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大人,該出發了。”


    斯越推門進來,畢恭畢敬道。


    “走吧。”白澤悠悠放下手,少見的束了發,黑色金邊發冠邊還放著兩顆小毛球。


    斯越:?


    看著發冠邊的小毛球,斯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及院門口,同行的幾位先生們和三長老點著一同去的學子,防止少人。


    “副院大人,三長老,諸位先生。”


    江淮景姍姍來遲,末了,躬身對幾位師長見了禮。


    白澤理了理衣袍,隻是回頭看了一眼。淺金色的外袍垂地,衣擺、袍角繡著一簇簇杏葉,在陽光下微微泛光。


    “有點大了。”白澤拎了拎在自己身上還有很多空間的衣袍,淡淡道。


    “是,我下次注意。”斯越點了點頭,應道。


    言舟捧起白澤要垂地的衣袖,乖乖站在一邊。


    待學子們整理好了,便依序上了馬車了,白澤才悠悠上馬車。


    說是武林大會,其實更像主持者向參與的炫耀自己這些年獲得的好東西,一般拿出來的切磋項,主持者派的都是提前練得爐火純青的學子。


    “這回,又是想炫耀什麽。”白澤支著頭把玩著手裏的銀杏葉掛飾,嘴角微微上揚著,言語卻淡淡,甚至帶著些諷刺意味。


    白及院和仙盟相隔甚遠,前一日辰時啟程,次日近黃昏才到。


    到山腳下時,白澤先領著人去最近的客棧定了房,分配下去後,好巧不巧隻剩下一間單人。


    白澤跟言舟對視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還是要了那間房。


    “……會不會,太擁擠。”言舟說得很小聲。


    “我未必會回客棧,或許是你一個人睡。”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言舟卻緊張的抬頭,結結巴巴的想解釋一番。


    白澤隻是淺笑著輕輕揉了揉他的頭以示安慰。


    將東西都放在客棧了,再點了一遍人數,白澤才領著人往仙盟走去。


    仙盟門口已經有人在等著,白澤向門口那弟子點了點頭,那弟子自覺帶著他們往裏走去。


    仙盟內部比白及院小一點,仙盟的弟子大多都在外曆練,極少說食宿完全依賴仙盟。


    那弟子大致介紹了一下仙盟內部以及武林大會開始時在仙盟哪個地方,一邊帶著他們看了一下仙盟。


    “呦,白澤大人真來了啊,這麽給我麵子?”


    白澤聞言回過頭,言舟也停了腳步。來人正是仙盟的少主,銀礫。


    他手裏拿著的是他的長槍,洛欒,而那長槍的器靈正跟在後頭。


    “沒想到啊,白澤大人身邊竟——”銀礫的目光落在言舟身上,話說了一半又停住了,笑了笑,而後續言,“此次武林大會,希望白及院也能玩得愉快。友誼第一,榮譽第二,對吧。”


    言舟兀自錯開目光,往白澤身後躲了躲,試著隔斷那目光。他認得這人,這人就是斷了他狐尾,還給他下鎮妖符咒的人。


    “自是,願白及院與仙盟友誼長存。”白澤點了點頭,淺笑應道。


    “不知此次仙盟備了什麽好東西?”三長老注意到白澤氣場有些低壓,適時上前插嘴。


    “到時便知道了,那可是不可多得寶貝,但,就算是寶貝,也要先保持些神秘感,提前知曉了,可就沒意思。”


    銀礫的目光一直落在言舟所在的方向,停了停,又悠悠移開,再續言:“不知此次白及院要參與角逐的弟子有多少?白澤大人身後這位小公子可會參與?”


    “是否參與角逐,也隻看學子們自己是否願意。”白澤沒去看銀礫,目光落在了他身後不遠處出現的傳送陣法那兒,稍頓,又補充,“都是如此。”


    注意到白澤的目光,銀礫回過身。


    自傳送陣法出來的先是金袍少年,淺金色衣袍的衣擺上繡滿了符咒,明明是耀眼的衣袍,腰間的係帶卻是黑色的,頗為突兀。


    少年的目光落到白澤身上,剛想抬手,繼而又順勢收手抓了抓頭。


    少年後麵的另一人一身淺粉衣袍,外袍淺青,衣角落滿了一簇簇繁花,紛繁炫目。


    銀礫吩咐著人帶虞玄和芫華去熟悉一圈仙盟,白及院的弟子們可以自由在仙盟內走動以熟悉。


    除去寫明了不可入內的地方,其餘沒有限製。


    銀礫是這麽說的。


    待銀礫走了,言舟默默從白澤身後出來,洛欒回過頭看了一眼言舟,而後往銀礫離開的方向走去。


    “嗯?”


    又被白澤揉了兩下頭,言舟愣愣抬頭。


    “去吃糖葫蘆嗎?”白澤問道。


    言舟嘴角抽了抽,點了點頭,而後自覺伸手拉上白澤的袖子。三長老看著兩人,欲言又止,張張嘴,沒說什麽,轉身也走了。


    集市裏,這會兒人多數是雨紅書院的學子,言舟揪著白澤的袖子跟在後頭。


    站在人流之中,白澤找尋了一會兒,終於尋到了販糖葫蘆的攤子,停了腳步,回過頭。


    言舟也停下步子,抬頭看著白澤。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白澤向言舟伸了手,後者呆了片刻,乖乖拉上白澤的手。


    穿過擁擠的人潮,白澤找那小販買了兩串糖葫蘆,遞了一串給言舟,自己拿著一串。


    言舟看了看手裏包著的糖葫蘆,奈何另一隻手拉著白澤,隻能回去再吃了。


    “師父,你可知妖族當年為何被誅殺?”


    為了防止無聊,言舟選擇揪一個自己想知道的問題問白澤。


    白澤沒接話,帶著言舟到人少一點的地方停下,給言舟把包著糖葫蘆的紙拆開後再遞給言舟。


    對於白澤的沉默,言舟些許不滿,帶著些狠意咬了一口糖葫蘆,不滿撇了撇嘴。


    “好吃嗎?”白澤稍稍彎下腰幫言舟擦去粘在嘴角的糖粒兒,而後將另一隻手伸向言舟。


    “……好吃。”言舟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白澤,越想越氣,抬手拍開白澤的手,而後氣呼呼道,“白澤,不許逃避問題!”


    板著臉教訓白澤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小大人,路過的人不由自主轉過頭去看兩人。


    白澤也不惱,拍去指尖的糖粒,再度向言舟伸手。


    “不是逃避,隻是這事,說來話長,晚些我再與你說,好嗎?”


    白澤斂下的眸子裏雖仍滿是笑意,話音落下之時卻帶上了幾分艱澀。


    言舟抿了抿唇,乖乖搭上白澤的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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