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交戰,還是不要聊太多為好。”浮竹朝一沒有細說,示意了一下周圍到:“今日你大破我吞天大陣,又重傷我神社副社主,這功勞已然足夠交差,看在聖女的麵子上,就到這,如何?”


    小源怔了怔,看了看四周,心中計較了起來。


    如今大陣順利被破,看樣子他們駐守王都的靈者應當也損失不少,若是這個時候繼續攻進去的話,未必不能一人破一城,可是現在有了變數,就是那突然出現的浮竹朝一。


    見小源沒有說話,浮竹朝一笑道:“以你現在的修為繼續攻擊說不定能全殲剩餘的王都靈者,而那些凡人軍卒也阻擋不了你,但是我既然來了,便不可能隻有我一人,而且王都之內,我那弟弟也不是最強的。”


    說完,在他身旁突然出現了數百名神社靈者,其中有好幾個修為不在他之下。


    “若是你繼續強攻,大不了魚死網破,可這高麗王都便要成為廢墟了,裏麵的數十萬高麗百姓說不定活不下幾個。”


    “畢竟在我等纏鬥期間,扶桑大軍會如何對待那些百姓,不太好說。”


    小源臉色稍冷:“副社主這是在威脅?”


    “不是威脅,隻是告知可能性。”浮竹朝一搖頭道:“但隻要足下願意此刻離開,我保證今日起王都不會再有一個百姓受傷,如何?”


    小源沉吟片刻,深深看了一眼浮竹朝一。


    片刻後,他轉身離開。


    見小源離開,一名社官忍不住上前道:“副社主為何讓此人離開,此人雖然修為高深,但之前已經曆一場大戰,靈力早已消耗得差不多,此種形勢,我等占優,若是就這麽輕易讓此人離開,如何對得起死傷的同伴?!”


    “他的修為可不至於此。”浮竹朝一一邊包紮一邊輕聲道:“我可是瞧見了,他的神魄處鎖了好幾處。”


    “您的意思是?!”社官先是迷糊但隨即醒悟過來,頓時大驚失色:“他方才沒有用全力?!”


    “什麽?!”一眾社官麵麵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撼與驚懼。


    先前躲在高空之上的時候,他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雖然不恥那些跟隨了源氏的叛徒,但是他們的修為不在自己等人之下卻是事實,結果在大陣混戰中,除了浮竹朝一胞弟外,幾無一合之敵,現在浮竹朝一副社主的意思是,這大梁人竟是壓製著修為戰鬥!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可就讓他這樣走了,德川將軍要是知道怕是對我們有意見。”


    “他現在應該自顧不暇了。”浮竹朝一打開一張紙條遞過去。


    社官接過紙條打開一看,頓時眉頭猛地豎起:“我軍大敗?!”


    一眾社官紛紛上前,當看清紙條內容後,均一臉震驚。


    “今日決戰,大梁與高麗聯軍大破我軍,如今兵敗如山倒,德川將軍身負重傷正往王都這邊來。”浮竹朝一神色淡然:“要是他到了之後發現連王都都沒了,怕是活不過今夜。”


    “至少王都還在我們手上,沒有丟失,他追究不了。”


    “那我們該怎麽辦?”社官問道:“吞天大陣被破,我神社駐守此地的菁英損失十之七八,不出半月大梁必定大軍襲來,是否調動其他城池的神社菁英過來?”


    浮竹朝一沉吟片刻:“我軍足有二十萬,雖然此次兵敗並未傷筋動骨,可我軍自控製高麗以來,對當地百姓輕則鞭撻,重則彈壓,大搞擄掠屠殺,早已激起民憤,為了保證後勤不被幹擾,大半軍力都在控製各地城池,並無足夠兵力支援,強行守城,並非上策。”


    “最好的結果便是主動撤離王都,放棄部分城池,以我軍兵力足夠控製高麗半數國土,雖然不能全部占領,但是這戰果也足夠向大將軍交差了,但德川必然不願,可我等不必同他一道送死,今日一戰我神社已然對得起關白和大將軍。”


    “還是先未雨綢繆吧,中我重傷,在高麗的神社便由我來指揮。”浮竹朝一沉聲道:“我神社放棄全安道以北所有城池,撤至全安道以南,隻要控製好其餘四道,力保不失,便是大功!”


    “這...德川呂良將軍若是知道定然大怒,關白與大將軍有令,在半島一切事宜均要與德川將軍商討後方能決定,我神社貿然撤退....”社官有些猶豫。


    “無妨,待王都被破,大軍潰逃的事發生後,關白與大將軍自然會明白。”浮竹朝一轉過身,淡然道:“傳我令,櫻花神社願意跟我走的,即日起撤離王都,所有責任我來承擔。”


    “是!”


    ......


    “這是哪裏?”板車上,一路顛簸將德川呂良從昏昏沉沉中吵醒過來,身旁親衛見狀連忙上前攙扶。


    “回將軍,還有五十裏便要回到高麗王都了。”


    “為何回王都?”德川呂良揉著額頭道:“傳我令,全軍返回壤日城,等整軍後,本將軍要帶著你們再次出擊,擊敗大梁!”


    “將軍...”親衛見狀,欲言又止。


    “說!”德川呂良見親衛一副難言之隱的摸樣,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將軍,壤日城丟了。”


    “什麽?!”德川呂良身形一晃,差點沒摔倒,幸虧親衛一直攙扶著才不至於倒下去:“什麽時候的事,我昏迷了多久?!”


    “將軍醒過來了?”一臉疲態的岡本騎著馬從後方隊伍回到德川身旁,見到德川呂良清醒過來,臉上一喜。


    “快跟我說說情況!”德川呂良一把拉住岡本,厲聲道。


    岡本躊躇了幾下,便歎道:“算上今日,將軍已經昏迷了三天,自前線潰敗,我軍軍心潰散,沿途守軍望風而逃,一連丟失數座城池,如今整合跟隨在將軍身邊的不過萬餘人馬。”


    “什麽?!”德川呂良不敢相信,忽然他怒從心中起,坐在板車上大罵:“懦夫,全都該殺!”


    “將軍保重身體,如今前線兵敗已成定局,接下來如何守住王都和旗下各城才是重中之重啊。”岡本連聲勸撫。


    德川呂良聞言頓時冷靜下來,既然兵敗無可挽回,但至少要讓後續影響降到最低,他飛快思索,很快便有了方案。


    “我軍此刻敗退,敵軍風頭正盛,下一步要收複的必定是高麗王都,但豈能如他們意,傳令各地駐軍出兵,本將軍要在王都集結五萬大軍!”


    “不求擊退他們,哪怕打成僵持戰,我軍坐擁四分之三的城池,又有後勤源源不斷,而高麗僅數座小城,根本無力消耗,大梁勞師遠征所攜糧草必定不多,隻要僵持下去,我軍就還有希望,更何況吞天大陣在,他們還未必能過得了這關!”


    “將軍英明!”


    “傳令各城嚴密監視各地民情,一旦有苗頭,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將軍,如此一來會不會讓他們反彈,各地義軍如今稱出不窮,單單是彈壓已然不易,此舉容易逼反啊。”岡本勸道:“倒不如安撫。”


    “都是一群賤民。”德川呂良冷冷道:“殺便殺了,敢反抗說明殺得還不夠多,彈壓不容易就多殺點,等人變少了,彈壓自然便輕鬆了!”


    “...是。”


    “報!!!”


    一傳令兵忽然自遠處一路喊過來。


    “又是哪裏守軍棄城而逃對嗎?”德川呂良此刻情緒穩定了不少,道:“直接說吧,對於這些懦夫,無需稟告,主將全部斬殺,守軍收攏後帶回王都,我有用。”


    “稟將軍..”傳令兵跪在地上,慘聲道:“王都吞天大陣三日前被破,留守王都的神社靈者幾近全滅,我軍損失兵員上千!”


    “...”德川呂良忽然胸口一悶,但他強忍著不適,咬牙問道:“王都被偷襲淪陷了?!”


    岡本也是緊張萬分,若是王都被偷襲了,那他們可就被夾在中間,除死沒有第二出路了。


    “王都還在我軍手上。”


    還好傳令兵沒有說出他們心中最壞的消息。


    “隻是王都還在手上,便不算最壞的事。”德川呂良送了口氣,又質問道:“櫻花神社怎麽回事,不是說大陣萬無一失嗎,浮竹副社主呢?!”


    “...浮竹副社主重傷昏迷。”


    “敵人這麽強大?!”德川呂良頓時一驚:“那後麵是怎麽守住王都的,敵人是否被擊退?!”


    “浮竹大人的親兄浮竹朝一大人阻止了敵人破城,但也沒有留下敵人。”


    “修為能有這般高深,不可能是高麗的靈者,莫非是大梁的靈者?”岡本問道。


    傳令兵俯首道:“確實是大梁內禦直。”


    “那便不出奇了。”岡本點點頭,回過身對德川呂良道:“大梁既然此番已經出兵,那先前讓他們折戟的吞天大陣勢必要先破,待日後兩軍交戰能夠心無旁騖,意料之中。”


    “但我料想他們為了破這陣應當也損失了不少人,這樣一算,我們也不算虧。”岡本目光回到傳令兵身上:“此次破陣,大梁損失幾何?”


    “...”傳令兵猶豫了片刻,立馬道:“隻有一人破陣,而且...毫發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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