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把是我朝太祖留下的佩劍,名曰少宰。”蕭疏疾朝著劍台遙遙拱手:“另一把則是玄冰劍仙的佩劍,名曰函靈。”


    “皇宮內有這兩柄名劍鎮守,沒有天子賜下的護兵符而擅動靈力者,會被這兩把名劍的劍氣瞬間絞殺,聽說自太祖至今,死於此劍之下的妖魔已有上千,名劍有靈,實力可謂深不可測。”蕭疏疾感歎道。


    小源靜靜地聽著,臉上表情雖然沒有太大起伏,但其實內心早已震撼不已。


    太祖皇帝和玄冰劍仙當年叱吒風雲,結束亂世開創大梁,沒想到即使兩人早已仙逝,留下的身後之物竟也能庇佑後人至今


    這是何等的風範,何等的仙神之資啊,真是令人神往不已。


    不過,這次的故事裏,怎麽好像少了一位?


    小源臉上有些疑惑,但又不太敢問,蕭疏疾一看便又看出了小源的疑惑,便說道:“你再仔細看看,承劍台上的古劍擺放是不是有些異樣?”


    小源抬眼望去,不禁點了點頭,的確是有些奇怪,太宰居其中,右邊為函靈,承劍台左側卻好像空出了不少,應該是還有一把劍才對。


    “那裏原先擺放的是太白劍仙的佩劍。”蕭疏疾歎息道:“可惜已經毀了。”


    “毀了?!”小源大吃一驚。


    “別多想,沒人敢這麽做。”蕭疏疾微微一笑,隨後有些唏噓地望著劍台處:“那柄劍是自己毀掉的。”


    “啊?”小源頓時愣住了。


    “名劍有靈,大概是因為太白劍仙仙逝的緣故吧,所以便跟隨劍仙而去了。”蕭疏疾感歎不已:“明明隻是一柄劍,可性子卻如此剛烈。”


    “至死也要跟隨麽。”小源低頭自語道,不知怎麽地,他忽然有些羨慕太白劍仙。


    古往今來能夠馴服名劍的大家不少,可能讓劍靈放棄自己永恒的性命緊隨而去的人,除了蕭師兄說的太白劍仙,他在預閣這一年翻了不少古籍,也聽過不少夫子的講述,可從來沒有聽過還有第二人能讓名劍相陪同逝的。


    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這又是怎麽樣的一柄劍啊!


    “那柄名劍,叫什麽名字啊?”忽然,小源很想知道她的名字。


    “太白。”


    “太..太白?!”小源詫異:“這不是太白劍仙的字嗎?”


    蕭疏疾點點頭:“傳聞,當年太白劍仙尚未成名在世間遊曆時,也是一副落魄的模樣,雖說要蕩平世間不平事,卻連把稱手的兵器都買不起。


    一次偶然在鄉間兵器鋪中便發現了她,那時的她堆滿了灰塵躺在角落裏,那工匠說那把劍材質不好,客人不喜便放棄了她。


    而工匠也嫌棄她害了自己名聲,便把她扔到了一旁,正打算完成手上的工單後便融了她。


    劍仙一聽大喜,便和工匠商量能不能把劍送給他,如若不行,也可以留在此地幫工半年以作費用。


    後來,劍仙便留在了村裏,足足幫了一年,最後才得到她。


    雖然所有懂劍識劍之人都告訴太白劍仙這柄劍不怎麽樣,拿來對付尋常賊人都吃力,何必拿著她,簡直羞人。


    但劍仙是何人,怎麽可能在意別人的看法,拿到劍的第一天起,他就把自己的名字給了她。”


    “那日過後,太白劍仙便攜劍出遊,聲名依舊不顯,直到幾年後,前朝腐敗,各地起義不斷,妖魔出世,太白之名開始響徹寰宇。”


    “可不論太白劍仙威名變得有多大,他腰間所係的那把佩劍隻有太白,太白劍和太白劍仙從此在靈界成為了一段傳奇。”


    蕭疏疾說完,臉上也忍不住露出神往之色。


    “我叫太白,從今天起,你也叫太白吧,我的字,你的名,多好。”不知怎麽的,小源腦海裏忽然就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麵,落魄的太白劍仙如獲至寶地捧著那把劍,在溪水邊邊洗邊說著,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她係在腰間,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朝著遠方大道,瀟灑豪邁地唱著歌遠去。


    不知道是太白劍成就了太白劍仙,或是太白劍仙成就了太白劍,或者,兩者本就是一體吧,所以,劍仙遠去,她也不願獨留於世。


    聽完了蕭師兄的話,小源忍不住朝著已經空缺出來的一部分的承劍台行了一禮。


    太白劍當得起此禮。


    “有百戰之士駐守,名劍坐鎮,難怪宮裏處處祥和,見不到一點戾氣。”小源直起身佩服道。


    “當然,但你說的也沒錯,平日倒不像是今日那麽祥和。”蕭疏疾說道。


    “主要是今日身在皇宮的人物很特別。”


    “特別?”


    “你能感受到麽,用你的靈識感受一下。”蕭疏疾忽然嘴角上揚。


    “哦。”小源聽了便真的靜下心來,發散靈識,朝著周圍散發而去。


    才剛剛掃了一下,便有不下數百道靈識沿著他的靈力追來,瞬間鎖定了小源。


    但很快又都消失無蹤了。


    但是就這一下,也讓小源渾身冷汗直出。


    “安靜點,別亂動心思。”忽然閣主說道。


    小源連忙躬身行禮。


    行完禮後,有些埋怨地望著蕭師兄。


    “知道為什麽那麽祥和了吧。”蕭疏疾說道,雖然語氣很平淡,但不知道為何,小源感覺他就是在憋笑。


    “蕭師兄,你差點害慘我了。”小源埋怨道,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小源感覺自己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


    “沒事,走過承劍台就好了。”蕭疏疾說道。


    小源無奈地搖搖頭不再說話,跟著眾人加快了步伐。


    ......


    “哎,每次看到承劍台,心裏都很不是滋味。”皇宮某處高聳的樓閣上,一襲指揮使袍服的李輯趴在欄杆上遙遙地望著下方不遠處的承劍台:“但又很羨慕。”


    “哎呦,你什麽時候也學學太白好不好,不要老是鬧脾氣。”李輯望著承劍台,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但空氣中卻有一絲流光浮現,隨後又消失了。


    “你在和劍靈對話?”同樣裝束的,但氣質卻勝李輯百倍的宛如貴公子一般的葉宜中從身後走來。


    “難得,你居然比我慢啊。”李輯回過頭打了聲招呼,然後說道:“這哪叫對話,這叫哄孩子,才誕生沒多久,脾氣倒是一天比一天大。”


    葉宜中搖搖頭:“名劍有靈,本來脾氣就不小,若是沒有能力之人掌握,隻會死於非命,世間名劍不少,可最終能掌握的人卻寥寥無幾。


    再說,別人得到靈劍都視若珍寶,你卻老是拿她做各種讓人看不下去的事,別說其他劍靈,即使是當年出了名溫順的名劍含光也受不了你。”


    “哎,都是小氣鬼,在野外出任務的時候,有時候要砍柴,生火,切肉這些,身邊沒點趁手的東西,拿來用用有什麽關係呢。”李輯揮揮手無奈地說道:“就不能體諒一下。”


    葉宜中沒有回話,像這種無聊之語,他不想浪費時間反駁。


    “嘿,小源這小子真大膽,敢在宮裏亂用靈識。”忽然李輯哈哈一笑。


    饒有興趣地望著底下的一眾預閣弟子好一會,李輯才回過身望著葉宜中笑道:“都安排好了挺快的嘛?”


    葉宜中微微頷首:“不過同往年一般,不需要多做調整。”


    “也別太放鬆,畢竟是在宮內,如果出了什麽事,你小侯爺的爵位就保不住了。”李輯哈哈一笑。


    葉宜中淡淡說道:“今夜若是能出事,內禦直都保不住了。”


    “那倒也是。”李輯點點頭:“也不會有誰這麽不長眼的。”


    “畢竟,今夜可是有他們幾位啊。”


    ......


    “諸位大人放心,今夜雖然各國的靈者齊聚,但宮內有預閣閣主,兩名預閣長老,內禦直殿前使,葉宜中和李輯兩位指揮使和六百名禦直,八千名龍驤在,今夜晚宴,若有半分意外,末將願提頭來見。”


    一處大殿中,一名身披銳甲的將軍抱拳說道,在他麵前,幾位老臣高坐案桌處。


    “嗬嗬,將軍不必如此,若是有諸位在還不能保證官家安全,勿要說你,就是老夫幾位也得人頭落地,老夫幾位對將軍還是放心的。”一位慈眉善目的身穿紫色官袍老者笑道。


    “謝丞相!”將軍單膝跪下道。


    “行了,將軍今日公務在身,就不耽誤會你了,去吧,一會陛下的儀仗就得過來了。”丞相笑道。


    “領命!”將軍行禮後便站起來,朝著一眾大臣行禮後,便按刀離開。


    幾位老臣相視一笑,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品起茶來。


    “對了,今夜除了殿前使和預閣那位閣主,那位小祖宗沒有來吧?”正細細地品著茶,丞相忽然想起了什麽連忙問道。


    “倒是依照規矩遣人給她老,咳,給送了帖子,畢竟陛下也希望她來,不過倒是被擋回來了,說是,不好玩,不來。”一個胡子花白的官員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


    “嗯,小祖宗不來。”丞相沉吟了片刻,忽然笑道:“其實不來也好,依她的性子,一會不喜了,指不定又得鬧出什麽事,今夜乃是國宴,外邦屬國眾多,失了國體,那我等也不好交代。”


    “是呀,是呀。”一眾官員紛紛點頭。


    “小祖宗,您不是說不去參加的嗎?”護城河邊,穿著宮裝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朝著皇宮內走去,身後的美豔少婦手裏捧著幾件小包裹跟在身後。


    “哎,本來是不想來的,凡人的宴會什麽的最無聊了,不過我聽說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所以我決定還是要來。”小女孩一蹦一跳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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