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沁舞氣不過重淵這麽對她,鬱悶道:“你把靈體放走也行,但你得先把九階銀蛟肉兌現給我!”


    重淵欣然答應。


    片刻之後,重淵如流光般出現在蘇沁舞的麵前,一襲矜貴卻簡潔的月錦衣袍仿佛真的有月光流轉,他五官俊美無儔,雙眸深邃宛若內斂著萬千星辰,一現身就讓萬物失盡顏色。


    蘇沁舞哼了哼。


    看在這張臉的份上,她決定原諒他兩天。


    重淵走到她的麵前,主動牽起她的手:“我們現在就去吃九階銀蛟肉。”


    他的手很暖,掌心相握的地方有一股熱流傳過來,讓她有一種被溫柔包裹著的感覺,她忽然覺得讓本尊來代替靈體陪她挺不錯的。


    蘇沁舞從他的掌握中抽回手,在他轉頭過來看時,一下子跳到他的背上,湊到他的耳畔道:“我不想走了,你背我好不好?”


    重淵反手托住她的身體,笑意微深:“好。”


    走了一段距離,她發現他不打算進小拾空間而是朝向秘境的城門,不禁有些疑惑:“你想在秘境裏吃?”


    重淵捏著她的手指把玩:“嗯,這座城中應有盡有。”


    蘇沁舞有些好奇:“這是什麽城?”


    重淵薄唇微啟:“夾城。”


    蘇沁舞微微一怔,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兒見過——


    不等她回憶起在哪兒見過,重淵就解釋道:“位於十八域與聖域之間的夾城。”


    蘇沁舞一下子就想起來了。


    她是在十八域總祈福殿尋找寶劍資料時無意中在古籍裏看過,但因為和她要找的資料沒有關係,她便沒有細看,掃一眼就放到了一邊。


    想起古籍中對夾城的描述,她有些疑惑:“夾城不是隻存在於傳說之中嗎?”


    重淵淡淡道:“真實存在過。”


    蘇沁舞不由得朝街上看去:“那他們——”


    重淵垂眸望著她:“如你所想的一樣。”


    所以,這真的是海市蜃樓?


    蘇沁舞瞠圓了雙眸。


    她有些好奇海市蜃樓到底是不是完全和真的一樣,但看到行人的著裝都那麽古老,不禁有些擔心。


    他們兩人的著裝格格不入,進城會不會被當作異類打出來?


    正想著,重淵就騰出一邊手,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襲古香古色的衣服:“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穿我的。”


    蘇沁舞驚訝地從他的背上跳下來接住衣服,打開之後發現款式和城中行人的有幾分相似,隻是比他們的更精致奢華。


    月色為主,緋色鑲邊,既然清雅脫俗,又帶著張揚,好像十八歲少年的穿著。


    蘇沁舞不禁感歎他的體貼:“你特意提前準備的?”


    重淵道:“不,這是我十萬年前的衣服。”


    蘇沁舞:“……”


    老古董!


    她猛然意識到什麽,抬眸朝城中望去:“所以,現在這座城也是十萬年前的景象?”


    重淵頷首:“嗯。”


    蘇沁舞進小拾空間換好衣服出來,出來時看到重淵依然穿著兩人剛見麵時的月錦衣袍,剛要叫他進去換,一道璀璨的金光從他的身上閃過,那身月錦衣袍的款式就徹底和她的一模一樣了!


    衣服不但能自動上身,還能自動換款。


    隻能說,果然不愧是重淵。


    重淵牽著她的手朝城門走去。


    城門有守衛。


    重淵不知從哪兒取出一塊令牌,城門守衛一看,就恭恭敬敬地請他們進了城。


    蘇沁舞看看重淵,又看看守衛,滿眼都是驚奇。


    重淵把令牌遞給她看:“這是神域令,也是十萬年前的。”


    蘇沁舞更加驚奇了:“你不會是把十萬年前的東西都隨身帶著吧?”


    重淵失笑:“我想要什麽,不管是在神域還是在第一域,我抬手就能拿到。”


    蘇沁舞:“……”


    好吧,修為限製了她的想象力。


    再問她就露怯了。


    重淵把她帶到城中的酒樓,問她:“除了九階銀蛟肉,你還想吃什麽?”


    蘇沁舞不知道十萬年前的夾城會有什麽菜,不敢隨便開口,隻能問他:“這兒有什麽好吃?”


    重淵抬手在桌上虛虛拂過,桌麵上立刻現出字跡,赫然是酒樓的菜單。


    蘇沁舞粗粗一掃,發現九階銀蛟隻是普普通通而已。


    因為,菜單裏最差的食材都有八階。


    九階隻能算是普通食材。


    價格稍高都是超九階。


    除了九階銀蛟,蘇沁舞還點了玉髓芝湯、紅燒天鹿筋和九霞果,重淵也點了三個,他的手指直接戳在字上,那些字就主動飛向了酒樓後廚。


    點完之後,他抬手再一拂,剩下的字跡就全部消失不見。


    蘇沁舞感覺自己像走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不管看什麽都覺得格外神奇:“十萬年前夾城點菜就這麽方便了,十萬年後風雲十九域都沒做到,是不是太落後了?”


    重淵讚同:“確實有點。”


    蘇沁舞覷了他一眼:“這算是你的責任吧?”


    重淵沒有反駁:“就算是吧。”


    蘇沁舞其實更想聽聽他講述原因,但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她也不好再問,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別的地方。


    酒樓上菜的速度很快,片刻之後,六菜一湯就全部上齊了。


    蘇沁舞一下筷子就瞠圓了雙眸。


    按理來說,海市蜃樓屬於幻境,所有的一切應該都不是真實的,但蘇沁舞吃菜時卻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食材裏蘊含的靈氣。


    和她在十八域吃的九階銀蛟幾乎沒有區別。


    如果有,也是這裏的靈氣更好味道更美!


    蘇沁舞難以置信地看向重淵:“你是怎麽做到的?”


    重淵夾了一塊紅燒天鹿筋伸到她的唇邊,在她張口咬住時,輕笑道:“還記得夢交的情景嗎?”


    噗!


    蘇沁舞當場把紅燒天鹿筋噴了出來。


    重淵反應神速,指尖神光稍動,紅燒天鹿筋就落在了她的碟子裏。


    蘇沁舞看著紅燒天鹿筋噴出去的方向,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要是他反應慢點兒,這塊東西就直接拍他臉上了。


    罪過罪過。


    不過,罪魁禍首還是他!


    蘇沁舞惱羞地瞪著他:“好端端的你怎麽提這個?”


    重淵用帕子幫她擦了擦唇角沾到的紅燒汁,好整以暇道:“夢交可以變成真實,海市蜃樓自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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