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是能去的,但如今,那裏被妖族占領了,我們這些小百姓哪裏敢去啊,一不小心就要喪命了!”


    瞧著那人害怕的模樣,江淮景搖了搖頭,又扭頭看向旁邊的官兵。


    “我們也去不了啊,光想想那些妖物就叫人害怕。”


    言舟也無奈歎了口氣,按了按太陽穴,繼而開口道:“那不然,我明日去那兒看看,找些藥材回來。”


    “你剛用完傳送符,身體哪裏吃得消。”江淮景連忙反對。


    “是啊是啊,這位小公子臉色好差的樣子。”太醫院那人也點了點頭,表示讚同江淮景的話。


    “不要緊的,百姓重要。”


    “這樣,明日我先去探探路,你在這休息一日,論醫術和符咒方麵我是不如你的,但除妖驅魔的本領我還是拿得出手的,放心,不會有事的。”


    言舟聽了也沒再說什麽,點了點頭。


    這樣也好,他需要足夠的精力去應付、熟悉新化人形的妖族,讓江淮景先去那邊看看,也不需擔心什麽。


    雖然江淮景主修的是這方麵的內容,但就他以往見到的處理方式來看,除非是必要的,江淮景一般不會主動傷害妖族。


    至於“必要”的範圍,大概就是妖不傷人,他不傷妖?


    說話間,江淮景已經將缺少的藥材記下來了。


    “明日還要麻煩官府,將患病的百姓集中在一處,讓他們暫時住在那兒。”江淮景一邊說著,一邊抖了抖紙張。


    “除了客棧,還有哪兒有這麽多房間讓他們住啊。”


    “那就客棧。”言舟說著拿過江淮景手裏的紙,看了兩眼,又抓起筆改了改。


    “我們也想過這樣的法子,但人實在多,又沒那麽多銀子支付他們入住。”那人說著有些泄氣的垂下頭。


    言舟聞言停了筆,扭頭看向江淮景,見人也無奈的樣子,不由跟著皺了眉。


    “倒有些難辦了,先這樣吧,明日我去那山林裏看看,言舟你休息之餘,盡量協調一下?”


    “也隻能如此了。”言舟說著伸了個懶腰,而後自覺將藥單收入袖中。


    沐浴過後,言舟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


    窗外傳來陣陣蟲鳴蛙叫,更是擾的他心煩意亂。


    想起臨走時白澤給了他一塊傳聲石,起身摸索著重新點上燈,將那塊傳聲石翻了出來,放在桌上,自己坐在桌前,看著那傳聲石,言舟自己在心裏模擬著與白澤的對話。


    想著白澤問他:“乖徒,進展如何?”


    隨後他將所有不順都說給白澤聽,而那邊的白澤溫笑著聽完,再給出建議。


    想著想著,睡意便湧了上來,就那樣趴在桌上睡著了。


    半夜醒來時整個手臂都麻了,言舟整個人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的,看了看已經燃得隻剩殘根的燭火,又看了看桌上的傳聲石。


    “真是的……居然睡著了……”言舟一邊揉揉肩膀,一邊小聲嘀咕。


    “看你睡得那麽香,為師都沒敢叫你。”


    聽著熟悉的聲音入耳,言舟環顧了一下四周,又拍了拍腦袋,確定自己已經睡醒了。靜了一會兒,果然沒再聽到什麽聲音了。


    “師父他老人家總不能這地方都跟來了……真是睡糊塗了。”言舟搖了搖頭,將傳聲石放到床頭的小桌子上,自己一股腦鑽進被窩裏去。


    “為師確實沒跟過去,但乖徒,你是不是忘了這傳聲石了?”


    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言舟愣了半晌,終於反應過來。


    他似乎在半夢半醒時將傳聲石打開了!


    “師…師父?”言舟試探性叫道。


    “乖徒兒終於反應過來了?”那頭的人輕笑了一下,溫潤好聽的嗓音撩得人耳根子發燙。


    “這…這不是剛睡醒……”言舟底氣不足。


    “也是,時候不早了,乖徒早些睡。”


    這句話說完,那邊就徹底沒聲音了。


    想著那答非所問的話,言舟翻了個身,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拋之腦後。


    翌日醒來時,醫館擠滿了人,言舟也沒工夫再去想昨天和白澤的對話,跟著太醫院的人忙活了起來。


    結果沒多久,就因沒吃早膳胃疼,不得不停下。


    “來小夥子。”


    言舟聞言抬起頭,隻見來人是一位老奶奶,不免些許詫異。


    “這紅豆粥啊,是醫館的小兄弟煮的,他讓我送過來的,這食盒從他給我時就是合著的,我也沒打開過,你可以放心吃。”


    看她慌慌張張解釋的樣子,言舟強打起精神,道:“奶奶,方便問您些事嗎?”


    “唉,你問吧。”


    言舟打開食盒,將裏麵的粥端出來,低頭喝了兩口,胃總算好受些了,這才再次開口:“奶奶,你是否也染了此次疫病?”


    “我也沒跑掉啊,前陣子,身上起了紅斑,可嚇人了,”說到這,她又抹了抹眼淚,“我的兒子和孫子就是這樣走的,我那孫子才十三四歲啊,和你差不多大。”


    “那您這次來醫館是為了?”


    “抓些治傷寒的藥,醫館那小夥子說我是傷寒。”


    碗裏的粥還剩大半,而胃也沒太疼了,言舟將碗放下,從袖中摸出一張薄布。


    “方便讓我給您把把脈嗎?”


    “好。”她點了點頭,在言舟對麵坐下,而後將手遞過去。


    言舟把薄布蓋在人手上,隔著薄布為人把脈。


    良久,言舟皺了皺眉。


    看脈象,確實是傷寒,末了,他又問了幾句,也確確實實是傷寒的症狀。


    “容老婆子囉嗦兩句,小夥子是哪兒的人啊?先前從未見過,莫說我孫子了,我兒子在你這個年紀都還什麽也不會。”


    “白及院,言舟。”言舟取下薄布,淺笑應道,繼而又補充,“疾風之症尚未退全,原先抓的藥可還有?”


    “沒有了,不過藥方還在,醫館那小夥子說藥材不夠了,要過兩日。”


    老奶奶一邊說著,一邊將藥方拿出來遞給言舟。


    聽到了他們二人的對話,旁邊的人也插嘴道:


    “半個月前就這麽說了,也沒見得把藥補上了。”


    “對啊對啊,每回都說,再等兩日,等來等去,半個月都過去了。”


    “我看呐,是他們根本不把我們的命看在眼裏。”


    “外頭來的,沒一個好東西,私吞藥材,害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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