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宮一處大牢內,多日不見的秀秀盤坐在草席上,雖然身形有些消瘦,但精神卻還好。


    “我說,這女人什麽來曆,自打回來之後,就關在咱這,每日吃喝用度一樣不少,跟供著一樣,除了她在牢裏,咱們在牢外,我怎麽感覺我們還不如她?”牢外,幾名天道眾百無聊賴地坐在桌前插科打諢。


    “這是你我能管的事?”一個年級稍大的天道眾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好好看好她就行了。”


    “多大點事,難不成她還能翻天。”同伴聞言嗤之以鼻::“這裏是哪裏,能逃出去的還在額吉肚子裏。”


    “太懶散了,以前的天道眾可不會這樣,草原上的雄鷹哪怕是休息,利爪也不會藏起來。”


    階梯處,幾個天道眾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根本沒察覺到,不知道何時起,烈陽祭司和幾名長老出現在牢裏。


    “也是沒辦法的事,大梁的殿前使那一刀毀掉的可不止是半個天道宮。”一名長老搖頭道:“這些小雛鷹靠著父輩的血汗,算是一隻腳踏入了天道眾,念在他們願意吃苦的份上,倒也不能苛責太多,雛鷹成長需要時間,也需要雄鷹的庇佑。”


    “哼,聖汗還是太過仁慈了,要是讓雷公瞧見,這些人都活不了。”烈陽祭司哼道,不再理會這些天道眾,把目光投向了靜靜坐在草席上的秀秀,好奇道:“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女人?”


    “對,大人可是看出了什麽?”


    烈陽祭司審視了一眼秀秀半晌,忽然搖搖頭:“不可複製。”


    “可這女人分明是個普通人,連弱靈者都不是,但卻能擁有如此龐大的靈力,若是能解開這其中的原由,那對於天道將衛的培育的幫助可是不得了。”一名長老說道。


    “你們幾位是覺得天道將衛培育有問題?”烈陽祭司淡淡問道。


    “不敢不敢...”幾個長老賠笑道:“隻是消耗太大,條件太苛刻了,若是能稍微改善一下...”


    還沒說完,烈陽便打斷他的話:”將衛培育的法子本來就是天外來物,萬中成一已是托了聖汗鴻福,妄取捷徑不過是蠢才之舉,哪怕是草原上的旱獺都不會做這種蠢事。”


    幾名長老聞言臉色青白變換,隨後其中一名長老強笑道:“我們幾個看大人日夜操心將衛培育之事,想著若是能夠分大人分擔半分也是好的,要是不行,那就算了。”


    “將衛培育之事不用你們寄掛,要是有空閑時間,不如想辦法多挑選一些有資之人,最近送到血池的量雖然多了起來,但質卻降了下去,還搞得底下民怨沸騰,本祭司雖不在意那些螻蟻,但聖汗在意,你們要找死無所謂,但不要耽誤了本祭司的功夫,以後這種事少煩我。”說完拂袖而去,留下幾位臉色極為難看的長老。


    半晌,一名長老怒道:“低賤的放牧人!”


    這一聲,把幾個正在侃大山的天道眾嚇了一跳,紛紛起身,正要罵娘,卻看見了幾位長老的模樣,頓時嚇得一哆嗦,連滾帶爬跑了過去迎接。


    “不關你們的事,做好自己的事。”還沒行禮,一名長相敦厚的長老便揮揮手驅散了幾人,隨後望著怒氣衝衝地同伴道:“格木長老不用生氣,烈陽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先前案南一事本以為他會失了聖眷,沒想到那個馭歌居然拉了他一把,讓他囂張至今,不過如今馭歌前途未卜,我們又得到了這女人,要是能夠在將衛培育一事得聖汗青眼,他烈陽又算得了什麽。”格木怒道:“該死的放牧人,沒有聖汗,不過是個渾身長滿跳蚤的牧民!”


    “可是,他剛剛不是說模仿這女人的法子不可取麽。”一名長老疑道。


    “哼,總要試試,他說不行,那就不行了麽?”格木嗤道,隨後扭頭深深地打量著牢中秀秀,眼裏冒出了一絲貪婪。


    秀秀忽有所感,抬眼望去,恰好和格木目光對上,但她卻沒有退縮,反而掃了一眼後,便收回目光,閉目養神。


    格木一愣,嘴角微微上揚:“有意思。”


    說罷就要上前去。


    忽然一名同伴伸手攔住了格木,格木不解地望著他。


    深知格木為人的同伴低聲道:“若是真的想從她身上找出新的將衛培育方法,這女子格木長老最好別動。”


    “為何?”


    “這女子從被擒之日起,就一直將自身靈力凝聚在靈魄處。”同伴示意道:“若是用強的,怕是她寧願落得個香消玉殞的下場也不願意為我們所得。”


    “性子竟如此剛烈?”格木聞言眼睛一亮,顯得更有興趣了,但想到了日後的大事,他忍住了心中的欲望,拂袖道:“不過就是普通的女人罷了,等本長老參透她身上的秘密後,如何拿捏,還不是本長老一念之間。”


    “就多留她的時日吧。”


    “是否需要將她轉移?”同伴鬆了口氣,隨後問道:“畢竟要參透她身上的秘密,獲取將衛培育的方法不是一兩天可以,我們幾個也不是天天有空往這裏來,再說,被那烈陽知道了,一頓嘲諷少不了。”


    格木聞言有點意動,但沉吟片刻還是搖搖頭:“罷了,帶走她被烈陽知道了豈不是更丟人,就留在這裏好好看管,有需要,本長老再過來就是。”


    幾名同伴聞言紛紛點頭,隨即一名同伴站出朝著幾個諂媚的天道眾說道:“好好看管她,要是出了意外,沒人保得住你們幾個。”


    “嘿嘿,大人們說笑了,這是哪兒,這可是天道宮,哪個不長眼的敢往這裏來。”


    “就是我這個不長眼的,你要如何。”草原上,一個小型牧民聚集點,陸長風一腳踩在一個天道眾身上。


    那天道眾被壓在泥地上,明明都快喘不過氣了,但還是掙紮著怒道:“狂妄,你們知道這是哪麽,找死!”


    “如果我沒走錯路的話,這裏應該是你們蒙國了吧。”陸長風笑道。


    “既然知道這裏是蒙國,那你知道我是誰麽,敢多管閑事?!”


    “哎呦,我好害怕啊。”陸長風掃了一眼周圍。


    隻見小黍正安撫著一名衣衫不整哭的梨花帶雨的蒙國女孩,小源則站在一旁,周邊一群老弱婦孺畏畏縮縮地圍觀著。


    陸長風回過頭注視著腳下的天道眾道:“這不是你們的百姓麽,你們就這樣魚肉他們?”


    “賤民罷了,那臭丫頭不懂事,能被我看上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天道眾掙紮道:“我勸你們幾個不要多管閑事,現在放了我,我可以當什麽事都沒發生,不然你們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活不了!”


    “本來吧,這是你們蒙國的事,我還真懶得理,不過你這麽一說,我就決定要管了。”陸長風稍稍用力,就聽見哢嚓一聲,那天道眾一怔,便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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