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源周圍,那些活屍不知何時開始停下了步伐和動作,一向毫無色彩的灰白色的眼珠竟然有些畏懼,紛紛圍繞在他身旁,卻不敢上前。


    “怎麽可能?”少女愣愣地望著小源,一時之間竟無法接受。


    “好,很好。”小源身子竟化作道道流光直接消失在活屍群中。


    站在少女身旁的男子突然臉色大變,一把推開少女大喊道:“師妹快跑!”


    剛說完,男子忽然整個身體不受控製,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道道暗紅流光在他麵前聚攏,小源的身影出現在他身旁。


    看了一眼滿臉驚懼的男子,小源沒有理會,隻是轉身望著早已嚇得雙腿發軟的少女淡淡問道:“頭顱在哪裏?”


    少女早已被嚇得失去了反抗的心思,連說謊都不敢了,顫抖地舉著手指著另一處方向。


    “在...這..這裏兩裏不到的房子裏。”


    “帶我去。”小源淡淡說道,隨後那男子和少女身體便被幾道暗紅流光束縛住,跟隨著小源朝著少女所指的方向飛去。


    在小源離開後不久,聚集在宮門附近的這上千活屍便突然身子一軟,徑直倒了一地,隨後身體青焰燃起,上千活屍頓時燃燒起來,場麵極其壯觀又有些詭異。


    過了一小會,幾個衣衫有些襤褸,神色有些蒼白的青衣白袍忽然出現在此處,望著正在燃燒的活屍,顯得有些疑惑。


    “方才還聽到打鬥聲,怎地這會人就不在了?”女禦直疑惑道。


    “不會是出事了吧?”一個個頭稍矮的男禦直撓撓有些淩亂的鬢發說道。


    “胡說,你想想那個焚訣,再瞅瞅這遍地的活屍,你有這本領麽。”另一個額頭綁著繃帶的男禦直說道:“若是出事了,在這裏遇到的就不是這些東西了,說不定還有那該死的國師族。”


    “鐵定是援軍到了,說不定來的還是隊長職的禦直,人數還不少的那種,或許連指揮使都到了。”


    “那我們還愣著幹嘛,趕緊去找他們啊,他們應該還沒走遠,說不定第五指揮使也有救了。”矮個子連忙說道。


    “亂說什麽,第五指揮使現在是敗了嗎?”受傷的男禦直低聲罵道。


    “...那我們要怎麽做?”矮個子望向女禦直問道。


    “你們兩個先回去,我一個人去找,若真的是援軍,我會帶他們找到你們,說不定還能沿途遇到其他失散的同袍們。”


    “怎麽能你一個人去,這多危險,到處是活屍夜婦不說,還有那些殺千刀的國師族。”矮個子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咱們受傷的人太多,能戰鬥本就沒幾個了,還得護著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使團,我們三個出來就已經冒險了,如果現在我們離得太遠,萬一出了什麽事,回援都來不及。”


    女禦直說道:“加上三個人行動太顯眼,容易引起注意,反倒不好,我一個人去尋他們,即便是遇到了那些國師族的人,自保還是可以的。”


    “所以,你們兩個趕緊回去,一定不要讓他們出事。”


    一旁的男禦直沉吟了片刻便點點頭:“我讚同姬隊的話,我們回去吧。”


    “這!”矮個子心急又嘴拙,本想繼續堅持一下,卻被女禦直打斷了。


    “不要再說了,執行就好!”


    “...是!”


    矮個子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遵循,兩人囑咐了幾句後,便離開了這裏。


    女禦直望著兩人遠處的身影,確認離開後,鬆了口氣,轉身望向小源等人離開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便驅使禦步,瞬間消失在原地。


    為了躲避不時出現的夜婦,還要躲藏那些正在四處搜索的國師族,女禦直驅使禦步在宮牆巷道間連連閃現。


    心裏估算了一下時間,估摸著快要追上小源,正打算繼續加快步伐時,不遠處傳來的斥罵聲卻讓這位女禦直生生停下了腳步。


    她稍微平複了一下因為一直驅使靈力,導致顯得有些紊亂的氣息,隨後找到了一處製高點伏在磚瓦上,探視著底下發生的事情。


    眼前所見,讓她先是瞳孔一縮,接著便是滿腔怒火。


    五個渾身血跡的禦直被帶上手銬腳鐐,正並排跪在院子中,在他們身側一旁,已經倒了幾具身首異處的屍體,看服飾,應該是大梁使團的人。


    十幾個國師族的弟子正三三兩兩地嘲笑著,其中一人的鞭子上血水正從上麵滴落,看樣子那些身首異處的使團使者正是他動手處決的。


    看著自己的同袍被折磨的血跡斑駁的模樣,再看到他們的手腕和腳腕處都被一根粗長的釘子貫穿了,鮮血不時從釘子邊緣滲出的場景後,姬胡月牙齒都快咬碎了,恨不得現在就飛身下去和那些人拚命。


    可她很清楚,單憑她一人想要在這麽多國師族弟子手中救下同袍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一個不慎,連自己都有危險。


    必須再想辦法。


    對,求援,把援兵帶到,一切都還有希望!


    姬胡月死死咬住下唇,鮮血都流出來了,但她卻像絲毫沒有感覺到一般。


    過了好一會,她貓著身子輕輕順著屋頂往後退,正欲離開。


    “哢噠”


    一聲輕微的瓦片聲響起,瞬間引起了下方國師族弟子的注意。


    “什麽人?!”


    可惡!


    姬胡月眉頭一挑,狠狠地錘一拳屋頂,隨後站起拔出橫刀一個禦步朝著院子中的國師族奔襲而去!


    瞬間戰作一團!


    顧不了這麽多了,大不了死之前多拉一個墊背!


    “喲,單人匹馬啊,可以。”為首的一個國師族弟子打量突然出現的女禦直發現隻有一人時,不禁放下了心,還抽空地打量了一些姬胡月:“挺美的,師弟們,這人我要了!”


    “是,師兄,一會幹幹淨淨送到你身旁。”幾個國師族弟子哈哈大笑。


    “師姐快走啊,不要管我們!”幾個被擒拿的禦直見狀連忙掙紮著高喊勸說,但沒說幾句便被一旁的國師族弟子一腳踹了個狗啃泥。


    情況越發危機,姬胡月倒是越發冷靜,出招越發淩厲,盡管寡不敵眾,但是一時之間,那些圍攻她的國師族弟子不但沒能擒獲她,反倒被她傷了幾個。


    為首的國師族弟子見狀倒是一點也不心急,任你再厲害,也隻有一人罷了,生擒隻是時間問題。


    “伏火!”


    “轟轟!!”


    院子煞時煙塵滾滾。


    姬胡月趁機一刀劃傷了一個弟子,一個輕躍,躍出了包圍圈,但很快又被其他弟子圍上,她的戰鬥空間越來越少,她的心也開始急躁起來。


    “嗤啦!”


    突然,不知是脫力還是一時不慎,姬胡月的背上被一鞭揮中,頓時皮開肉綻。


    那鑽心的疼痛感讓她差點沒喘過氣。


    她死死咬牙再次和一眾國師族弟子戰了起來。


    隻是心裏一直在默默祈禱著。


    一定要聽到啊。


    一處房間內,小源微微側首,似乎聽到了遠處傳來了爆炸聲,隨後又扭頭望著癱坐在一旁的兩師兄妹。


    “這八個都是禦直麽?”


    小源望著圓桌前擺放著的把肉挑剔幹幹淨淨的骷髏頭顱,淡淡問道。


    “...是,都在這裏了。”少女嘴唇顫抖地說道。


    “他們的身體呢?”


    “...我..扔了到了宮裏的狩獵園給那些獵犬分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錯了。”少女忽然大哭起來,不停地求饒道。


    “你不能殺我們,我們的師尊是前任案南大祭司,現在就在王宮內,若是他知道我們出事了,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男子雖然很恐懼,但還是硬著頭皮對著小源說道。


    “噢?”小源望著男子,眼神滿是冰冷:“我要是不殺你們,你們師尊就不會找我麻煩了是吧。”


    “這,這當然。”男子以為小源果然忌憚自家師尊,心裏鬆了口氣,連連點頭:“看你身手這麽好,說不定加入我案南,我再跟我師尊美言幾句,你可以得到我師尊的指點呢!”


    哼,等我師尊來了,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哦。”小源微微點頭,扭頭望著那八顆頭顱忽然自言自語道:“師兄師姐,死在這種人手上,你們心裏一定很憋屈吧。”


    “沒事,我現在就送他們去見你。”小源說完便抬頭,此時眼眶竟有些泛紅。


    他拔出橫刀,一步一步走向男子。


    “你要做什麽?!”男子發現了小源滿臉的殺氣,連忙掙紮不已。


    “大梁話說得不錯,那你一定聽得懂我下麵這句話。”小源停下腳步,冷冷地俯視著男子。


    “犯我大梁禦直者,雖萬裏,必誅之!”


    “噗呲!”


    橫刀輕輕一揮,鮮血飛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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