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救命啊!”


    黑夜裏,不知道到底湧進了多少黑衣人,平日裏祥和的村莊如今早已化作人間煉獄。


    這些殺神見人就殺,不分老幼,揮刀落下的時候,眼裏沒有絲毫波動,像是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一般。


    即便一些村壯敢於舉起釘耙,木棒反抗,可在這些黑衣人的圍攻下,不到片刻便被圍殺殆盡。


    一間破敗的茅屋內,根生和老父親正躲在屋內。


    和老父親那明顯發抖恐懼的心態不同,根生除了害怕,更多的是興奮。


    是的,興奮,毫無由頭的興奮,


    特別是縈繞全村的血腥味,讓他的喉結不停地滾動著。


    “根生,別怕,有爹在,一定沒事的,咱家那麽舊,這些人可能以為這裏不住人也說不定,再說,幺兒不是去報官了麽,說不定一會,官兵就來了。”老父手裏死死地捏住一根木棒,像是在安慰根生,也像在安慰自己。


    根生咽了口水點了點頭:“爹,你放心吧...”正要說些什麽,突然,幾聲淩亂的腳步聲傳來,父親連忙製止了根生。


    “別過來,別過來!”門外忽然響起了一個女孩的聲音,聲音裏滿是絕望和恐懼。


    “這麽漂亮,可惜了。”幾個黑衣人一邊接近女孩,一邊說道:“要是給我當婆娘該多好。”


    “娶她?”同伴嗤道:“要是半夜起來咬你一口,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也是。”黑衣人咂咂嘴。


    “別浪費時間了,殺了吧。”


    “這聲音是,阿香?!”根生聽出了門外那女孩的聲音,心裏一顫,即刻站了起來,想也不想,便從父親手裏奪過木棍,朝著門外跑去!


    “去死!”


    正當幾個黑衣人舉起手中兵刃時,破敗的茅屋裏突然竄出一道黑影,根生怒吼著揮舞著木棍朝黑衣人砸去。


    幾個黑衣人一驚,但是身子反應卻異常靈活迅速,稍稍一側,便躲過了根生這一棍。


    反倒是根生用力過大,一棍落空,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頓時摔倒在地上。


    “根生!”老父親此時也反應了過來了,嚎了一聲,便從屋裏衝了出來,結果一個照麵便被一個黑衣人一腳踹倒,躺在地上痛苦地喘著氣。


    “原來這裏還有兩條漏網的,差點看走眼了。”幾個黑衣人相視一眼,便分開朝著根生幾人走去。


    “噗呲!”黑衣人手中刀刃輕輕一揮,癱倒在牆角穿著碎花衫的女孩脖子忽地出現一道血絲裂縫,接著鮮血便噴湧而出。


    女孩捂住脖子使勁地扭頭望向倒在地上睜眼欲裂的根生,還沒得及說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便暗淡了下去。


    “阿香....”被兩個黑衣人踩進泥土裏的根生雙眼充血,嘴裏喃喃。


    “根生,快跑!”望著緩緩走近的黑衣人,根生老父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了落在一旁的棍子,朝著黑衣人衝去!


    “哼。”迎麵對上根生老父,黑衣人躲也不躲,隨手一揮,一道白光便從根生老父脖子掠過。


    踉蹌了幾步,一顆腦袋便圓咕碌地從脖子上滾了下來,摔進了泥土裏,夾雜著血汙,髒亂不已,而眼睛卻死死地睜著。


    “喲,這兩個都不是啊,又殺錯了。”等了幾個呼吸,見兩具屍體毫無便好,一個黑衣人聳聳肩:“不會是這村沒有那什麽僵吧。”


    “沒有也不出奇,那名冊上本就沒有這村的名字。”


    “不過他們不走運罷了。”


    “也不一定,那位老祖推算,這村離碑頭村那麽近,難說不會被感染,遲早也是要清理的,現在不過是早了十天半個月罷了。”


    “行吧,把這個也解決了吧,大夥都往那祠堂去了,聽說,藏在那的還有不少靈者呢。”


    “這段時間,殺僵屍殺得多,殺靈者怕也是第一次吧,可不要浪費了,說不定這一輩子就那麽一次呢。”幾個黑衣人嘻嘻哈哈地笑道。


    隨後踩在根生身上的黑衣人舉起利刃。


    雪白的刀刃在月光的沐浴下,顯得潔白無比。


    “對不住了兄弟,你不走運。”


    “也對不住了,什麽話都沒讓你們幾個說完就殺了。”


    隨後猛地朝下一揮。


    “哐!”


    黑衣人佩刀忽然被死死鉗住,不能向下半分。


    一隻滿是泥汙的手抓住了那把刀刃,暗紅的血正從掌縫中潺潺流出。


    “你們,原來在找僵屍啊。”根生陰森地說道:“太巧了,不會就是在找我吧。”


    幾個黑衣人楞了一下,定眼一眼,頓時臉露驚懼。


    根生的手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過來,抓住了那柄刀刃,隨後,腦袋緊緩緩從身前轉向了身後,望著幾個黑人,側陰陰地笑了。


    “血煞僵!”


    幾個黑衣人連忙抓過腰間的弩把,對準了根生。


    但還沒放箭,眼前一花,根生已消失在原地。


    幾人驚慌失措地朝著四周打量望去。


    根生早已蹲在死去的阿香麵前,溫柔地替她挽起耳邊灑落的秀發。


    隨後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老父親麵前。


    輕輕地撿起那顆頭顱,放到父親邊上,然後自言自語地站起:“原來,你們不算誤入,原來,是我害了大家。”


    “好,好,好。”


    根生朝著喊殺聲最響的地方緩緩走去。


    可怕的是,他每走一步,身子都會出現在十數丈開外。


    很快,他的身影便徹底融入了黑暗中。


    幾個黑衣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覷。


    其中一位剛想說些什麽,便忽然感到眼前一濕,隨即而來是一陣腥臭味。


    他好奇地舉起手一摸。


    到手的感覺是黏糊。


    還沒來得及感受出來,便忽地眼前一黑,隨即隻聽到嘩啦幾聲,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微風輕輕拂過,幾處生長在茅屋周圍的野草在緩緩搖擺著。


    小院子中,不知何時,多了幾攤血肉。


    “嘔~”皓白使勁拔出插在僵屍腦袋上的釘耙,望著白花花夾雜著些許烏血的腦殼,他忍不住幹嘔了幾聲。


    小杜嫌棄地撇了他一眼,隨後一邊用力堵住大門,一便喊道:“趕緊的,被這玩意闖了進來,明年今日就是我們的忌日了,還不知道能不能進靈殿呢。”


    “哎,可把我惡心死了。”皓白抹了一把嘴角,隨後從身旁搬過一張座椅往門上頂去。


    身旁的一眾同袍和那些扶桑子弟也同樣在忙碌著。


    “太憋屈了,哪怕給我留一點,我也能出去殺他一兩個!”皓白化掌為指,運起法決,但指尖盈光才稍稍凝起,便很快消失不見。


    “最後一點靈力也沒有了,完了,咱們成廢物了。”皓白沮喪地說道。


    “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啊,莫名其妙的殺手,莫名其妙的僵屍,莫名其妙連靈力都沒了!”皓白仰頭歎道。


    “你喊什麽,至少現在我們還是安全的。”見祠堂唯一的大門已經被堵得死死了,小杜也鬆了口氣,隨後瞪了一眼說道:“小源他們可是在外麵,現在都不知道怎麽樣了!”


    “那為什麽不讓我出去找他們?!”皓白也怒了。


    “小源起碼是都衙衛出身,即使沒有靈力,還能勉強自保,說不定現在也還沒事,我們現在這副模樣,出去了也是個死,就真的遇到了小源,怕是他還得分神保護我們,這不是害人麽?”


    “所以我們就這麽幹等著?”


    “也不一定是幹等。”唐曉舞的話從一旁傳來,隨後朝著兩人拋出了一件小巧的機關。


    “這是?”皓白拿在手上細細打量,顯得有些驚訝。


    “我唐門的暗器,非唐門弟子不得使用,你們這次算是走運了,好好護著大夥吧,不用感謝本小姐。”唐曉舞哼道。


    唐仁皆昂首挺胸地從扶桑女靈者中走出,迎著她們詫異的目光,得意地一笑:“諸位莫慌,即使沒有了靈力,我唐門暗器也是獨步天下的,就這些妖物和那幾個殺手,奈何不了我們。”


    “是嗎?”一個扶桑女靈者怯生生地問道。


    “當然,要不是這大門堵住了,本公子可以在你們麵前展示一下。”唐仁皆驕傲地說道。


    “仁皆君,你的暗器,也能打天上的嗎?”女靈者忽然問道。


    “當然了,你為什麽這麽問?”


    “因為。”女靈者顫抖地抬起手指著祠堂那高聳的圍牆處冒出的黑影:“他們要爬進來了。”


    話音剛落,數十隻僵屍並猛地一蹦,從高牆上一躍而下,直撲站在大門處的唐仁皆眾人!


    皓白整個人當場呆住,連手上的暗器都還沒來得及打開。


    “完蛋!”


    “想太多,有本公子在,誰也完不了!”唐仁皆雙手一舉,對準了眼前即將落下的僵屍。


    “暴-雨-梨-花!”


    “轟轟轟轟!!!!”


    寬大的袖袍間似有遊龍千百,奔騰而出,直撲僵屍而去!


    千鈞一發之際,眼前的數十僵屍尚在半空之上,便被千百道流光覆蓋,瞬間打成了粉塵!


    “哐當。”唐仁輯雙手自然垂下,兩聲清脆的金屬聲傳來,便從袖袍掉出來兩塊小硬件,幽幽還冒著微微的青煙。


    “怎麽樣,我厲害不?”


    唐仁皆朝著那目瞪口呆的女靈者眨眨眼,一臉得意。


    隻是那本來就被臉上肥肉遮住的眼睛,刻意地眨了一下眼睛,幾乎連縫都看不見了。


    “唐桑好厲害!!!”一眾扶桑女靈者都歡呼了起來。


    “哈哈哈,低調低調。”唐大胖子顯得很矜持,雙手虛按道。


    這一幕看得皓白和小杜眼角直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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