看向馬路對麵,周懷民正背對他走在路邊。


    麵包車尚未接近周懷民,已經開始減速。王振警覺心起,忙掉頭往那邊趕。


    “懷民,跑!”


    王振發出警告,就要穿過馬路,趙詠枝急忙拉住他,“當心車!”


    周懷民聽到了,回頭看向這邊。麵包車在他旁邊刹停,擋住了他。


    不一會兒,王振尋了個縫隙穿過車流到了對麵,隻見地上倒了個人,周懷民已經暈迷,剛被抬進車內,地上那個人也被同伴迅速拖上車。麵包車的門還沒關就再次啟動,王振趕到周懷民原來站立的地方時,車已經開走十來米,車門嘭地一聲拉上。


    王振罵了一聲,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一個電話打完,趙詠枝也從街對麵來到他身邊。她問:“你有多少人能用?”


    “算上我,六個。”


    趙詠枝拿出手機,準備找當地人。“有懷疑對象嗎?”


    “新仇舊恨,都有可能。”


    “懷民,有這麽多仇人?”


    “行事太囂張唄。”


    趙詠枝疑狐地看著他。王振沒有作更多解釋,說:“我去拉人,保持聯係。”


    趙詠枝也不廢話,現在先救人要緊。王振打通另一個電話,往前走了幾步,回頭見她還站在原地撥電話,過去把她牽住,一起走向酒店。


    周懷民疑似遭遇綁架。


    趙詠枝聯係的是她在當地的人脈。


    王振叫上能用的人後,通知了楚家。他知道,周懷民雖說是周家人,但跟楚家關係密切。況且,王振還需要借調基礎防護的人手,就必須通知商會,利用商會的資源,找人的事會更有效率。


    該打的電話打了,該找的人都找了之後,他猶疑著要不要通知周家。周懷民出事,王振首先懷疑的就是周盛,其次是張艾斯。周樹基被他收拾過,應該沒那個膽再生事。剩下的兩人,周盛離得太遠,周家在此地資源不多,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張艾斯了。


    撒出去的網逐漸收回消息,當王振得知張艾斯和周樹基都在這裏時,立即斷定周懷民的事跟兩人脫不了關係,便重點放在了尋找這兩人上。譚琳的電話正是在這時候打來的。


    身為周家族長的周盛,不久後也收到了消息,他的想法跟王振多有相似,第一時間就問管家周樹基在哪裏,知道他也在出事地後,心生疑慮。韓綺琴被他安排在那裏待產,沒想到周樹基也跑過去了。


    他聯係上周樹基,直接問他有沒有參與周懷民的事。


    “爸,怎麽周懷民一出事,你就來問我呢?”周樹基喊冤。


    “你去那裏怎麽也不說一聲?”


    “琴琴一個人在這裏不適應,我來陪陪她,怕你不高興嘛。再說,周懷民被抓了,說不定是犯了什麽事呢?”


    “抓?誰抓的他?”


    周盛抓住了關鍵點發問,周樹基忙解釋道:“就是跟人吃飯的時候,聽人說了些小道消息。總之你放心,這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還聽到了什麽消息?”


    “沒,沒有了。”


    又聽周樹基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後,周盛把電話掛斷。他得想想該怎麽處理這事。


    如果周懷民真的犯事了,他可以趁機打壓九州,搶奪一些九州的業務過來。再於族內會議上抨擊他,這次若是證據確鑿,他就逃不掉族內監察會的調查。這邊想著,周盛馬上聯係朱良慈,讓他準備好挖九州的牆角。朱良慈對這個無頭無尾的吩咐不明所以,自是要問個明白。


    “周懷民可能犯事了。先不要聲張,做好預案,等我這邊確認了消息,再開始行動。”


    這般吩咐完,周盛又讓管家做些工作,準備搭救周懷民。他是族長,總要應付一下。


    而另一邊的周樹基收起電話後,回到了飯局。


    此時跟他吃飯的人是張艾斯。


    周樹基回到餐桌上,嘟囔道:“老爺子這麽快就懷疑到我頭上來了。老哥,這次不會有問題吧?”


    張艾斯喝了口酒,說:“放心,這次準沒問題。九州在這邊的業務不大,周懷民的手伸不到這邊來。”


    “老哥怎麽在這邊還能認識人呢?”


    “常年在外邊跑,總能認識一些人。特別是海關的人,經常打交道。一來二去的,不就熟了。”張艾斯神色得意,“這次九州的船涉嫌走私,他脫不了關係的。關他幾天,再運作一下,把九州在這裏的線路搶過來,常隆今年的業績又能添一筆。”


    “老哥這招太妙了。”周樹基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說:“我還可以讓我爸在家裏配合一下,那他今年的——”他意識到差點把家族內部的事情曝光,馬上改口接道:“業績恐怕是不行了。”


    張艾斯接話:“要是九州不行了,咱們說不定還能低價收購幾艘船,拓展一下業務。”


    周樹基聽了大笑起來,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向高傲的周懷民失敗受挫的模樣。“咱們常隆有你這位股東,實在是太幸運了。”


    張艾斯得了稱讚,隻是微微一笑,埋頭吃菜。


    周樹基心想,當時朱良慈還挺反對讓張艾斯入股的,擔心這個底細不明的外人會給常隆帶來不可控的影響。周樹基決定回頭跟朱良慈說說,張艾斯對常隆還是很用心的,別老防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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