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淵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是嗎?”


    說話間,一道流光從他的衣袍上流淌而過,玄色的衣袍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和她一模一樣的玉紫色,而鑾金也隨之變成了流銀。


    衣袍上的暗紋織繡隨著顏色的改變而微微突顯出來,細微之處透著絲絲亮光,像極了情侶裝。


    他膚如冷玉,玉紫這樣適合女孩子穿的顏色在他的身上竟半點兒也不顯得違和,反倒讓他少了幾分內斂,多了幾許年輕人的朝氣。


    兩人站在一起,似乎成了同齡人。


    蘇沁舞心情都燦亮了幾分,拉著他的手:“走啦走啦。”


    出門,直奔域都。


    華燈初上,域都行人如織。


    蘇沁舞熟門熟路地拉著他穿過大街,來到一條青石小巷前。


    巷子不長,一眼望去,全是各色吃食,店麵都不大,桌椅都是擺在外麵,如今已有不少人邊吃邊喝順便談天說地。


    店鋪裏不時傳來“滋啦”一聲,伴著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到處都是人間煙火的氣息。


    蘇沁舞之所以知道這個地方還是之前逛街時謝硯帶著過來的。


    吃過一次,味道極好,她便記住了。


    蘇沁舞猜測堂堂神祇應該沒有到過這種小地方,調皮地看著他:“聞到辣椒的味道了嗎?這邊數過去第三檔辣得最正宗,想試試嗎?”


    重淵言簡意賅:“試。”


    兩人走到鋪位前,店家十歲出頭的女兒兼小二跑過來,手腳麻利地往空桌空椅上施了一個除塵訣:“兩位貴客這邊請。”


    桌椅是最普通的桉木,而非名貴靈木,哪怕一塵不染,也透著一股低廉的味道。


    蘇沁舞看看重淵,又看看桌子,覺得尊貴如他估計生平都沒坐過這麽差的椅子,確實有點委屈,她稍稍一想,從儲物帶裏取出繡峰給她當樣板看的煙霞緞往桌上一鋪。


    格調瞬間就上去了。


    蘇沁舞再次取出一張價值相差無幾的絲絨往椅子上一鋪,繼而對重淵道:“請坐。”


    重淵:“……”


    重淵沉默了片刻,依樣畫葫蘆,手一揚,一張月錦落在她的椅子上。


    蘇沁舞認不出月錦。


    但是——


    她在上麵感受到了和他身上衣服近乎一致的流淌月光。


    突然覺得屁股下有千鈞重。


    店家小女孩完全呆住了,反應過來之後,臉色燥得通紅,聲若蚊蠅地解釋:“我……我已經用過除塵訣了,我的除塵訣很好的,一點灰塵都沒有。”


    蘇沁舞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傷到了小女孩的自尊,連忙道:“不是你的錯,我隻是習慣了。”


    小女孩沒有回應,隻是紅著眼圈問:“客官想吃點什麽?”


    蘇沁舞捂臉。


    都怪她。


    她向來不懂得安慰人,想說什麽也說不出來,便想著結賬時再補償她一下,索性什麽都不說,直接把菜牌遞給重淵:“你想吃什麽?”


    重淵一眼看完而後抬眸望著他,俊臉透著無辜。


    蘇沁舞懂了,直接一揮手:“全部來一份,要特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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