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多了。


    這麽看來,雲晚照應該真不是重淵的靈體?


    不過,能想到這個方式打開困局,他簡直就是一個鬼才。


    蘇沁舞很喜歡這個漂亮又睿智的“少女”,徹底放棄了考究“她”究竟是不是重淵靈體的可能性——


    不管是不是,她都想交這個朋友。


    蘇沁舞收斂心神仔細想著將神力融入浮空令牌的可能性:“你現在努力到哪一步了?”


    雲晚照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惱:“普通材質的浮空令牌承受不住神力,一融入神力就會破碎,我試了幾十種材料都不行,目前還在嚐試著。”


    她從儲物戒裏取出幾塊灰撲撲的石頭:“這是我剛剛裏麵找到的,裏麵應該有雲精玉,我打算拿雲精玉試試。”


    蘇沁舞伸手接過一塊石頭,稍稍打量便手起劍落,將表麵的石層剖開,露出裏麵猶如雲朵般的內裏,果然是雲精玉。


    兩人把將雲精玉分解成一塊塊浮空令牌大小的玉牌,等雨停之後,披上靈力鎧甲朝禁製的邊緣飛去。


    試煉門內的空間是天圓地方,天地都有盡頭,而盡頭就是禁製。


    他們在禁製前停下來,雲晚照把手覆在禁製上,稍稍催動靈力,開始攫取禁製裏的神力。


    蘇沁舞站在旁邊給他護法。


    她在第六域虛空裂隙前曾聽宗政譽說過,禁製是由域麵屏障演化而來,它是域麵屏障的精簡和縮小版。


    每一個域麵修複師最開始學的都是禁製修複,而在學習禁製修複之前,得先學會觀察禁製。


    蘇沁舞邊想著他說過的內容邊仔細觀察禁製。


    神祇布下的禁製和劍者布下的禁製不是一個級別的,蘇沁舞打開靈眼觀察了半天才終於看到了屬於禁製無形的漣漪。


    它渾厚、強大、均勻,仿佛渾然天成,沒有任何薄弱的地方,甚至了無痕跡。


    這是一個相當完美的禁製。


    在這樣的禁製上抽取力量,著實有點難。


    因為禁製本身是流動的。


    不管從哪兒抽取,都會牽一發動全身。


    所以哪怕隻抽取一縷,也是難於上青天。


    雲晚照把手覆在上麵足足半個時辰,臉色都白了,而那縷力量還隻是冒了一點點頭。


    蘇沁舞作為一份子不好幹看著,拔出割鹿劍幹脆利落地一劍下去。


    雲晚照終於拿到了一點神力。


    他用力過度,差點當場摔倒,蘇沁舞連忙用靈力將他托住了:“你還好嗎?”


    雲晚照臉色有些蒼白:“我可能需要調息一會兒。”


    “她”冰肌玉骨,肌膚雪白,此時睫羽微顫,帶著一抹少見的脆弱,形狀優美的唇緊抿著,似乎忍受著痛苦,整個人帶著一種美到極致又脆弱到極致的衝擊感。


    蘇沁舞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麽英雄救美會經久不衰。


    她看到這樣的美人,她也想當英雄!


    奈何,小拾空間不方便讓外人進去。


    天空昏沉沉的,隨時又會下雨,不能久留。


    蘇沁舞見附近沒有山洞,心一狠,單手輕托著他的腰踏風來到一座山坡前,拔劍——


    嘭!嘭!


    兩個方方正正的山洞出現在麵前。


    蘇沁舞托著他進了左邊的山洞,取出椅子讓她坐下來,又取出十全大補丹準備喂給她。


    雲晚照已經緩過來了,笑著婉拒她的丹藥:“謝謝你啦,我也有丹藥,你留著吧。”


    蘇沁舞看著他吃了丹藥,便主動留出空間給他調息恢複,便道:“我去隔壁看看,有事情你喊我。”


    雲晚照乖巧道:“好。”


    蘇沁舞轉身朝隔壁走去。


    雲晚照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真可愛。


    不過,被人照顧的感覺還挺好。


    下次他還是穿女裝好了……


    蘇沁舞走到半路似乎聽到什麽聲音,她回過身,隻見雲晚照盤膝坐在寬大的椅子上低眉垂目似乎已經入定了,她不禁有些疑惑。


    她剛剛聽錯了?


    她搖了搖頭,走進屬於自己的山洞裏。


    她擔心雲晚照會喚她,且放任她這樣入定不安全,蘇沁舞便沒有進小拾空間,隻是搬了張椅子坐下來,一邊分辨雨水有毒的成分一邊守著她。


    啪!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脆響從隔壁傳來。


    蘇沁舞倏然起身飛掠過去,雲晚照還坐在那張椅子上,就是雲精玉碎了一地。


    察覺到門外的動靜,雲晚照朝她看過來,歎氣道:“又碎了,還得再找。”


    蘇沁舞想到自己的儲物戒裏有不少玉石,便都拿出來給她:“這些可以嗎?”


    雲晚照一眼掃過去:“都試過了。”


    蘇沁舞想起自己在第二道門撿了霍浪的齊眉棍,是墨金所製,絕對夠硬,便問道:“金屬試過嗎?墨金可以嗎?”


    雲晚照搖頭:“以前我製作浮空令牌時就試過金屬,效果不如玉石。”


    蘇沁舞脫口而出:“浮空令牌是你做的?”


    直到此時,蘇沁舞才意識到不對。


    他不是錦儀閣的東家嗎?


    錦儀閣隻是無界城的一座脂粉鋪,他竟然能做浮空令牌?


    雲晚照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卻也沒有撒謊來掩飾,含笑道:“對啊,不然我就算能把神力融入新的玉石之中也做不出新的浮空令牌,不是嗎?”


    蘇沁舞點頭表示讚同。


    他說過他是錦儀閣的東家,但不代表他不能是浮空九島上麵的人。


    聯想到他對天玄拍賣場那麽熟悉,蘇沁舞有些好奇:“你不會是浮空九島的其中一個島主吧?”


    雲晚照笑吟吟道:“是呀,被你猜到了。”


    蘇沁舞更加好奇:“那你是不是見過浮空之主啊?”


    雲晚照挑眉:“你想見他?”


    蘇沁舞搖了搖頭,誠實道:“那倒不是。我就是好奇,因為據說沒人知道浮空之主到底是男還是女。”


    雲晚照笑得意味深長:“是呢,確實很多人都不知道。不過——”


    他抬眸望著她,“如果你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蘇沁舞頓時有種被他當成自己人的感覺。


    她有點擔心:“你暴露了浮空之主的性別,浮空之主會不會怪你啊?”


    雲晚照笑得如花般燦爛:“當然不會。”


    因為,他就是浮空之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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