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多謝大人照顧。”


    李登科恍然大悟,隨即雙手一輯,行了一個大禮,李輯隨意地擺了擺手,也不再理會掌櫃,幾步回到了小源身旁。


    “怎麽樣,小子,想了那麽久,名字想好沒有?”李輯走到了小源身旁,探頭往繈褓裏望去,那孩子睡得正甜。


    剛剛的吵鬧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她,小小的模樣,看起來特別可愛,連李輯都忍不住伸出小指,小心翼翼地伸過去,想要撫摸一下她那淡淡的眉毛。


    沒想到,手指剛剛觸碰到,孩子就直接驚醒,然後就是一陣哭鬧,小源連忙輕輕地拍打安撫。


    嚇得李輯手連忙縮回來。


    “我什麽都沒做啊?”李輯手一攤,一臉無奈加無辜。


    “這孩子和我八字相衝。”


    “和八字有何關係,粗枝大葉。”一身淡青色袍服的葉宜中,輕輕地驅使著馬匹經過,淡淡說道:“分明是你身上金革之氣太銳,嚇到她了,雖然她隻是一小小嬰兒,但畢竟其母是狐妖,妖類對這些最為敏感,隻要你靠近,她當然會嚇到。”


    “哦哦。”李輯連連點頭:“原來如此。”


    隨即身上一頓,氣勢全收,他站在那裏,仿佛就跟一個普通凡人一般,在他身上感覺不到半點靈氣。


    李輯再次伸手過去,輕輕地點了一下小孩的小鼻頭,這次果然沒有再哭鬧了,而且這嬰兒還伸出了小手緊緊地握住了李輯的小指頭。


    李輯心裏一樂:“倒是個人精。”


    逗弄了一下,見眾人也都收拾好了東西,準備出發了,李輯拍了一下小源,小源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小孩遞回給掌櫃。


    “小源兄弟,孩子的名字可有取好了?”李登科抱著孩子問道。


    “嗯,我也不太會這些,我覺得,不如就叫安安吧,這輩子平平安安就好。”


    小源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他隻是上過幾年私塾,但後來進了吾威城就再也沒有繼續讀下去了,也基本是識字斷文,也不知道這樣取對不對。


    “安安?李安安?”


    李掌櫃心裏細細地品了一下這名字,然後眼睛一亮:“這名字好。”


    說完就低下頭笑著對孩子說:“乖女,以後你就叫安安了。”


    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但是聽到了之後,居然裂開嘴,露出那尚未長牙的牙床笑了。


    幾人一看也是一樂。


    “看來這孩子很喜歡這名字。”李輯笑著說。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別耽擱了,我們走吧。”幾人逗弄了一會後,李輯抬頭看了一下,隨後拱手行禮一禮。


    “各位恩人,山高水遠,珍重。”李掌櫃抱著孩子還不了禮,隻得彎腰鞠躬。


    “行,李掌櫃留步,有緣再會。”


    李輯一個翻身上了馬,小源則在小陸的幫忙下也上了馬,畢竟身上還有傷,動作不算靈活。


    “掌櫃,你要好好照顧安安。”小源看著那孩子囑咐道。


    “嗯,小源兄弟你也是,一路平安。”


    “姐姐,以後一定要來找我們玩啊!”紅發小狐妖喊道,幾隻小狐狸也跟著嚷嚷,年幼的那隻又開始哭了起來。


    “嗯嗯,我會的,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哦!”韓菱菱等幾個女禦直紅著眼睛揮了揮手以示回應


    看來就那麽幾天,這群小狐妖倒是和韓菱菱那幾個女禦直結下了深厚的感情了。


    嗯,女孩的友情就是來得這麽突然且莫名其妙。


    “好了,走了!”李輯馬鞭一樣,狠狠地拍打在馬臀上,馬兒吃痛,嘶鳴了一聲,隨即撒開了蹄子,一馬當先地奔了出去,惹得塵土飛揚。


    葉宜中皺了皺眉,隨即帶上鬥笠,也跟了上去,玉衡韓菱菱等人也紛紛拍馬跟上。


    最後看了一眼小孩,小源把頭一扭,馬鞭一揚,隨即跟上了眾人,繼續往都城方向趕去。


    。。。。。


    大道上,一隊上百人手持盾牌長槍的軍士正在校尉的帶領下往桂嶺方向跑步前進,在他們身旁,十幾個傳令兵正騎著馬來回奔跑著,這個陣勢引得道路兩旁的百姓行人紛紛躲避。


    “我的娘啊,這是做什麽,吾威失守了?”一個胡子拉碴的,穿著短打的路人撓了撓下巴的胡子,有些疑惑和驚懼。


    “說不好,你看這是往桂嶺去的,可不就是去吾威的嘛。”另一個看起來像是同伴頭戴著一個破網巾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隨口答道,眼睛不停地打量著路過的軍士。


    “我的娘啊,這官府也沒有任何布告啊,要真的是這樣,那我們趕緊回家收拾收拾吧,等那群活屍趕到了,我們就走都走不了。”


    “你們胡說什麽呢?!”


    一個胡子花白的穿著樸素的老頭瞪了他們一眼。


    他把挑著菜籃子的擔子放到了一旁,然後拍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摩搓了一下雙手,一臉笑容地向著一名正在指揮著隊伍前進的校尉走了過去。


    “這位軍爺,這麽大陣仗,這是要去哪兒?”


    那校尉聞聲回頭一看,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就隨口答道:“桂嶺。”


    “啊,不是去吾威啊。”老頭聞言做出鬆了一口氣的模樣,隨即笑道:“還以為是那群畜生攻入了吾威呢,嚇的老頭差點就想把菜籃子都扔了,趕緊回家帶著老婆子逃命去了。”


    校尉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胡子花白,滿臉風霜雙手全是汙漬裂痕的老頭,不知怎麽地,有些想到家中的老父親,不由得安撫了一下:“老丈人不要慌,吾威城堅不可摧,又有重兵鎮守,不可能有事的,我們這是進山剿匪呢。”


    “哦?”老頭子眼睛一亮:“是去桂嶺嗎?”


    還沒等校尉回答,那老頭有些喜不自勝地原地跺了跺腳,走了幾步,隨即幾步跑回到菜籃子旁翻了起來。


    剛剛的兩個路人看著老頭的動作,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湊過去低聲問道:“老丈人,您老打聽清楚了嗎,是不是活屍進來了?”


    “是個屁的活屍,這是要去桂嶺剿匪呢,那群畜生的末日可算是到了。”老頭頭也不抬,繼續翻著籃子。


    “原來吾威沒有出事啊。”兩個路人呼了一口氣,隨即又想起什麽一樣,頓時嗤之以鼻:“剿匪,都提了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不了了之。”


    “我記得離得最近的一次還是五年前吧,浩浩蕩蕩地集結了上千官兵,聽說一進入了桂嶺山上就像是失了魂一樣,無頭蒼蠅一般找不到路。


    好不容易撞到了一個賊窩,還打不過,死了兩百多人,就全逃了出來,那樣子狼狽得喲,咱們山海城守將吳大人不就是死在那一次剿匪的嗎?”


    “好像是,那這一次我估計也沒多大希望了,也不怪他們,這上千人看著挺多了,但是鋪進了桂嶺,那也是一把沙子撒進了森林。”


    “呸,你們懂個屁,現在的山海城的士兵和五年前的差別那是天和地了。


    自從都城來了個袁大人,整治軍隊,以前老頭我挑著菜進城,那些**都要從裏麵摸兩手,平日裏,城裏到處都能看到醉醺醺的軍卒還有那些遊手好閑的**。


    現在你看看山海城還有這種士兵嗎?”


    老頭從菜籃子裏挑出了幾顆水靈靈的大白菜,瞪了他們一眼。


    隨即快步又回到那個指揮隊伍的校尉身旁,憨厚地笑著:“官爺們辛苦,老頭祝你們順順利利,平平安安,老頭就是一個賣菜的,也沒什麽好送,這幾個大白菜就當是給幾位軍爺改善改善。”說完就要把大白菜遞上去。


    校尉連忙雙手擺著拒絕:“老丈,這可不行,我們有軍法,不能輕取百姓的財物,要是拿了,我得受軍法。”


    “哎!這怎麽就是財物了。”老頭身子一仰,嫌棄道:“就是幾顆大白菜,當不得一回事。”


    “這個真的不行。”校尉連連擺手地拒絕道。


    這時候,一個身穿明光鎧,披著紅色披風騎著高頭大馬的年輕人帶著上百名身穿重甲的騎兵從山海城裏出來。


    看見不遠處的校尉,以為發生了什麽,雙腳輕踢馬肚,驅使著馬兒走近了他們。


    “怎麽回事?”年輕人有些皺眉。


    校尉一看到來人,也顧不上理會老頭,立馬單膝跪下行禮:“山海步軍勇字營校尉盧傳庭參見總兵大人。”


    老頭一聽也慌慌忙忙地下跪行禮。


    來人居然是山海城總兵袁天煥。


    “起來吧,這位老丈你也起來吧。”


    袁天煥在馬上稍稍點頭,然後把眼光放到校尉處:“說說怎麽一回事。”


    。。。。


    “原來如此。”袁天煥點了點頭,隨即對著在一旁略有拘束的老頭說道:“老丈有心,但軍有軍法,還請老丈莫要為難。”


    “是是是。”老頭連連點頭,我的親娘,這袁大人原來這麽年輕,看樣子還不到三十吧,怎麽他沒說幾句話老頭我就有點不敢大喘氣的感覺了呢。


    “那就好。”袁天煥回過頭看著校尉:“雖說我今日大張旗鼓地出城進山剿匪,想必是瞞不過一些有心人的眼了,但畢竟軍有軍法,未得上官允許,私自透露我軍行軍目的,你知道該怎麽辦嗎?”


    “屬下知罪。”盧傳庭聞言隨即跪下請罪,毫不辯解。


    “嗯。”袁天煥略有些驚奇地看著眼前這個小校尉,隨即微微點頭,雙腳一踢,驅著馬兒慢慢前進:“此役過後,去軍法司領二十軍棍,降為伍長。”


    “是!”盧傳庭悶聲一應,隨即站了起來,看著滿臉歉意的老頭,裂開嘴一笑:“沒事,老丈,我立功之後很快就升回來的,不多說了,您老保重。”


    說完就趕緊跟了上去,隨後不久,又一隊百人的持槍盾的山海城士兵從城門裏出來,往桂嶺方向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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