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閣主和副閣主朝殿前使行禮,殿前使回禮後上百名身著青衣白袍的禦直便手捧長盤從一旁走出,朝著三百二十二名準直走去。


    托盤上承放著一套袍服,一塊玉牌及一把橫刀,三位指揮使朝著兩位閣主和殿前使行禮後便從諸位長老閣主身旁走向準直們。


    “秦玉,歸屬三道直屬禦直,賜你禦直袍,靖共爾位,正直是與,授你禦直玉,千裏磨礪,溫潤有方,佩我禦直刀,蕩盡妖魔,護佑九州。”


    況苦禪從禦直手裏接過袍服穿著一名臉露激動的準直身上,整理了一下,又從盤子上拿起鐫刻著“三道禦直,秦玉”的玉牌輕輕係在準直腰間,最後拿起橫刀往準直腰間一掛,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溫和笑道:“歡迎加入三道。”


    “謝..謝指揮使!”那準直激動得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墨雲,歸屬六道直屬禦直...”葉宜中淡淡說道,如同況苦禪一般把淡青色的禦直袍和玉牌往墨雲身上一一穿戴,最後輕輕為墨雲配上橫刀。


    “謝指揮使!”墨雲雖然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看著他微微顫動的身體來看,內心的情緒怕是沒有表明那樣平靜。


    “楊小雨,歸屬五道直屬禦直...”一直不喜各種麻煩瑣事的第五破虜在對待賜服授玉上卻沒有露出過一絲不耐煩的表情,認認真真地幫準直們穿戴好。


    “啊,五道呀,指揮使你會不會很凶啊,我要是表現不好可不要罵我哦。”楊小雨羨慕地望著加入六道的墨雲,又回頭看看第五破虜,頓時覺得心裏好怕怕。


    “不怕,我們指揮使也是很好的人呢。”一旁捧著盤子的女禦直笑道。


    “是嗎,可之前在案南不怎麽覺得呀。”楊小雨低聲嘟囔道。


    “那你進不進。”第五破虜皺眉道。


    “進呀!”楊小雨連忙出聲道,聲音一時沒控製出,惹得一旁的人紛紛側目,小雨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麻煩。”第五破虜哼道,細細整理了一下楊小雨袍服上的褶皺,便轉身朝著下一秒禦直走去,惹得身後的女禦直捂嘴直樂。


    “餘皓白,歸屬四道直屬禦直..”


    “杜大力,歸屬四道直屬禦直..”


    “陳小源,歸屬四道直屬禦直..”身著副使袍服的九卿溫柔地把袍服穿在小源身上,又替他緊了緊腰帶,笑道:“這麽久不見,咱們小源也成禦直了,指揮使知道了一定很開心了。”


    “謝謝九卿副使。”小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好奇道:“李輯指揮使今日不過來嗎?”


    “怎麽了,我過來替你賜服授玉你不願意嗎?”九卿假裝生氣嗔怪道。


    “不是不是。”小源連連擺手,卻惹得九卿噗呲一聲笑。


    “好了,每年賜服授玉並非所有指揮使都會出席的,不然全員集結此處,大梁各地若有急事,那便來不及處理了,去年是李輯指揮使,今年換成其他三位指揮使了。”九卿整理了一下小源的衣領笑道:“你看看其他道沒來的都是讓副使帶著底下的隊長們一起幫你們賜服授玉,可不是隻是我四道。”


    “這樣啊。”


    “怎麽,失落了?”九卿笑道。


    “沒有沒有。”小源連連搖頭。


    “真沒有?”九卿越發覺得有些好玩,繼續追問道。


    “其實,有那麽一點。”小源頗有些不好意思。


    “當年是李輯指揮使把我救下來,也是他把我帶進預閣的,所以..”


    “我知道的。”九卿笑著打斷:“他也知道的,本來今年也想過來的,不過公務在身,連韓菱菱和陸昭武都被他帶走了,前些日子看著我實在太忙,才把陸昭武調回來,實在抽不開身。”


    “不過既然你已經入閣了,都在一個道裏,以後見麵的機會多著呢。”九卿笑道:“好好努力,他可是很看重你。”


    “嗯,我會努力的,不讓指揮使失望。”小源認真地點點頭,九卿溫柔地笑了笑便朝著下一位準直走去了。


    摸著身上嶄新的禦直袍服,回想起剛才閣主說的那段話,小源那才剛剛平靜地心又再度掀起了波瀾。


    終於,成了禦直了。


    終於,有能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了。


    終於...


    三百多位準直在三位指揮使,兩位副使和眾多隊長職禦直的穿戴下,終於完成了賜服授玉儀式。


    這也意味著這三百二十二位預閣弟子完成了由準直到禦直的蛻變。


    “怎樣,身體可有不適?”望著在一旁有些氣喘的況苦禪,葉宜中出聲道。


    “沒事,可能最近天氣變化多了,有些風寒,回去喝點藥就沒事了。”況苦禪喘了幾口氣笑道。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葉宜中眉頭微微蹙起,但很快又不著痕跡地消失了:“...多注意,若不是什麽特別要緊事亦可交給玉靈去做,畢竟她是三道的副使。”


    “嗬嗬,但屬於指揮使的事我還是得做的。”況苦禪笑道:“不至於衰弱至此。”


    “...”葉宜中微微頷首。


    “對了,九卿真的就走了,不上來一下?”況苦禪好奇地往底下集合的禦直中望去,除了發現有些焦急地打量著自己的玉靈,已經見不到九卿了,他先是安撫般看了看玉靈,隨後有些好奇地低聲問道。


    “已經走了。”葉宜中回道:“她前日已經請命前往西北巡防,這幾月應是不會出現了。”


    “走了也好,長孫回京述職也就在這幾日。”正法長老搖搖頭說道。


    “都是內禦直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何故於此。”況苦禪低聲歎道。


    “即便是靈者,也難逃一個情字。”正法長老蕭索道:“那人的確優秀,放在你們之中也毫不遜色,她倆傾心亦是正常,可惜了。”


    “...他,真的不在了?”況苦禪沉默了一下忽然出聲:“我翻遍當年卷宗,隻是記載了那次戰鬥的結果,可屍體亦或是本人是如何處理卻沒有提及。”


    “不在了。”正法長老歎了口氣正色道:“靈魂湮滅,連輪回都沒有機會了,最後一擊,便是當時還是副指揮使的長孫出手,就在九卿麵前。”


    “也是那天起,九卿便有了心魔,修為一道再未有寸長,當年可是最優秀的隊長職,所有人都認為長孫一門將來要出兩位指揮使,可惜了,九卿如今是副使,也去了長孫姓氏,隨母姓。”


    “即便過去了這麽多年,她們之間還是隔著一道天塹,這輩子似乎難以跨域了。”


    聞言,幾人均是一陣沉默。


    “那人很強。”第五忽然出聲,隨後轉身便走了。


    “第五當年被殿前使收養,在禦直閣是有見過那人的,連第五這武癡都佩服的人,那人到底是何種風采呢,真讓人神往不已。”況苦禪向往道。


    “...你的傷...”正法長老遲疑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問道。


    “嗬嗬,無妨,沒見好,可也不曾見壞。”況苦禪笑了笑。


    “...多保重。”


    “有心。”


    興許是話題忽然有些沉重,況苦禪望向葉宜中笑問道:“李輯怎麽又走了,他從南疆回來也沒幾天吧,每年的賜服授玉他可是從來沒有缺席過的,莫非如今連這等儀式也開始偷懶了?”


    “...前些日子,監靈殿發現北境似乎有些有些異常的靈力波動,且位置就在吾威附近,雖然這波動很快便消失了,但李輯總覺得心裏不放心,先是讓他手底下的韓菱菱過去,前些天他也過去了。”


    “原來如此,也辛苦他了。”況苦禪頷首道。


    “興許他樂在其中。”葉宜中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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