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瑤人呢?怎麽不見她上來?”


    “呃……她在洗臉。”


    廿華的回答讓老黃不明所以,他實在想不出在這麽個節骨眼上,林天瑤為什麽要去洗臉……


    就算屋內這對瘋狂夫婦現在已經被控製住了,老黃也不覺得眼下有悠哉洗臉的功夫。


    畢竟,待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而這也不是鄰裏間的小打小鬧。


    對自己的女兒施以暴力、非法拘禁他人、企圖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甚至有販賣人口的企圖!現在這狀況無論怎麽看都非警察叔叔出動不可了,而且現如今就算用槍指著這一男一女,老黃心裏也不踏實。


    眼神裏並沒有透露出對槍口的畏懼,更別提悔過之意。女人一直惡狠狠的瞪著老黃,而那個老漢則歪著腦袋倚靠著牆,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活像街頭上那些個惹是生非的二流子。


    鬼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倒黴事,就老黃而言,他今天已經受得夠夠了,要是擱在平常,這個男人此時此刻一準兒慵懶的躺在床上玩著手機遊戲。


    “哥們你是叫廿華是吧,麻煩你下去喊一趟林天瑤,讓她趕緊的,別墨跡了!這節骨眼洗什麽臉啊!”


    “行,我這就喊她上來。”


    趁著廿華下樓的功夫,老黃瞥了一眼身後的張雨童。


    心情不好是肯定的,但女孩現在的狀況還算穩定,隻是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坐在一旁,既不同情現如今落到這番田地的父母,從她的臉上也看不出解脫的喜悅與興奮。


    這樣就好,剩下的事情回頭再說……


    看張雨童並無大礙,老黃趕緊把注意力挪回那老兩口身上,生怕他們再整出什麽幺蛾子。


    握著槍的手滿身汗水,那種濕漉漉的感覺弄得老黃很不舒服。


    “雨童!你沒事吧!”


    “天瑤姐!”


    這會兒功夫,洗完臉的林天瑤走上樓來,在看到張雨童後,便不管不顧的向女孩兒跑去,而張雨童也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開始在林天瑤的懷裏大哭起來。


    兩個人相擁在一起,可沒一會兒,林天瑤便發現了刺眼的存在。


    張雨童的額頭上有著明顯的疤痕,就算女孩兒以前身上到處都是淤青,但林天瑤可以確定,起碼張雨童的漂亮臉蛋上是沒有傷痕的,最起碼上周五在livehouse時還沒有。


    林天瑤明白,這一定是張雨童這兩天剛受的傷,況且那傷痕如今還在往外麵滲血……


    “你們!you heartless bastard!”


    小小的身體此時此刻因憤怒充滿了力量,林天瑤過去一腳便把蹲坐在牆邊的女人踹翻在地。


    “哎呦!你這個小王八羔子!我要弄死你!”


    “閉嘴給我蹲在那兒別動,老不死的!要不我就把你腳麵打穿!廿華!把林天瑤拉住了!別讓她胡來!”


    “別攔著我!我要弄死這兩個畜生!張雨童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尤其這老女人!剛才還把搋子扔我臉上!我要把她的腦袋塞到馬桶裏!廿華你放開我!”


    現在,老黃算是明白林天瑤為什麽要挑這麽個節骨眼洗臉了……


    像發狂的野獸一樣,林天瑤在廿華懷裏胡亂撲騰著,亂蹬的雙腳踢的廿華生疼,對於這位常年饑一頓飽一頓、營養不良的鍵盤手來說,遏製住發狂的林天瑤已經用盡全力了。


    “林天瑤你冷靜點!有這胡鬧的功夫,不如趕緊報警!張雨童還在這裏呢,不管怎麽樣對方也是那孩子的父母!你別太過分了!”


    “我過分?就那樣的混蛋玩意兒也配稱為……”


    林天瑤大吼著,眨眼間的餘光不經意瞥到了一旁的張雨童。女孩變成了之前那副模樣,不像剛才見到林天瑤那樣興奮,又變回了不久前鬱鬱寡歡的樣子。


    “行,我現在報警,老黃你再堅持一會兒。”


    冷靜了些許,但林天瑤並沒有消氣。在撥打電話前,林天瑤來到蹲坐在地上的二人麵前,用冷冽的目光看著這毫無悔改之意的一男一女。


    “不服是吧?你們倆放心,到時我會給雨童請最好的律師,就算槍斃不了你們倆,也得為你們爭取個幾十年蹲號子的時間!你們倆就給我爛在監獄裏吧!”


    撂下狠話之後,林天瑤終於撥通了電話,開始在一旁向警察敘述現場的具體情況,而這對廿華和老黃來說,也無疑是一針強心劑。


    隻要再堅持一會兒,等警察趕到這裏,一切就都結束了。


    想到這裏,老黃和廿華都舒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些許。


    “今天真是辛苦您了黃先生,我們樂隊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啊……”


    “話說你這人說話好怪啊,文縐縐的,不必那麽拘束!你就跟林天瑤一樣喊我老黃就行!而且,聽你這口氣,你是加入林天瑤的樂隊了?”


    “嗯,雖然還不能算正式成員,但我打算盡最大的努力讓隊長認可我!”


    “你可想好了啊?我先跟你說,那孩子在音樂方麵可偏執的很!到時候等待你們的肯定是斯巴達式的樂隊生活!”


    “唔,果然是這樣啊!像林天瑤小姐這種音樂奇才,果然對自己要求相當嚴格啊!那相應的我們也要加把勁才行!你說是不是,雨童小姐!”


    “呃……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天瑤姐不要那麽嚴厲啦~斯巴達什麽的,聽起來有點恐怖呢~”


    “啊,對了!我還一直不知道黃先生您和林天瑤小姐的關係!請問您和我家隊長……”


    “我以前是她的音樂老師啦,話說回來,現在這些事情是我一介音樂老師該幹的事情嗎?”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您是警察呢!原來是老師啊!可您怎麽會有槍呢?”


    “嗨,我這是皮筋槍啦皮筋槍!高仿的那種!花了我不少錢呢!”


    “這樣啊!哈哈哈哈!您的愛好還真是……”


    “……”


    “……”


    “笨蛋老黃!你傻啊!”


    在張雨童忍不住吐槽之後,擠在二樓的所有人,包括張雨童的父母在內,大家全都麵麵相覷,而一旁正報著警的林天瑤因為過於震驚,手中的電話直接滑落到地上。


    這事到底該怪誰呢?林天瑤一時想不出來。


    是怪多嘴多舌的廿華,還是怪說話不過大腦的老黃……


    “you fool!”


    “這也不能賴我吧!是你家樂隊這哥們兒套我話啊!”


    “好你個兔崽子!居然敢耍我!”


    蹲在地上的女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但那名老漢已經聽出了貓膩,瞬間便站起身來,起身大步往老黃走去。


    “誰他媽逗你了!老子手上這是貨真價實的槍!你再往前走我可要開槍了啊!”


    “你他媽有本事開槍啊!開啊!”


    “我警告你別過來啊!”


    “我就過來了你怎麽著吧!”


    “我可開槍了啊!”


    “開啊!”


    “你他媽別逼我!”


    “牛逼你開槍啊!”


    “啊啊啊啊啊!!!”


    “嘭!”


    在一聲槍響之後,老黃和老漢之間不再互相叫囂。大家都清楚的看到,從老黃的槍口中,崩出了一個黃色的皮筋,不偏不倚的打在了老漢的大額頭上。隨後,皮筋悄無聲息的掉落在地板上,在蹦躂了一下之後,便不再有任何動靜,所有人都望著地上那可笑的皮筋默不作聲。


    此時此刻,屋內變得死一般寂靜,在這鴉默雀靜的氛圍持續了數秒之後,一旁的老漢開始哈哈大笑,緊接著,老黃和廿華也跟著大笑起來,最後就連林天瑤在一旁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昏暗的小二樓充斥著爽朗的笑聲,讓人們在這炎炎夏日之下感受到了一絲愜意,這其樂融融的一幕甚至讓林天瑤聯想翩翩,不禁開始幻想張雨童一家是自己的好鄰居,而張雨童本人則在一旁被驚的張大了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哈哈哈,可以啊小老弟!你這槍真不錯啊!”


    “是吧!要不我這把送給你!咱今兒這事兒就算兩清了!”


    “清你媽啊!”


    瞬間變臉,打飛了手中的玩具槍,老漢照著老黃的臉就是一拳,這一拳可謂實在到了極致,把林天瑤的老戰友直接打飛了出去。老黃現在就那麽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享受著嬰兒般的“睡眠”質量……


    “你們這幫小兔崽子!今天誰也跑不了!還有你這個孽種!明天我就把你賣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難臨頭各自飛,眼看著老漢再一次把手中的利斧拿了起來,林天瑤、張雨童還有廿華撒腿就跑。被林天瑤拉著的張雨童還好說,廿華則慌不擇路,跑到了二樓裏麵的房間裏。


    “笨蛋廿華!你這是往哪跑啊!”


    “管不了他了雨童!咱倆趕快跑吧!”


    拉著雨童飛快的往一樓跑去,林天瑤隻能在心中默默為廿華祈禱,希望他能活過今晚,但林天瑤為廿華擔心的情愫雖有,可確實不多,因為林天瑤現在都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活著走出這個恐怖的魔窟……


    …


    “可惡!這門什麽時候關上的!打不開啊!雨童你有鑰匙嗎?”


    “沒有啊!我爸媽不會把鑰匙這麽貴重的東西給我的!”


    “fxxk!雨童你快去四處找找!要是找到鑰匙了,什麽都不用管,立刻打開門跑出去!能跑多遠跑多遠!明白了嗎?”


    “那天瑤姐你呢?我不能拋下你!”


    滿臉擔憂的望著自己,眼眶中的淚水馬上就要溢出來。雖然現在情況十分緊急,可林天瑤還是踮起腳尖,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張雨童的鼻尖。


    “沒想到這個世上居然還有人會這麽關心我……雨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在這裏還有要做的事情。你看,我總不能拋下咱樂隊未來的鍵盤手不管吧?畢竟老黃也還在這裏。”


    稍微猶豫了一下,林天瑤本想到此為止,但還是接著說了下去。


    “這樣雨童,你要是跑出去了,就去喊人來幫忙,雖然警察一會兒就會到,但我們估計堅持不到警察來了!好嗎?拜托你了!”


    “好!天瑤姐!我去找鑰匙!”


    說罷,少女擦了擦濕潤的雙眼,跑到別的屋子裏開始找鑰匙,而此時林天瑤也聽到了樓梯那邊傳來的腳步聲和“哢哢”的雜音。


    看來自己有伴了……


    急急忙忙將樓下的燈打開,林天瑤決定不躲也不藏,不管下來的是拿著搋子的醜女人還是手持利斧的瘋老漢,林天瑤都不打算退縮。


    要給張雨童爭取時間,要幫張雨童吸引注意力。


    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林天瑤屹立於樓下的沙發之上,還沒看到人影,便開始在樓下扯著嗓子大喊。


    “你們兩個老不死的,下樓來抓本姑娘啊!我家裏可有的是錢!抓住我你們可就發財啦!”


    “閉嘴你個小混蛋!我現在不要你的破錢!我就要你碎屍萬段!”


    經過這一晚上的折騰,林天瑤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自己連便便的味道都嚐過了,也沒什麽可怕的了,而且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林天瑤打心底想要跟這兩個老瘋子頑抗到底。


    可盡管懷著如此覺悟,在見到那個瘋狂女人的一瞬間,林天瑤還是被嚇得合不攏嘴。


    “holy shit!”


    三兩步急忙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恐懼擾亂了林天瑤的心神,八麵玲瓏的女孩失去了理智,犯了和之前廿華一樣的錯誤。


    求生的本能催促著自己尋找安全的地方,結果林天瑤一頭紮進了廁所,直到其失魂落魄的關上了門,才發現自己已經是甕中之鱉了。


    狹小的空間,光是蹲坑就占據了一半的麵積,而能供林天瑤當武器的,也隻有清潔蹲坑用的刷子。


    而這一把破刷子又如何麵對失心瘋女人手中的電鋸呢?


    林天瑤之前能想到的最壞結果,便是自己獨自一人麵對手持利斧的老漢,說不怕死是不可能的,但林天瑤確實有了覺悟。


    大不了一斧頭身首異處,好歹沒有痛苦。


    雖說都是變態,可林天瑤還是能看的出,那個老漢應該是個殺伐果斷的人。


    可這個瘋婆子不一樣,更何況電鋸這玩意兒,如果用來行凶的話,對受害者來說,死前將感受到無與倫比的痛苦。


    而林天瑤非常懼怕疼痛,屬於去醫院打個預防針都能嚎啕大哭的那種……


    心髒狂跳,渾身篩糠,林天瑤倚靠在廁所的牆邊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絕望的聽著女人一步一步接近自己,而電鋸的轟鳴聲,即便隔著一扇門,林天瑤也聽得越發清晰。


    聲音越來越近,電鋸越來越響。現在,林天瑤確定對方就在門外,而就在此刻,一切卻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靜得林天瑤能清楚的聽到自己心髒的跳動聲,仿佛晚上夜闌人靜的墳地,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同時也忍不住產生些許好奇之心。


    “咚咚咚……”


    盡管隻是尋常的敲門聲,可在如今這種情況,足以把林天瑤嚇得魂不附體。


    “啊啊啊啊啊!!!你個老瘋婆子!有本事進來殺我啊!別整這些有的沒的!”


    沒有回應,也沒有其它動靜,林天瑤的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廁所的地板上,手中依舊緊握著毛刷子,準備和外麵的瘋子魚死網破。


    廁所詭異的燈光映照出林天瑤的影子,黑色的暗影印在地板上,像是被拋入石子的湖麵一樣,泛起陣陣漣漪,隻不過那漣漪連綿不絕,絲毫沒有停息的意思。


    畢竟林天瑤的顫抖一直沒有停下來過……


    “小豬小豬,快讓我進去!”


    “……”


    “你拿下巴上的毛發誓,絕不會開門?”


    “……”


    “我會用力的吸!再用力的吹!把你的房子吹塌掉!”


    “搞什麽鬼!你個老不死的!在外麵哄小孩呢!”


    “對啊!哄你睡著然後把你宰嘍!哈哈哈哈哈哈!”


    在詭異的童話故事和駭人的大笑之後,緊隨其後的便是電鋸的轟鳴聲。林天瑤眼睜睜的看著電鋸穿過木門,開始瘋狂的旋轉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這個老女人!腦袋秀逗的瘋婆子!快住手啊!你是要死嗎?快停下來啊!!!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救命啊!!!”


    體麵、責任、夢想,林天瑤什麽都顧不上了,瘋狂的在廁所裏大叫著,曾經高傲的音樂人現在沒有絲毫力氣反抗,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睜睜的看著廁所的門被鋸開了一個圓洞,而門外的女人則順著門上的圓洞把頭探了進來,臉上掛著瘮人的微笑。


    “媽媽來嘍!小寶貝!準備受死吧!”


    …


    逆來順受,這是張雨童的生活原則。


    反抗隻會招來不幸,最起碼對於弱小的人來說,張雨童認為是這樣的,而自己恰巧就是弱小的人。


    皮肉之苦與精神折磨,不敢保證不反抗這些就不會到來,但張雨童清楚,如果反抗,那些痛楚隻會來得更迅速更頻繁。


    也許,那些鞭打與謾罵是自己注定要承受的,就像人要吃飯喝水一樣。


    所以,幹嘛要反抗呢?反抗那些不能逃避的事情……


    因為討厭吃飯而絕食,覺得浪費時間就不睡覺,厭惡水的味道就不喝水,這是沒有意義的舉動,隻會消磨自己的心智,讓自己活得更難受。


    況且,自己從小到大,也沒有人指出自己父母的行為是錯誤的。朋友也好、親戚也好、老師也好,所有人都對那兩個人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


    那麽,既然沒有人指出其錯誤,那也許錯的人便是自己。


    畢竟,少數服從多數是這個世界運行的基準,自己自然是沒有勇氣忤逆這一鐵則。


    可是,在今天,張雨童見到了叛逆者,而那叛逆者不止一人。


    這本是與他們沒有關係的事情,自己也與這些人非親非故,可這些人還是站了出來,妄圖將自己從這濃稠的泥濘之中拉出來。


    哪怕賭上自己的性命!


    承認吧,張雨童!你的那套活法隻不過是在逃避!你隻不過是想縮在自己的烏龜殼子中,避開所有麻煩罷了!


    這並沒有錯!但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別人為了你成為殉道者,成為犧牲品嗎?


    如果天瑤姐現在死了,那你的餘生還活著有什麽意義?逆來順受也該有個度吧!


    你的勇氣呢?(閉嘴……)


    你甘願自己的朋友都死在這裏嗎?(閉嘴。)


    站起來反抗啊!(閉嘴!)


    “閉嘴!!!啊啊啊啊啊!!!”


    拿上抽屜裏的剪刀,張雨童大叫著,不再躲在桌子底下旁觀著這一切,轉而向廁所衝去,狠狠的將手中的剪刀插入了女人拿著電鋸的手中。


    “嘎啊啊啊啊!!!好痛啊!好痛啊!!!你個孽種!我看你是瘋了!”


    “快跑啊天瑤姐!別放棄啊!”


    渾身無力,精神恍惚,林天瑤現在已經被嚇的失了魂,身體完全不聽使喚,隻是任由張雨童拉著往廁所外跑。


    “雨童,是你救了我嗎?”


    “是天瑤姐你救了我才對!而且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是哦,是哦……還沒有結束!還沒……”


    努力集中精神,自己的視野變得不再模糊。示意張雨童先停下,林天瑤扭頭望向剛才發出痛苦哀嚎的女人。


    因為手被紮穿,瘋狂的女人已然拿不住電鋸,可盡管如此,已經著了魔的殺戮者並沒有喪失殺意,林天瑤眼睜睜的看著女人高舉的手中拿著剪刀,瞄準的正是張雨童所在的位置。


    來不及用言語警告,林天瑤一把將張雨童推開,而自己隨即感到一陣鑽心的刺痛。停下頭望著痛苦的根源,林天瑤發現,自己的米色休閑西裝上已經布滿了血紅色,而之前那把剪刀則不偏不倚的紮在自己的胸口上……


    “goddamned……”


    眼前一片黑暗,意識變得渙散,林天瑤直愣愣的倒了下去,最後聽到的,是張雨童無助的求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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