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舟推開門準備去膳食堂拿點吃的時,正好在門口碰見了拿著食盒的書銘,便停了腳步。


    “這是?”


    “這是院長讓我給你送的,看你們倆都沒來膳食堂,就讓我送來了。”


    “我師父那份呢?”言舟伸手接過食盒,食盒外麵都還有些溫熱,應當是剛做好的。


    “副院大人不用進食來著,往日也沒見過他吃膳食堂的東西,便沒有……”說到這兒,書銘些許羞赧的低下頭。


    白澤確實基本沒去過膳食堂,就是言舟也隻有在客棧那幾日看見白澤與他們一同吃飯。


    但白澤吃的都很少,多數時候都是在和他們說話。


    “是……我記錯了嗎?那、那我去叫膳食堂再準備一份——”見言舟沒接話,書銘說著轉身就要走。


    “哎哎,我記錯了,不用再麻煩了,多謝。”言舟連忙開口喊住書銘。


    “那我先走了,回頭記得把食盒送回膳食堂。”


    書銘走後,言舟拎著食盒往上走去,這會兒白澤也醒了,上麵的油燈也已經被點亮。


    而白澤自己坐在案桌邊,麵向玉蘭樹的牆也已經被收下去了。


    “師父,一起吃嗎?”言舟晃了晃手中食盒。


    “為師不吃,乖徒兒自己吃吧,小心些別把裏麵的東西灑了。”白澤說著挪了挪茶壺,給言舟騰了位置放食盒。


    “可是,讓師父看著我吃……徒兒心裏過意不去。”言舟打開食盒,將裏麵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除了一碗麵,還有幾塊小糕點。


    模樣雖不似客棧那邊的精致,聞著卻很香。


    “這有什麽,為師本就沒有進食需求,也感覺不到餓。”白澤抿了口茶,目光悠悠落在外麵的玉蘭樹上。


    不知為何,言舟總感覺白澤現在無精打采的,似乎是還沒睡醒。


    “師父可睡好了?”言舟小心問道。


    “嗯……算是吧。”


    看白澤那心不在焉的樣子,言舟有些鬱悶的咬了一口麵條,結果被燙了一下。


    這下他更鬱悶了。


    接下來幾天,白澤都無精打采的,而言舟被他打發去跟江淮景一起出去。


    “江師兄。”


    江淮景聞言回過頭,而後點了點頭,末了又無奈道:“不用這麽拘謹。”


    “啊,好。”


    兩人靜了一會兒,江淮景默默低頭去看手中的信箋,言舟便也湊近去。


    “這次是何人?”


    “猜猜?”江淮景故意賣關子。


    言舟真的老老實實的猜了好幾人,江淮景沒想到言舟會一個個猜,隻好老實交代:“江南一帶鬧瘟疫了,想請求我們去……”


    話到這裏,江淮景突然找不到詞了,咬著唇沉默了好一會兒。


    “賑災?”


    “嗯,對。”


    “那這信箋,是……”言舟指了指江淮景手裏的信箋。


    “其實送了兩封,一封是官家派人送來的,一封是玄暉城中的百姓送來的。”江淮景說著又摸了另一封信箋出來,那封信紙上還有不少金銀粉。


    “嗯……玄暉城離這兒可不近啊。”言舟隻伸手摸了摸那沾著金銀粉的信紙,指尖便染了金銀粉,一邊說著,一邊將指腹的金銀粉蹭去。


    “是,想來中間信箋還被攔截了,但礙於麵子,隻能讓兩封信一起送到。”


    “現在是……”言舟抬頭看江淮景。


    “先進宮,陛下都將玉牌送來了,而且,既然是官家吩咐我們做事,總該給點草,馬兒才能更好跑吧。”


    話說到這兒時,原先約的馬車也到了,江淮景讓言舟先上了馬車,自己招呼車夫把東西搬上去,又與車夫說了兩句才上馬車。


    “話說,到時進了京城,碰見你父親怎麽辦?”斟酌許久,言舟還是開口問道。


    “嗯,好問題,所以到時就要麻煩師弟了。”


    “……”言舟沉默了。


    到底是誰教會他這麽坑人的?


    趕了三天的馬車兩人才到京城,到京城時,已臨近亥時,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


    江淮景和言舟帶著一大堆東西找了處客棧落腳,一路上基本沒合眼的言舟沐浴完便直接進房間睡下了。江淮景也沒什麽胃口,找小二搞了一碟糕點墊了下肚子就這麽過去了。


    才寅初時分,外麵就斷斷續續傳來馬車聲,言舟也就睡不下去了,不耐煩的坐起身。


    站在窗邊,言舟見外麵是一輛接一輛的馬車,全都往皇宮的方向去。


    今日正好要上朝,江淮景過去勢必會撞見江丞相,而先前兩人也說好了,如果正好碰上要上朝的日子,就言舟一人入宮。


    念此,言舟一邊用術法將自己那一頭白發變成黑色,一邊翻出白及院的學子服,穿戴整齊後拿著信箋和玉牌急匆匆出了客棧。


    如先前所料,在宮門口就被侍衛攔下,言舟將信箋與玉牌遞了過去,那兩個侍衛看了兩眼,給他放行了。


    但壞就壞在,這個時候進來沒有人給他引路。


    他不是朝臣,若就那樣跟著過去,恐怕罪也不小。


    “你是哪家的小公子?也被陛下召見了嗎?”


    言舟聞聲回過頭,來人頗為眼熟,但他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人,於是他往後退了半步,繼而抱拳見禮。


    “白及院副院長座下弟子,是為玄暉瘟疫一事來的。”


    “在下闕雲驍,家中排行首位。”那人也拱手回禮。


    “啊,原是言舟公子,剛剛我就瞧見了您的身影,還不敢確認,罪過罪過。”


    言舟聞言抬頭,闕大人領著人走過來,先他一步拱手行了禮,言舟連忙也回禮。


    “闕大人,再不快些,隻怕要趕不上早朝了哦。”言舟說著指了指已經走遠的人群。


    “那就回頭再聊,失陪了。”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言舟歎了口氣,又見身邊這位公子還站在那兒,些許詫異。


    “你不用去嗎?”


    看這人模樣,應是近而立之年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個年齡,在朝中應該是有官職了的。


    “等他們下朝,我才能去見陛下。”


    “那你此行,是為了什麽?”


    闕雲驍笑了笑,不答反問:“剛剛你說你是白及院副院長座下的,不自報姓名,卻反而先問他人,還問得這麽詳細……”


    闕雲驍故意拖長了尾音,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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