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少女搖了搖頭說道:“又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莽撞的,你別理我哥,他老是這樣。”


    然後側臉望著一臉嘿嘿傻笑的唐仁皆,沒好氣道:“就知道打架,也不分青紅皂白,幸虧沒弄出什麽大傷,我有說讓你去打人嗎?”


    這一下,小源倒是忍不住認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一身鵝黃色的衣裙,身上沒有多餘的配飾,顯得幹淨利索。


    雖然聽她哥的描述,這應該是個比較刁蠻任性的千金小姐,看來也是講道理的,這倒有點出乎意料,他還以為又是一個像馮盈那種的大小姐。


    “嘿嘿,這不是心疼妹妹你嘛。”唐仁皆倒一點都不在意妹妹在生人麵前說他,反倒是有些嘿嘿傻樂。


    “拿你沒辦法,怎麽我就攤上你這麽個哥哥。”少女沒好氣說道,隨即回過頭,朝小源抱拳行禮,一副颯爽英姿的樣子:“在下唐曉舞,這位是我的長兄唐仁皆,來自川蜀唐門,剛剛多有得罪,曉舞替我兄長給你賠罪了,不知道這位公子怎麽稱呼?”


    望著唐仁皆在她妹妹背後擠眉弄眼,小源由不得一陣好笑,見少女向自己行禮,小源連忙回禮:“無妨無妨,在下陳小源,兩位喊了我小源就好,我來自北境。”


    “北境啊?”


    這下子倒是引起了唐曉舞的好奇心,她圍著小源轉了好幾圈,上下打量有些自來熟道:“北境已經好多年沒有人來參加預閣選拔了,小源你是北境哪個世家大族的子弟嗎,不過我好像沒聽過北境有姓陳的世家呀?”


    “哎,妹妹,說不定是一些隱世大族,這些算是隱秘,還是不要打聽得為好,免得小源兄弟難做。”唐仁皆說道。


    “兩位多想了,我並非出自大族,隻是先前在北境吾威城當過城防都衙衛而已。”小源笑著說道,也不介意把這些說出來。


    至於會不會被人看不起,這個他倒是沒有去考慮,反正像李輯指揮使說的,能夠來參加預閣選拔本身就已經是一種了不起的榮譽了,隻有那些不上不下的人才會拚家世,萬一哪一天上了戰場,麵對敵人,比如活屍,他會因為你是世家子弟而不咬你麽。


    至於麵前兩人,要是因為這個看不起自己,那就看不起咯,反正隻是萍水相逢而已。


    “哇哦,北境吾威啊。”沒想到,唐仁皆沒什麽反應,倒是唐曉舞兩隻眼睛忽然冒出閃光,一臉激動加興奮。


    她幾步走上前,差點就把臉湊到了小源臉上,嚇得小源連連後退,但是唐曉舞卻沒有在意這些,她充滿好奇地問道:“我聽說北境超級多活屍,你見過嗎,殺過嗎,聽說它們全身都是腐爛的,還一股惡臭,是真的嗎?”


    怎麽又是這個問題,大梁內陸的人都把這些當成奇聞來聽了嗎,不過經曆了這麽多次,你看連金槍班的禦直都忍不住問,就更別說他們了,小源也習慣了,他們不一定是有心的,隻是純屬好奇而已。


    “額,唐小姐你一下問這麽多,我不知道要從哪裏說起啊。”


    “嘿呀,莫得問題,我們一邊走一邊說不就行了嗎,你知道嗎,我想去北境好久了,但是我爹娘一直不讓。”唐曉舞毫不避諱一下子靠近小源,捏著他的衣袖就往回走。


    在一旁的唐胖子好像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倒是發現妹妹往回走之後,驚喜地問道:“啊,妹妹你不出去啦?”


    “不出了,不出了,鼻子都紅了,出去怎麽見人呢。”唐曉舞說著邊伸手觸碰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結果一碰,嘶,倒吸了一口冷氣,還是很疼,估計已經腫了。


    嗚,這下一定很難看了。唐曉舞扁著嘴想道,忽然像是察覺了什麽一樣,連忙鬆開捏住小源衣袖的手,從懷裏取出一塊手帕,把臉遮擋了起來,然後叉著腰朝著周圍那三三連連的在饒有興趣的圍觀著的人喊道:“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什麽事都喜歡圍觀,跟老媽媽一樣!”


    被一個少女這麽一喊,在這裏的眾人也都不是普通人家,也都不好意思待著了,三三兩兩很快就散去了。


    唐胖子和小源麵麵相覷,唐胖子擠了擠眼睛,小源暗暗點了點頭,豎起了大拇指。


    “好啦,我們走吧。”唐曉舞滿意地點了點頭,回過頭說道。


    “咳咳。”正當幾人準備離開時,一直在搖椅上躺著的老者,突然咳了幾下,引起了幾人的注意,老者慢慢地從搖椅裏坐起來,懶懶地伸了個懶腰,然後眯著眼看著小源,舉起手裏的蒲扇向他示意了一下。


    “小子,你就這麽走了嗎,這裏好歹是白玉京,是不是漏了點東西給老頭子啊。”


    小源還沒說話,倒是唐曉舞一拍腦袋,想起了什麽,她望向老者:“哦,對對對,差點忘了,小源快把你的信物交給劉爺爺吧,不然是不能在這裏停留的,爺爺你也真是的,幹嘛不早說。”言語中還有些埋怨。


    “嗬嗬,唐家的傻丫頭,剛剛你一把撞了上去,然後你那哥哥又和人打鬥了起來,老頭子我可沒有開口的機會啊。”老者撫須嗬嗬笑道:“不過你哥哥的身手真不錯,那場麵老頭子多少年沒見了,簡直跟老頭子當年豢養在豬圈的豬在打架一般,真是一場精彩的打鬥啊。”


    這話說的,連小源都不好意思了,就更別提唐曉舞了,隻有唐胖子傻嗬嗬地在笑著,不知道是不介意,還是壓根沒聽出,惹得唐曉舞恨恨地一腳踩在唐胖子腳上,引得他捧著腳嗷嗷大叫。


    “好了,不逗你們幾個小娃娃了,小子,你叫小源是吧,把你的信物給老頭子看看吧。”老者嗬嗬一下,隨即向小源招了招手。


    “哇,爺爺您老人家怎麽知道他叫小源的?”唐曉舞一臉驚奇。


    “老頭子隻是年紀大了點,可耳朵還沒聾。”


    小源連忙上前向老者行了一禮,然後掏出李輯的親筆信遞給了老者。


    老者拿起信封一看,一直半眯著的眼睛忽然睜開了些,上下打量了一下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的小源,點了點頭,隨後拆開信封取出信件,仔細地看了一番,當看到指揮使大印的時候,老者顯得有些詫異。


    少頃,老者確認了信中的內容後,把信件還了回去,雙手撐著膝蓋,慢慢地站了起來,盯著小源看了好一會,小源感受到了老者的目光,雖然有些不明,但是還是保持一副行禮的姿勢。


    “陳小源,北境吾威城,城防都衙都衙衛,歡迎來到白玉京,老夫是白玉京的看門人,劉伶。”老者不複慵懶,一副認真的模樣對小源說道:“有內禦直指揮使親筆信,你可以留下,在此安心等候預閣選拔。”


    “是,多謝大人。”小源抱拳行禮的腰彎得更深了,隨後施禮完畢後,才直回身子。


    老者點了點頭,隨即從懷裏取出一塊巴掌大的石牌遞給了小源。


    “這塊鎮靈石你帶好,在白玉京甚至在預閣選拔開始前的時間裏,不能離身,否者就當你棄權,放棄預閣選拔,那就要即刻離開白玉京,你可知曉。”


    “小子明白了。”小源雙手接過石牌,也不問緣由,隨即係在腰間,因為他也發現了唐胖子和唐曉舞身上也佩戴了這塊石牌。


    “至於這石頭有何用處,等會讓那丫頭給你說說吧。”老者撫須嗬嗬笑道:“佩戴了鎮靈石,若是在白玉京內與人糾紛,鬥毆,老頭子我一概不管,若是敢卸掉鎮靈石出手,老頭子雖然老了些,但是動手教訓幾個小毛孩還是可以的,想必你們的家族也不會對老頭子指責什麽,老頭子話已經說在前頭了,到時候犯了事可別怪老頭子。”


    小源還沒答話,唐曉舞就忍不住上前拉著小源的衣袖朝著老者嗔道:“哎呀,知道了爺爺,我會和小源說清楚這裏的規矩啦,那我們走啦。”


    “走吧走吧,唉,年輕人一點耐心都沒有啊。”老者擺了擺手,又巍巍戰戰地回到搖椅上,躺著喝起酒來。


    “嘻嘻。走吧!”唐曉舞朝老者做了鬼臉,隨即拉著小源就往裏麵走,小源連忙向老者行了一禮,然後才離開,唐胖子也嘿嘿笑著朝老者行禮,三人就這樣離開了,一路上夾雜著唐曉舞嘰嘰喳喳的聲音。


    “哎呦,我的老腰。”老者翻了身,嘟嘟噥噥地說了句。


    “這孩子值得你用指揮使大印麽,傻小子。”


    ......


    “這小子值得你用指揮使大印麽,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吧。”身穿青衣白袍,青衣手臂上繡有禦字紋樣的指揮使袍服的葉宜中正站一間房內,房間內隱隱約約浮現著各種符文,在房間中間,有一座隻有一個方桌大小的像是祭壇模樣的器皿擺著,中間浮現了披著青袍的李輯的身影。


    “哈哈,沒事啦,我就是不由得相信那孩子,一個大印而已,萬一出了什麽事,我擔著。”李輯嘿嘿笑道,隻是臉色稍顯蒼白。


    “隨你,你知道後果便好。”葉宜中搖了搖頭,隨即打量了一下李輯:“你這是浪大翻船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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