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煩。”


    第五破虜收刀入鞘,看著下方一片混亂,淡淡說道:“這個也不留了吧。”


    “怪我怪我,還以為起碼年歲看著有這麽上下了,還以為有什麽高論想聽聽,沒想到,也是一個光長年紀不長腦子的人。”李輯搖搖頭說道。


    “他殺了副國師!”


    “為大人報仇!”


    上百位國師一族的人直接洶湧著飛向了半空,臉上滿是猙獰。


    除了二王子,雖然那一刀讓他險些失去了理智,但求生的欲望很快就讓他恢複了冷靜。


    剛剛那一招,已經證明眼前的人有多可怕,單憑自己這些人即使殺掉了他們,也會損失慘重,得不償失。


    現在,不能動手!


    “諸位,冷靜!”二王子放掉了往日的沉穩麵孔,連忙向四周喊道,但是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的上百位國師一族的弟子根本沒有聽進去。


    反倒是其中一名年輕人,麵目猙獰地回過頭:“二王子,我國師一族所做之事均是為了案南,為了二王子你,如今,副國師已死,大祭司被擒,我等若是不能手刃仇人,有何麵目麵對國師大人,二王子又該如何麵對?!”


    說完立即轉過身往第五破虜方向飛上去。


    二王子一下子被噎住了,一直以來所有的計劃包括今日之事,的確是在自己的授意下,大祭司和副國師才會追隨在自己身旁。


    而大國師雖然極力反對的,但是奈何國師一族中,青壯派均在副國師和大祭司的掌控下,他即使反對,也無可奈何,隻得拂袖而去,回到了國師塔,閉關修煉。


    國師一族也分裂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追隨自己,想要讓案南崛起於世間的大祭司一脈,一部分則是大國師那一脈,隻求安穩度日,不知進取,每次談起大梁,必曰:天朝上國,非我等螻蟻所能力及,貿然進犯,實乃自取滅亡。


    哼!一群目光短淺的老不死,大梁已經不是當年的大梁了,案南也不是當年的案南了!


    每每想到這裏,二王子總是氣不打一處來。


    可如今副國師已經身亡,如果因為自己不出手,導致大祭司再有個三長兩短,又或者自己沒有出手,但是大祭司被救了下來,今夜即使平安回去之後,恐怕不但國師一脈,甚至連現在這些青壯派也不會再聽從自己了。


    那麽自己辛辛苦苦謀劃了這麽久的計劃,還沒有實施就要麵臨破滅了。


    可以說,現在自己的籌碼就隻有大祭司和這上百名弟子了。


    罷了,二王子咬了咬牙,為了案南的未來,這個絕對不能失去!


    他猛地抬起頭朝周圍軍卒下令:“弓箭手準備,給我殺掉這兩個入侵者!”


    “是!”士卒哄然應諾。


    “這些人交給我。”第五破虜眼裏冒出血光,他伸出手在大祭司的喉嚨上一捏,一聲喉骨碎裂的聲音響起。


    大祭司喉嚨咯咯了幾聲,雙手使勁地掐著自己的喉嚨,不一會便眼白一番,直接從半空中掉了下去,當場喪命。


    而這一切,被飛上來的國師一脈的弟子看見,一瞬間,頭腦充血,麵容猙獰,嚎叫著,拔出藤鞭朝著第五破虜殺來。


    “簌”!


    第五拔出橫刀一揮,一道黑暗從他的橫刀刀尖出現,隨即像是一對鯤鵬般的翅膀一樣,向兩邊展開,然後直接把上百名國師一脈的弟子給籠罩了進去,隨後一合攏,形成了一個黑暗的球體。


    “你說過,相關的一個不放。”


    第五一步一步地走近了球體:“那我就不客氣了。”隨即身形淹沒在黑暗中。


    “自便,也該讓世人知道內禦直可不是人人可欺的。”


    李輯不再理會第五,反倒是往前走了幾步,自己走到了數千案南士卒的上空。


    而這個時候,其實下方的士卒已經呆滯了,包括騎在馬上的二王子,他無法想象,這是障眼法嗎,為什麽那個人能輕輕一刀就把上百位修為不俗的國師族弟子給裹在了。


    不用想也能知道,現在裏麵正在發生著什麽,他可不會笨到以為他們在裏麵聊天。


    而這些士卒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隻是普通士卒,當然在戰力方麵會比其他的軍卒要高一些,但是麵對這些靈者,他們不由得生出了一陣陣的無力感。


    “把你們的王子交出來,你們走吧。”突然李輯開口說道,這一下,下麵的士卒都有些愣住了。


    “我內禦直不是濫殺之人,你們走吧,都是當兵的,為了這麽一個王子,死在這裏,家裏人下半輩子就沒法過了。”


    “你。”李輯伸出手遙遙指著一臉蒼白的二王子:“跟我走,我可以不殺你,但是必須隨我回大梁,等候天子發落。”


    二王子雖然極力在保持平靜,可是臉龐一陣不自覺的顫抖卻是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剛想說什麽,卻被李輯打斷了:“不要解釋,不要辯解,多虧了你們的大祭司,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過來吧,好歹也是一國王子,別太丟了王室臉麵。”李輯招了招手。


    李輯風起雲淡的聲音,傳進了二王子的耳中卻如同惡魔低語一般,他知道自己做的這一切,後果是什麽,他不能被帶去大梁。


    否則,以他那懦弱的父王,隻要能取得大梁天子的諒解和原諒,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推出去送死,毫不留情,毫不在意。


    而自己一旦到了大梁,下場可想而知,自己的抱負,就再也沒機會實現了。


    想到這裏,二王子突然如同發瘋了一下,指著李輯,麵容扭曲地命令道:“殺掉他!殺掉他!”


    領軍的幾個將領相視一眼,又把眼光放到了從李輯兩人出現的時候就一副失魂落魄模樣的胡姓將軍身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一臉毅然決然拔出佩劍遙遙一指:“準備進攻!”


    李輯搖了搖頭,手輕輕按在劍鞘上,大拇指輕推劍格,神情一冷:“最後說一次,退下!”


    “我們是軍人,我們接到的命令是保護王子,不能退!”胡姓將領說道,隨即佩劍一揮,上千名弩兵舉起弩瞄準了李輯。


    “放箭!”


    士兵扣動弩扳機,“蹦”一聲,一支支弩箭夾雜著破空聲,往李輯所在位置射去。


    麵對如同驟雨一般襲來的弩箭,李輯不躲不閃,左手拇指輕推劍格,右手拔劍。


    “那就沒辦法了。”


    “錚”!


    一道巨大的劍光閃過。


    “轟”!!!!


    劍光直接粉碎了所有的弩箭,但劍氣依然不減,猶如彎月一般,直接轟進了軍陣。


    塵土飛揚,一聲巨響,整個軍陣中間爆起了一團濃濃的血霧!


    二王子的坐騎被這劍氣激起的塵霧和動靜嚇得後仰了起來,差點把二王子給摔在了地上,幸虧二王子馬術尚可,這才堪堪安撫住了馬匹。


    可等他安撫過來,軍陣中的塵煙散去後,看著眼前的一幕,整個人如同石化一般。


    前麵的軍陣,一道巨大的裂縫橫貫其中,裂縫中血肉和泥土夾雜分不清楚,到處都是斷肢殘骸。


    一些被波及到的士卒正躺在一旁哀嚎著,一些走運沒有被波及到但卻看到了自己麵前的手足被劍氣劃中之後,瞬間爆成一團血霧的場景,已經嚇得呆滯,直接癱坐在地上,仿佛已經失去了魂魄。


    這就是大梁的內禦直嗎,一劍之威,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二王子呆呆地望著前麵,這種威力即使是大祭司也不能輕易做到。


    和這些人開戰,征服他們的國土,奴隸他們的百姓,這就是我一直以來的想法嗎?


    “第一劍。”李輯單手持劍,看著下方淡淡說道:“退吧,別送死。”


    僥幸在劍氣後不遠處躲過了第一劍的將領,下意識地扶了扶被劍罡吹歪的頭盔,看了看周邊死傷的士兵,又回過頭看了一下已經一臉呆滯再也不複昔日風采的二王子。


    長長地歎了口氣,隨即回過頭,望著李輯,再次舉起佩劍:“侍衛親軍,準備攻擊!”


    把受傷的士兵抬到了一邊,剩下的士兵,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再次舉起弩,還有背後的標槍,瞄準了李輯。


    “好兵。”望著下麵規模縮小了三分之一卻依舊無人逃跑的軍陣。


    李輯不禁點了點頭,這兵可以算是精銳了,想不到案南這小國也出了個好將才。


    不過,李輯的臉色越發冰冷,再好的兵,既是敵國,就沒什麽好說了。


    “放!”胡姓將軍一聲大吼,士卒們紛紛扣動弩扳機,標槍兵紛紛投擲標槍,如同一陣鐵雨一般朝著李輯傾瀉而去。


    但是有沒有用,他們心裏都有數。


    李輯緩緩舉起佩劍,高舉於頂,望著傾瀉而來的弩箭,標槍,他輕輕一揮。


    一道巨大宛如實質的帶著淡淡藍色幽光的劍氣,直接轟進了軍陣中。


    “王子,小心!”在劍氣降臨的一瞬間,二王子身邊的一名將領,從自己的馬上跳了過來,一腳把呆滯的二王子給踹了下馬。


    二王子掉在地上的一瞬間,他看見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一道藍色劍氣從他身旁輕輕劃過,從天而降,劃在了他原先的位置上,而現在這個位置上則是剛剛把他踹到一旁的一名將領。


    這個將領如同被蒸發的氣霧一般,在劍氣中,連慘叫都沒能發出一聲便化作了一團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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