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麵前那龐然大物,言舟顧不上其他,提劍聚力擊退那妖物,也因著慣性後退數裏。


    被符咒桎梏著的情況下強行運氣,反噬的痛自右腕迅速蔓延四肢百骸,言舟不由自主跪倒在地,因劇烈的疼痛,甚至開始有些頭暈目眩。


    感受到陌生的妖力波動,江淮景下意識環視四周,卻不見另外的妖物。沒多久那妖力便散去了,快到他以為隻是幻覺。


    ——不,準確來說是被某種符咒強行去除掉了。


    那道妖力強大卻沒有強烈的攻擊性,幾乎是妖力消失的同時,江淮景扭頭看向身後捂著手腕跪倒在地的言舟。


    正在他想是不是言舟時,言舟已經打出了信號彈。


    江淮景連忙收斂心緒,盡量護著言舟遠離那妖物,盡管自己已是強弩之末。


    沒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趕來,沈子聿上前來支起結界抵下一擊。而他身後,是領著人趕來的大長老和幾位先生。


    還有白澤。


    “沒事吧?”沈子聿扶著江淮景,關切問道,後者艱難搖了搖頭。


    近乎暈厥的言舟直接被白澤抱著,而那妖物則直接被大長老他們重新鎮壓下。


    正在大長老等幾人確定附近有沒有其他同樣受傷的學子時,白澤目光下移,落在言舟緊捂著的手腕上。


    “不是說看到信號要先走嗎,你怎麽在這。”


    回白及院的路上,二長老一邊趕過來,原本嘴裏喊著的“沈子聿不見了!”在見到沈子聿本人扶著江淮景那一刻生生卡在喉中,盯著他看一會兒,又氣又無奈的問道。


    “我離得近啊,我做不到拋棄同門。而且師父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嗎。”沈子聿雙手扶著江淮景,揚了揚下巴,示意白澤的方向,“與其說我,還是先看看那小家夥,他傷得比較重。”


    “言舟並無大礙,我在,諸位可放心。”白澤說著順手拉了拉言舟的衣袖。


    “如何?都回來了吧?”院長領著人前來,關切問道,目光在眾人身上環視一圈,隨後又看向白澤,“先回去處理好傷吧,看著傷得可不輕。”


    白澤點了點頭,抱著言舟徑直先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


    “嘶,輕點輕點。”


    沈子聿沒管,甚至加重了幾分力道,急得江淮景差點原地起飛。


    “想要我命直說。”見沈子聿重新封好藥罐,江淮景自覺穿上衣服。


    “要你命幹什麽,要你人。”沈子聿說著白了眼江淮景,放好藥罐後走近去幫江淮景整理好衣服。


    江淮景:“... ...有病。”


    順便還回沈子聿一個白眼。


    “誒誒誒,去哪。”


    見江淮景要出去,沈子聿連忙伸手拉住他,後者欲甩開他的手,結果被人一把摁到牆上。幾乎整個背脊都貼著牆壁,涼的難受,江淮景皺了皺眉,卻掙不開沈子聿的手。


    兩人就這麽眼神交戰了好一會兒沈子聿才鬆開手,背脊剛剛貼在冰涼的牆壁上,這會兒已經有一層冷汗在背上了,江淮景緊抿著唇,忍了又忍,最終還是雙腿一軟倒進沈子聿懷裏。


    -


    言舟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單單是鎮妖符的反噬就叫他痛不欲生,還是白澤剛剛用神力隱去了鎮妖符的存在,不然大長老和二長老肯定能發現,到那時就難做了。


    望著言舟那毫無血色的臉,白澤腦子裏一片空白,他忽然不知該怎麽辦了。鎮妖符壓製著言舟的妖力,言舟身上並沒有多少外傷,更多的還是鎮妖符帶來的內傷,而那妖物造成的內傷也因鎮妖符壓製著而無法治療。


    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能強行解除掉鎮妖符,白澤連忙拉過言舟的手,看著他手腕上那圈符咒,稍稍運氣給言舟輸了些神力,很快那符咒便消散了。


    待確定言舟體內的妖力不會與自己的神力相衝了,白澤才收回手。言舟的衣袍與白發上都沾了不少血,大多都是江淮景和那妖物的,簡單處理一下再洗去身上的那些血跡就好了。


    “師父... ...”剛幫他把係帶係上,言舟便悠悠轉醒了,喚聲氣若遊絲。


    白澤聞言愣愣盯著言舟看了好一會兒,而後點了點頭,見言舟似乎想坐起來,忙將人扶起,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來,喝點水。”


    白澤說著伸手將桌上的水端起遞到言舟嘴邊,後者依言小口小口喝著水。


    吞得急了,嗆了幾口水,咳得原本蒼白的臉都泛了紅。


    白澤連忙放下碗,拍了拍言舟的背為他順氣。


    “謝謝師父……”


    把先前簡單熬的粥喂言舟喝下,見人兒仍打不起什麽精神,白澤又開始有些發愁,隔一會兒給言舟把一下脈,隔一會兒又給言舟把一下脈。


    “可有哪裏不適?”見言舟還是神色懨懨,白澤眉頭緊皺,一邊再次抓起言舟的手把脈,一邊關切問道。


    “沒、沒有,隻是……”言舟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話說到這又止住了話頭。


    這件事,可以告訴白澤嗎?


    依著昨日夜裏聽到的對話,白澤是要為白狐一族澄清冤罪的吧?


    可是白澤都知道他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白澤會不會改變主意了?


    “嗯?隻是什麽?”


    “不,沒什麽。”言舟又搖了搖頭。


    算了,還是別說的好,他實在冒不起這個險。


    狀似不經意低頭理理衣袖,卻不見手腕上的符咒,他有些驚訝,掀起衣袖,手腕上的符咒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暗自稍稍聚力,體內妖力暢通無阻的凝聚於掌心,言舟不由愣住。


    不對啊,他記得他就是因鎮妖符反噬帶來的劇痛而拖累了江淮景。


    對了... ...江淮景呢?他應該感受到了那時候他運起的妖力,他會不會告訴大長老他們?萬一大長老知道了,他會不會像在仙盟時一樣,被人割去狐尾,然後再次流落街頭?


    “江師兄呢?”言舟抬頭看著白澤,問道。


    “他的傷也不輕,多是外傷,再偏些,他的右手恐怕就要廢了。”見了言舟的視線,白澤不躲不閃,直直對上言舟的視線,緩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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